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寒停頓了兩秒,聲音平靜:“首先,最關鍵的一個環節,讓貪婪徹底占有我的命運……”
“不行!”高立刻打斷。
“隊長,請讓我說完。”九寒態度懇切。
高深吸一口氣,“抱歉,你繼續說。”
“貪婪很多年前就開始布局,蒼母教、白災、附李某人,一個這麽老巨猾的人,會猜不到我們打算如何對付它?”
高歎了口氣:“隻有我和龍的命運貪婪無法窺探和占有,想贏它,我和龍就必須有一個在場。”
“是。”九寒點頭:“但整件事,你不覺得很可疑麽,當初貪婪主自己不能窺探你和龍的命運,它為什麽要底牌?”
高微微皺眉:“我也想過這點,雖然據鋒的況,我們大致也能推測出這一點,但它親口承認坐實這件事,顯得很刻意。”
“我認為貪婪是故意底,因為它想打明牌。”九寒目沉穩:
“試想一下,當我們知道貪婪的弱點,就必然會派你或者龍去對付它,它就能有所應對,留好後路,絕不讓自己陷險境。”
高思考了下:“這符合邏輯,貪婪非常依賴自己的‘全知全能’,對於自窺探不了的事十分忌憚,打明牌對它而言不是壞事,至一切都在掌握中。”
九寒點頭:“現在問題來了,你和龍不對付貪婪,派誰去都是送死,你和龍對付貪婪,貪婪可以避戰,怎麽破?”
“讓貪婪相信,我和龍都沒時間對付它,騙它現後,再由龍對付。”高說。
“對,這是原計劃,但行不通。”九寒說:“我剛說了,餌不夠真實。”
高眸一沉,心中了然:“貪婪絕不會相信別人,它隻相信自己,或者說,隻相信自己已經占有的東西,也就是……”
高口一,沒能說下去。
“也就是我的命運。”九寒笑了。
“靠!”賈博士全程跟上思路,“九寒,你確定要玩這麽大?”
九寒目堅決:“這是唯一能贏貪婪的方法。”
高臉沉重,但沒有打斷九寒。
“隊長,隻有我死,讓貪婪得到我完整的命運,它才能相信你和龍的確沒來對付它,它才會上鉤。”
“等等……”賈博士意識到什麽:“如果貪婪有了你完整的命運,不就知道你現在說的這個計劃了麽?”
“沒錯。”九寒笑了:“但很可惜,我現在跟隊長在一起,隊長的命運貪婪窺探不到,所以我這一刻的命運,貪婪也窺探不到,更占有不了。”
“哈哈!”賈博士一拍大:“原來如此,真有你的九寒!”
九寒淡淡一笑:“命運是命運,記憶是記憶,這是兩個東西,貪婪窺探不了我和隊長在這談的命運,也窺探不了我之前跟隊長商量戰時,我獨自思考出優化方案的那一刻命運。但貪婪可以拿走我生前的全部記憶,通過記憶,它也能看到我跟隊長坐在這商量戰,以及我之前關於這個戰的所有思考。”
“但是記憶可以造假!”賈博士接過話。
九寒看向賈博士:“這就是你要幫我的第二個忙,用【記憶裁】幫我刪掉關於這個計劃的所有記憶,並用虛假記憶填補這段空缺,務必做到不留痕跡。”
“這簡單。”賈博士拍拍脯。
九寒重新看向高,語氣平靜:“隊長,我說下完整計劃。”
“我會帶領小組跟貪婪戰鬥,貪婪遲早會窺探到我們所有人的命運,發現我們的第二道保險——我和安禾歌的戒指,在這種況下,我們是贏不了貪婪的。”
“但我已經知道這一層,以我的格一定會跟貪婪同歸於盡,但大概率會失敗。”
“我死了,貪婪就能順利占有我的全部命運,通過我的命運和記憶,貪婪確認了一件事:你和青靈對付嫉妒,龍對付傲慢。”
“到這一步,貪婪才會徹底上鉤,龍才有機會出手。”
九寒說完了。
“唔……”賈博士著下,“劇本寫得很好,可你確認貪婪一定會上鉤?”
“沒有百分百的事。”九寒說:“但這已是目前的最優解。”
“不。”高神凝重而篤定:“貪婪一定會上鉤。”
“為什麽?”賈博士不恥下問。
高目冷靜:“詐騙的本質,無關騙的高明,而是認知的局限。”
九寒和賈博士若有所思。
“貪婪是自私的終極形態,它無法理解人類的無私奉獻,更無法理解九寒僅僅為了一種贏的可能就義無反顧地犧牲。”
高頓了下,“一個守財奴絕不會相信,一個窮人會將錢財散給比自己更窮的乞丐,守財奴隻會認為這個窮人別有用心,而不是出於無私的大。”
“當九寒死在貪婪手中,貪婪隻會認為九寒技不如人複仇失敗,九寒的命運和記憶也將完佐證這點。死亡,才是最真實的餌。”
“好一個以局,勝天半子啊!”賈博士朝九寒豎起大拇指。
高卻興不起來,神悲愴:“九寒,或許不用走到這一步……”
“隊長。”九寒笑了:“這戰你肯定也能想到,隻是你一開始就沒想過押上我的命,這是你的善良,也是你的局限。”
“但是,我的命我做主,你可以悲傷,卻用不著愧疚。”九寒目堅定地笑了:“貪婪,非死不可,為死去的人,更為活著的人。”
“隊長,請批準。”九寒說。
高沉默。
“隊長,請批準。”九寒重複。
高仍是沉默。
“隊長,請批準。”九寒心意已決。
高終於點點頭:“批準。”
……
“哢——”
話音剛落,實驗室的大門打開了。
陳螢穿著一套修的灰跑步服,頭發紮高馬尾,脖子上還搭著一條幹巾,大步走進來。
“老寒,找你半天呢,原來在這。”陳螢見九寒一個人站在實驗室,有點奇怪:“事忙完了沒,走,跑步去。”
九寒側,眉宇溫,淡淡一笑:“陳螢,你來得正好,我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