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跟他在一起？”張偉很吃驚，還有些說不上的嫉妒。

    “他很有趣，我對有趣的男人實在沒抵抗力。”

    白端起高腳杯，輕輕抿上一口，好像它真的有味道：

    “一開始我也告訴自己，逢場作戲，誰還玩不起啊。可慢慢的，我發現自己對他了真。”

    “然後呢？”張偉非常好奇。

    “然後我就跟他分手了。”白說。

    “夠灑！”張偉十分敬佩。

    “哪有，隻是看上去灑。”白眼神慨：“分手後，我特別難過，但我一點也沒表現出來。”

    “為了忘掉他，我找了新歡，誰知沒多久他回來找我了，跟我的新歡打了一架，還哭著說想要跟我複合，他意識到自己特別嫉妒我的新歡，這份嫉妒，讓他意識到，原來他比他以為的要更我。”

    “我靠，什麽渣言渣語。”張偉聽得火大。

    “是啊，渣得離譜。”白莞爾一笑：“然後我跟他複合了。”

    “啊？！”

    張偉差點沒氣死，“為什麽啊！”

    “因為我還他。”白無奈地歪了下頭：“所以我沒得選。”

    張偉沉默，這東西的確讓人不由己。

    白重新托腮，聲音悠然：“有些讓人變得更好，這是好。有些讓人失去原則，變得卑微、狡猾、甚至是無恥和醜陋，這是壞。很不幸，我跟他屬於後者。”

    “那之後呢？”張偉徹底戲了。

    “後來啊。”白微微瞇眼，“也算不幸中的萬幸吧，壞慢慢變好，他不再花心，隻我，我也很他，我們在一起很開心。”

    “哦，那還行。”張偉倍欣，他這人就看不得被渣男騙，忽然他又想到什麽：“不對啊，既然這樣你們為什麽還是分了？”

    “那之後還發生了很多事，但我不想說了。”

    白的食指輕輕敲擊著酒杯邊緣：“總之，結局是我把他吃了。”

    “吃了？”

    張偉一愣，總算想起白是鬼，而鬼會吃人的。

    “搞半天，他是覺醒者啊！”

    “是呀。”白聲音輕快，“以前，他總說自己是獵人，我是他的獵。嗬，到頭來，他了我的獵。”

    張偉下意識地打了個冷，他忽然覺得，麗的東西未必就好，它們往往藏著致命的危險。

    白放下高腳杯，主結束話題，“我看周箐今晚是不會出現了，快跳場吧，你得抓時間了。”

    張偉又看了一眼舞池中的NPC們，這群扭的黑人影越來越淡，越來越虛幻——朱雀的奇怪領域已經近極限了。

    “先走了。”

    張偉拿出手機，選擇跳場。

    “刷——”

    張偉回到深夜的寢室。

    四周哪還有什麽寢室，隻有無邊無際的黑暗，和一張孤零零的上下鋪，鯊就躺在上鋪。

    “哇！”張偉嚇一大跳：“我還以為來到太平間了。”

    “沒時間了，朱雀長老的領域要結束了。”鯊這次沒有睡，他睜大雙眼，很是擔憂。

    “我知道。”張偉也很急，“晚上跟白去酒吧約會了，不知道有沒有用。”

    “叮鈴——”

    手機就在這時響起，張偉拿起一看，發出一陣怒吼：“靠！了！”

    張偉揮舞手機：“周箐來短信了，白果然厲害啊，一招就見效！”

    “趕快回話。”鯊催促。

    “哦哦好！”

    【周箐：你現在有時間麽？】

    【張偉：有時間。】

    【周箐：我在小樹林等你。】

    【張偉：我馬上來。】

    張偉結束對話，按下跳場鍵之前，他深吸一口氣，“鯊，我這就過去做個了結，還有什麽需要注意的麽？”

    鯊認真想了幾秒，“現實不是遊戲……”

    張偉一愣。

    鯊又說：“真心換真心。”

    張偉咧一笑，食指和中指在太前晃了下：“收到。”

    ……

    “刷——”

    一恍惚，張偉出現在小樹林。

    說是小樹林，卻隻剩下一塊凸起的石頭和幾象征的樹幹，頭頂的月亮也像是一個黃的掛燈。

    這寫意程度，像是簡陋的話劇場景。

    “主角”周箐，忽然出現在了石頭上。

    張偉眼角一，心髒狠狠跳了下！

    周箐不再穿著遊戲中的服，變回了死的外形。

    沒穿任何服，隻有許鱗片蔽，通布滿的花紋。

    “你來啦。”

    周箐見到張偉，立刻站起來，一臉的張和期待。

    不得不說，這外形配上這神態，有一種詭異的分裂。

    “嗯，找我有事麽？”張偉強心中的恐懼，故作自然。

    “我今晚，看到你跟白學姐一起喝酒……你們，是在約會麽？”周箐眨了眨眼。

    “算是吧。”張偉趕忙說出早就準備好的臺詞，“上次跟你吵架後我很難過，白學姐安我，作為謝，我就跟約會了……”

    “張偉。”周箐眼神有些傷：“你能不能別跟約會？”

    “怎麽啦？”張偉故意問。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你們在一起，我口很不舒服，像是有一針在不停地紮，一一的。”

    “不行。”張偉口而出。

    周箐一愣，沒想到張偉拒絕這麽幹脆：“為什麽？”

    “因為跟約會很快樂。”張偉說。

    “那我呢？跟我在一起不快樂嗎？”周箐直勾勾地盯著張偉。

    “也快樂。”張偉說。

    “那我跟，誰讓你更快樂？”周箐上前一步。

    “為什麽要比較呢？”張偉笑了：“反正快樂就好了嘛，快樂這東西，誰還嫌多呀……”

    “不行！”周箐忽然大喊一聲，“別跟在一起！”

    “周箐，你想束縛我？支配我？”張偉以牙還牙。

    “不對！”

    “哪裏不對！”張偉繼續追問。

    “我不是要束縛你、支配你，我隻是……隻是……”周箐呼吸急促，緒激烈，某個字就要口而出。

    “隻是什麽？”張偉一把抓住周箐的手：“周箐，別害怕，說出來。”

    “隻是……”周箐慌又不安的眼神一點點平靜，眼眶通紅，一滴熱淚流了出來，開心地笑了。

    “原來，真的存在啊……張偉，我你。”

    張偉的心“咯噔”了一下。

    這是勝利的一刻，他應該開心，可不知為何，麵對周箐勇敢地表達意，他到愧疚和痛心。

    周箐輸了，輸了就會死。

    可張偉舍不得死。

    他不知道這究竟是奇怪領域的法則力量，還是源自心的真實。

    他分不清，但不重要了。

    “周箐，我也你。”張偉看著周箐的眼睛，認真說道。

    “嗯，我知道，我知道……你跟別人不一樣……和你在一起時，我好像也和曾經的我不一樣……”

    周箐又笑又哭，微微抬頭，踮起腳尖，閉上雙眼，淚水模糊的臉龐染上一層朦朧月，猶如綻放在暗夜時分的憂傷雛。

    【是否親吻周箐同學，確認關係】

    【請謹慎選擇】

    隻有張偉能看到的遊戲窗口出現了，他很清楚，這是鯊所說的“定”，是攻略遊戲角的最後一步。

    張偉抬起雙手，輕輕放在周箐的肩上。

    他俯，歪頭，吻向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