淩晨五點，繁星消失，月亮沒，深邃的黑夜暈開憂傷的灰藍，天即將破曉，還未破曉。

    華破敗的宮殿中央，俯瞰群臣的傲慢王座上，坐著一個金發年。

    他姿慵懶地背靠座椅，單膝彎曲，一手搭在膝上，另一隻手拋著一細長條的禮盒。

    禮盒於空中旋轉一圈，又落回了年修長的手指中。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禮盒拋出七次，王子凱穩穩握住，不再繼續。

    他一個旋轉，禮盒消失在了手中，仿佛變魔般。

    他抬頭，眼前不知何時站著一個雙馬尾的，背後的六隻半明羽翼約可見。

    “刷——”

    六隻羽翼化為無數道細小的氣流消散，吹起了高欣欣的頭發和擺。此刻的，就像一個去上早自習的普通高中孩。

    高欣欣走上傲慢王座，來到王子凱邊。

    王子凱饒有興致地笑道：“見到你哥了？”

    “沒有，其他人都在，就他不在。”高欣欣難掩失。

    “我說了，別費勁了，你找不到他，就算你找到了他，也殺不了他。”王子凱說。

    “為什麽？”高欣欣很不服氣。

    “因為他是我要殺的人，誰也不了他。”王子凱說。

    “哈，這算什麽理由？”

    王子凱微微瞇眼，笑容自信：“我想做的事，命運也得給我讓路，當我開了這個口，你們的命運中，便沒有殺死高的可能了。”

    “你覺得我會信？”高欣欣不爽地瞪了王子凱一眼，一屁在他旁坐下。

    兩人沉默片刻，高欣欣聲音忽然變了，還有些失落：“王子凱，你說，我哥是不是在故意躲著我？”

    “有可能。”王子凱說。

    “為什麽？我是他妹妹啊，他一點都不在乎我了嗎？”高欣欣眼神鋒利，像是怨恨著什麽，又嫉妒著什麽。

    “倒不如說，太在乎了。”王子凱扯了下角：“所以害怕見到你。”

    “為什麽？”高欣欣抬起頭，一秒回歸了沒有善惡的純真眼神。

    王子凱側目，認真看向高欣欣：“因為人類本不知道，在麵對在乎的人時，能做出多麽可怕的事。”

    “人類，真惡心。”

    “所以我們來清除人類，幫他們解。”王子凱說。

    “好。”高欣欣點頭。

    王子凱抬手，了高欣欣的小腦袋。

    高欣欣歪過腦袋，順勢枕著王子凱的肩，聲音懨懨的：“凱哥……”

    “不行，想都別想。”王子凱冷冷打斷。

    高欣欣一秒變臉，用力推開王子凱，坐直，悶著臉不說話。

    王子凱有點過意不去，又放聲音：“除了殺你哥這件事，你想做什麽凱哥都答應，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給你摘。”

    “我要星星做什麽？我自己就是欣欣！”高欣欣大喊一聲。

    王子凱一愣，想起了一些無聊的往事。

    高欣欣已經跑下王座，頭也不回：“求人不如求己！我就不信我找不到高！”

    高欣欣纖細的背後“刷”一聲長出六隻空氣羽翼，“刷”一聲飛走，留下一圈氣流，沿著地麵開，微微拂了王子凱的發梢。

    王子凱似笑非笑，重新背靠座椅。

    不一會，他手中又變幻出了那個細長的禮盒，朝著空中拋起來。

    不多不，拋了七下。

    ……

    離城，西荊區，鬼團別墅。

    清晨，天剛破曉，幾束清的晨曦照進樹林，灑落在一片簡陋的墳墓中，白晨中飄浮著細小塵埃。湊近一些，屏住呼吸，記憶稍不留神就會被這些塵埃激活，化為逝者生前的音容笑貌。

    白兔墳前，放著一束小白花。

    龍穿著咖啡條紋薄和淺牛仔，手捧一隻馬克杯，裏麵的黑咖啡已經見底。

    他已經在墳墓前待了一整晚，這期間，很多人來過，跟龍談，再離開，最好的證明，是旁邊深淺不一的腳印和十幾隻煙屁。

    “沙沙——”

    後又傳來腳步聲，消瘦的年一黑，麵冷峻，手拿馬克杯，裏麵盛滿了熱氣騰騰的黑咖啡。

    高緩緩在龍旁坐下，遞過馬克杯。

    “謝謝。

    龍微接過咖啡，低頭喝了一口，微微恍惚的目重新煥發神采，他微笑道：“睡久了就是這樣，容易沒神，必須不停喝咖啡。”

    龍抬頭看高：“你不喝？”

    “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咖啡。”高平靜回答：“本睡不著。”

    “果然，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龍說著，又低頭喝了一口。

    高直奔主題，手中變出一塊神跡符文回路：“隊長，這個給你。”

    龍看了一眼符文，沒有接：“這麽隨意？我還以為會有隆重的接儀式。”

    高想起久遠的往事，淡淡一笑：“實不相瞞，當初我找麒麟要神跡符文時，也以為會很正式，結果他隨手就變出來了。”

    “也是，命運很多深遠的轉折，發生時，常常是那麽微不足道。”

    龍說著，手接過了符文。

    高看著龍：“覺怎麽樣？”

    龍看著手中的神跡符文：“手跟其他符文差不多，似乎稍重一點。”

    “可能是心理作用。”高半開玩笑。

    龍還要說什麽，忽然異瞳一震，一，手中的黑咖啡了出來。

    不過一秒後，它們便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控製住，在杯子邊緣打了個璿，又乖乖回到了杯中。

    這時，龍的神已經恢複如常，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然而，一滴眼淚從龍的眼角落。

    高一驚，他萬萬沒想到，龍竟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