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我在海灘上看著你衝浪，不知不覺睡著了。醒來時你不見了，我嚇壞了，見人就問有沒有看到我兒子，當時語言不通，我又坐著椅，心裏頭那個急啊。”

    ——“爸那時候，滿腦子都是一個念頭：我把兒子弄丟了，我要怎麽跟家人代啊，我怎麽跟自己的下半輩子代啊，我一定要找到兒子，一定要找到。”

    ——“後來，你自己回來了，那一刻我別提多開心了，雖然外麵還在下雨，但在我心裏，全世界都天晴了。”

    ——“爸明明很開心，卻對你大發雷霆，還要你反過來安我，給我臺階下，我真是個不稱職的父親，這件事，我一直很愧疚，一直想跟你說聲對不起。”

    ——“，你知道麽，後來我偶爾還會做夢，夢到那一天，我坐著椅，守在沙灘上，海麵風大雨大，烏雲布，就像迷霧一樣，我向著大海大喊你的名字，我好像聽見了你的回答，又好像沒有，那覺我很難形容，真的很孤獨，很無助，還很惆悵，然後我就醒了。”

    ——“我把這個夢告訴你媽了，我倆聊了很久，也有了一致的看法。現在，我想把這個看法告訴你。”

    ——“其實啊，不是我們做父母的創造了孩子，是孩子選擇了我們這些父母。”

    ——“，不是我和你媽媽創造了你，是本來就存在的你選擇了我和你媽媽，以我們孩子的份來到這個世界。”

    ——“所以啊，看似是命運給了你特殊的份，看似是命運選擇了你，其實不然，是你選擇了命運。”

    ——“無論往後還有多人離你而去，無論往後還有多困難等著你，都不要害怕，不要彷徨。”

    ——“笑也好，哭也罷，往前走，往前走就對了。”

    ——“孩子媽，你也來跟說幾句……哎，來嘛，說幾句，總得讓孩子留個念想。”

    ——“滋滋滋——”

    ——“，我是媽。”

    ——“該說的你爸都說了，媽媽就送你幾句話吧。這話，媽媽從小就聽，一直銘記於心。”

    ……

    青靈站在一家餐館的櫃臺前，“一份排骨飯，一份牛飯……”

    “一份排骨飯，一份牛飯，還要點其他的麽？”收銀員飛快地打起單來。

    青靈猶豫了下：“再加兩個煎蛋。”

    ——“一切皆有來……”

    蕭條的舊城區，路邊停著一輛商務車，車窗搖下來。

    車後座，張偉拿著手機激比劃，正跟白分一本最近在追的網絡小說。

    司機朱雀下了車，倚靠在車尾，一邊煙，一邊跟了了、紅曉曉、奈奈、老7四人流況。

    很快，了了組四人手拉著手“消失”了，原地留下一陣疾風，吹了朱雀的頭發。

    ——“一切終有歸途……”

    鬧市區，黃拱門餐廳。

    靠窗的桌位旁，潑猴、死豬、萌羊、格裏高正吃著全家盆，萌羊捧著贈送的兒玩不釋手。

    死豬拿著蘸有番茄的薯條，耐心地喂著萌羊。

    格裏高一邊喝著可樂，一邊通著電話。

    電話那頭，是鬥虎。

    鬥虎坐在廢棄遊樂園的旋轉木馬上，一邊煙，一邊跟格裏高通彼此的況。

    一石蹲在附近的草地上，神嚴肅，第N遍檢查自己的醫療包。

    ——“我們無從知曉……”

    廢棄11中，教學樓樓頂，大片的烏盤旋著，黑羽不斷抖落，猶如一場黑的大雪。

    九寒和陳螢背靠生鏽的鐵護欄，陳螢咬著一巧克力棒，九寒喝著速溶咖啡。

    駿馬和安禾歌盤坐在蓄水池上，兩人並不尷尬地沉默著，看著同一片暮，思念著各自的故人。

    ——“我們無需害怕……”

    太平橋墓園，鬼馬之墓。

    墓碑前放著一簇新鮮的白花。

    雌雄莫辨的年在墓前坐了許久，他緩緩抬頭，看著即將來臨的黑夜，慢慢紮起了秀麗的黑長發。

    ——“命運自有安排。”

    ……

    ……

    “砰！”

    大雪之夜，麵紅耳赤、酒氣衝天的的男人一腳踢開了早已鎖壞的臥室門。

    正在書桌臺燈下做飛機模型的瘦弱年如臨大敵，刷一聲站起，手忙腳地將自製的模型零件掃進一個大紙箱。

    “又在搗鼓你那些該死的破爛，你是專門撿破爛的嗎？”

    “不是破爛。”年低頭，聲音很輕，但很倔強。

    雖然它們大多是一些飲料瓶蓋、食品包裝盒、生活用品的拆件，但是在年的巧思改造下都變了模型零件，用來製作各種飛機和飛船。

    這是年唯一的興趣好，年跟父親解釋過，但父親本不想聽。

    “就是些破爛！隻有野狗才會天天去翻垃圾箱！有這時間為什麽不學拳擊？是老子出不起錢麽？老子有的是錢！”

    “不喜歡。”年悶聲回答。

    “拳擊才是男人該有的好，而不是天天翻垃圾！”

    “我不喜歡。”年重複。

    “你給我住！小雜碎！今天老子來教教你什麽拳擊……”

    男人衝上前，一拳將年揍倒在地。

    “你這是什麽眼神！別這樣看我！媽的我讓你別這樣看我！”男人又是一腳，將年踢翻。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一直瞧不起我！你覺得我是失敗者！老子為什麽會失敗？還不是因為遇見了你媽，生下了你這個小雜碎！”

    “要不是你們，我怎麽會有今天！”

    “起來啊！還手啊！快站起來！像個男子漢一樣站起來！”

    年慢慢站起來，用力抹了一把鼻，冷冷地盯著醉醺醺的父親。

    “很好！哈哈哈！就是這樣！”

    男人握雙拳，著脖子，弓著背，原地小跳，擺著發福的，自以為回到了年輕時的拳擊場上。

    “來啊！揮拳！”

    “小雜碎！揮拳！”

    ……

    西荊區，無人小巷。

    鬥虎靠牆而坐，仰頭閉目，正在小睡。

    忽然，他睜開銳利的雙眼，右手下意識地向腰間的匕首——有人靠近。

    腳步聲很悉，鬥虎鬆開了手。

    巷口，一石提著一些食走過來，滿臉不可思議：“你剛才……睡著了？”

    “是啊。”鬥虎咧一笑：“還做夢了。”

    “不愧是經百戰練出來的大心髒，這種時候了竟然還能睡得著。”一石是真心佩服，昨晚就失眠到天亮。

    一石從袋子裏拿出一包煙，丟給鬥虎。

    鬥虎接過，嫻地撕開紙盒，用叼出一煙：“幾點了？”

    “11點31。”一石語氣擔憂：“還有半小時就淩晨了，目前還沒人發現死的蹤影。”

    鬥虎微微瞇眼：“是麽？”

    “你說，這會不會是一場謀？其實我們都上當了？”一石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

    “會不會……死是故意把我們引到離城，然後發某種大範圍打擊，直接消滅我們，就像上次猩紅汐……”

    “一石。”鬥虎手拍拍一旁的水泥臺階：“來，坐。”

    一石猶豫了下，在鬥虎旁坐下。

    “你太張了。”鬥虎說。

    “我能不張麽？我怕得要命。”一石一臉哭喪，忽然想到什麽：“信叔呢，怎麽還沒來？”

    “他臨時有其他任務。”鬥虎說。

    “什麽？！”一石臉煞白，“不會就我們兩個對付憤怒吧？”

    “怎麽，信不過我？”鬥虎咧一笑：“要不V你50給你看看實力？”

    一石沒接鬥虎的爛梗，十分悲觀：“鬥虎隊長，我可是聽說，上次你跟青蛇一起，也沒能出憤怒的二形態。”

    “放屁！”鬥虎很激：“那是因為我倆也沒出全力！再說呢，我現在戰力大增，放心按計劃來，穩贏。”

    “按計劃來……”一石越發不安了，“我就一媽，沒有信叔打配合，我豈不是隻能在一旁看著？”

    “對，你好好看著就行。”鬥虎說。

    “啊？”一石蒙了：“你瘋啦？”

    “一石，你知道一場比賽最重要的是什麽嗎？”鬥虎點燃了煙，故作高深地上了一口。

    一石茫然地搖搖頭。

    鬥虎將隻了一口的煙彈向對麵的牆壁，在黑暗中濺出零星的火。

    “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