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蛇門。
高理完今日的所有事,回到宿舍休息。
經過死豬的宿舍時,門忽然打開,百裏弋走了出來。
高並不吃驚,百裏弋之前答應過會專門跟死豬聊一下關於秋池的事,看來現在已經聊完了。
“要回日記本了?”高問。
百裏弋點頭:“嗯,打算喝杯咖啡就回去。”
高想了下,說:“你有跟死豬說起萌羊的事麽?”
百裏弋笑而不語。
高心中有了答案,他猶豫兩秒,問道:“我從柳輕盈那裏知道了這個,我可以告訴死豬麽?”
“這是你的自由。”百裏弋說。
“明白了。”高點點頭。
“你之前要跟我說的事,考慮得怎麽樣了?”百裏弋問。
“我想了下,還是等打贏謝幕之戰再說吧。”高說:“畢竟要是沒贏,一切都沒意義。”
百裏弋意料之中地笑了,“行,那就等你們凱旋了。”
“這算祝福,還是預言?”高問。
百裏弋笑笑:“我倒希是預言。”
百裏弋很快消失在廊道轉角,高沒急著離開,他背靠牆壁,站在死豬宿舍門外,靜靜思考。
不知何時,青靈出現了,穿著訓練服,滿臉細汗,肩上搭著一條汗的巾,上沒什麽傷痕,看樣子剛訓練完,準確說,是剛“”完人。
青靈看見高,微微皺眉:“你在這幹什麽?”
隨後青靈看了眼門牌號——是死豬的宿舍,萌羊的高隻告訴過青靈,青靈立刻猜到:“你打算告訴死豬?”
高抬頭,目幽邃:“你覺得呢?”
青靈認真想了幾秒,“如果這時候說,戰可能得重新調整。”
高明白青靈的意思,死豬可能不會再同意萌羊上戰場。
“但是。”青靈話峰一轉,了些:“現在不說,可能永遠沒機會了。”
高角泛起一苦:“你本沒回答我,不過把我心的掙紮重複了一遍。”
“我為什麽要回答你?”青靈理直氣壯:“這是你的選擇,又不是我的。”
高一怔,心中已有答案。
“洗澡睡覺。”青靈說著揚長而去。
高深吸一口氣,敲響了後的門。
很快,門開了。
死豬穿著加大號的睡,他型魁梧,像一麵牆,堵住了門。
可能是上次跟暴食戰鬥後過傷,也可能隻是線問題,他看上去比之憔悴了一些。
死豬有些吃驚:“高隊長?”
“死豬,耽誤你幾分鍾,方便麽?”
死豬讓開,“請進。”
高進屋,宿舍幹淨簡單,沒有多餘的陳設。
死豬將唯一的一張椅子拉到高旁,“你坐會兒,我給你倒杯茶……”
“不用。”高甚至沒:“幾句話就能說完。”
死豬轉,認真看向高,他約預到事很重要。
“柳輕盈死之前給我留下一個夢,還把百裏弋的日記傳給我。”高說。
“嗯,百裏弋也告訴我了。”死豬說。
高點頭:“但有一件事,百裏弋沒跟你說,秋池其實有個孩子。”
死豬一驚,以為自己聽錯了:“孩子?!”
“是。”高補充:“你倆的孩子。”
死豬呆若木,忽然間,往事翻湧,很多疑點全部串聯起來,原來,秋池當初要離婚,還有這一層理由。
房間一下寂靜了許多,隻能聽見死豬沉重的呼吸聲。
過了很久,死豬才重新迎上高的目,鼓起勇氣,聲音沙啞地問道:“那個孩子……還活著嗎?”
“還活著,很健康,很幸福,而且……”高頓了下:“很勇敢。”
死豬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那孩子……也覺醒了?”
高點頭:“是的。”
死豬一震,仿佛被一發子彈擊中心髒。
他踉蹌後退兩步,高大的軀搖搖墜,他手扶住牆壁,迫使自己站穩。
死豬大口氣,雙眼通紅,神既喜悅又痛苦。
又是漫長的沉默,這期間,死豬幾次言又止,終於,所有都抑下去,隻留下不解:“高隊長,你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
高坦白:“百裏弋出現之前我有很多顧慮,他出現後我又擔心會改變因果,抱歉,我應該早點說。”
“那為何現在又要告訴我?”死豬剛問出口,心中便有了答案,“高隊長,你想讓我決定?”
高點點頭:“你是的真正監護人,你可以決定是否上戰場。”
死豬沉默。
又過去很久,死豬重新抬起頭,目堅毅:“那孩子得上戰場。”
“你考慮清楚了?”高問。
“很勇敢,跟媽媽一樣勇敢,這是們選擇的道路,我得尊重。”死豬握了雙拳:“我一定會保護,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不會有事。”
“沒人能保證勝利。”高說。
“那更應該跟我們一起戰鬥。”死豬心意已決:“如果我們輸了,那孩子也活不下來,隻會更加孤獨絕地死去。”
高點點頭:“我明白了,戰不變。”
高離開,剛走到門口,死豬還是喊住了高:“等一下。”
高轉過:“有事?”
“小……”死豬沙啞的聲音中藏著一溫的膽怯,“有給我留下什麽話麽?”
高努力回憶了下:“沒有。”
“這樣啊。”死豬低頭,意料之中地笑了下。
“不過,我在柳輕盈的夢中旁聽和秋池的對話,其中有提到你。”高說。
死豬迅速抬頭,睜大雙眼,張得像一個認真複習後期待老師點名回答問題的小孩。
高原話重複:“那孩子一點都不像老朱,你說,他會開心還是生氣呀?”
死豬愣住,呆呆看著高,實則已經看到了某些遙遠的過往。
高補充:“我聽到的,就這一句。”
好一會兒,死豬回過神來,他點點頭:“謝謝。”
高心輕輕刺痛了一下:
真奇怪,今天好多人跟他說謝謝。
為什麽要跟他道謝呢?
他明明沒幫什麽忙,他不過就是一個說不上好運還是倒黴的見證者,什麽熱鬧都趕上了,卻什麽笑聲都留不住。
高離開後,死豬還站在原地出神。
不知過去多久,他才回到床邊,頹然坐下。
他打開手機相冊,找出上次陪萌羊慶生的照片,當時天狗、白兔都還在,四人在遊樂園一起拍合照。
萌羊穿著喜慶的紅棉襖,紮著丸子頭,手裏握著一棉花糖,小臉紅彤彤的,坐在死豬的肩上,兩隻眼睛笑了細細的月牙。
天狗和白兔站在兩邊,擺著屬於各自風格的pose,拍照的人是駿馬。
死豬輕輕出大的手指,將照片放大,萌羊的笑臉也跟著變大。
死豬看了好一會兒,傻嗬嗬地笑了,喃喃自語:“確實,不像我……太好了……一點都不像……”
一滴熱淚砸落在手機屏上。
“嗬,不像我……像媽媽……孩子像媽媽,太好了……”
死豬埋頭看著手機,邊笑邊哭。
……
……
19號傍晚,大徐區,千禧樓。
夕,晚風徐徐,樓頂的天靜靜矗立,遠看就像是城市上空開出的一隻眼睛。
但如果誰站在天腳下抬頭仰,它又變了,它更像是鑲在天空的齒,這齒在夕的籠罩下顯得破敗而落寞,仿佛預示著世界的走向。
“刷——”
青靈刀飛行,帶著高降落在天腳下。
高找到一個顯眼的位置,蹲下,雙手放於地麵,發【時空幽靈】。
很快,一個圓形的灰藍圈以高為中心展開,圈的圖案是一個象的沙。
這是一個空間傳送點,維持時間十二小時。
高一共設置了十二個空間傳送點,遍布在離城各,空間傳送點之間可以彼此傳送,但是一次的,使用後就消失,這也是高目前的極限。
七個作戰小組已經分散在離城各,一邊尋找死的蹤跡,一邊等待著蒼劫三時辰的到來。
一旦誰發現死就會通知所有人,各小組再據現場況來行,如果哪個小組距離目標較遠,就可以通過附近的傳送點第一時間趕過去。
“好了。”
高結束空間傳送點的布置。
“接下來去哪?”青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