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鍾後。
一輛公車飛馳在郊區的高速路上,司機正是擁有【車神】的賈博士。
“超速!危險!”
“超速!翻車!”
“超速!悲劇!”
停在駕駛座椅背上的灰鸚鵡聒噪地著。
“閉吧!我可是車神,隻用腳開都不會翻!”
賈博士暴躁又鬱悶。
原本,他實驗做得好好的,世界忽然失去彩,儀上的數據全套了,像是給人澆了一瓶二鍋頭。
兩分鍾後,靜書、唐小聰、孫囫三人慌地撞開大門,說大事不好,其他人全不見了。
賈博士稍一琢磨,就猜到這是被蒼道拉進疊加態的離城了。
值得一提的是鸚鵡也進來了——九寒也沒用【鳥王】控它,導致它殘留著天賦能量,被蒼道一並打包。
四人商議了下,盡管很擔心隊友,但考慮到自幫不上忙,怕死的心又占據上風,還是決定留在基地。
淩晨四點半,奈奈帶著深度昏迷的青靈和朱雀回來,跟四人說明況。
大家再也坐不住,決定跟奈奈一起走,為決戰盡一份力。
賈博士除外,他才不想去送死,可鸚鵡死活要跟奈奈走——它倒不是勇敢,隻是湊熱鬧。
賈博士氣急敗壞、罵罵咧咧,跟鸚鵡一起來了。
此刻,車的氣氛沉重,大家或檢查裝備,或治療,或低頭沉默。
高坐在車尾,手中托著一本翻開的日記本,旁坐著百裏弋。
上車後,高思考片刻,決定把百裏弋出來。
對此百裏弋並不意外,神淡然:“找我有事?”
高不說話,看向前座的唐小聰。
唐小聰認真打量了百裏弋幾秒,趕忙別過腦袋。
高一揮手,一個小型絕對結界將兩人籠罩,隔絕了聲音。
“死隻剩傲慢了。”高說。
百裏弋沉默。
“有什麽忠告?”
“傲慢非常強,要小心。”百裏弋說了一句正確的廢話。
高不再繞圈子:“百裏弋,你騙了我們。”
百裏弋不語。
“你的因果棋盤,推演出了謝幕之戰的所有結局。”
百裏弋緘默。
高聲音冷靜,像在陳述事實:
“在所有結局中,我們都輸了,就算你加戰局也贏不了。”
“我們這一屆並不特殊,和以往每一屆沒區別,甚至不如他們。”
“你不告訴我們結局,是把希在你老師的答案上,你想等一個奇跡,但這個奇跡在哪裏,你也不知道。”
高說完,看向百裏弋:“別騙我,我有【識謊者】。”
憂鬱男人眼鏡片下的目微微流轉:“你的猜測,的確也是一種可能。”
高靜候下文。
百裏弋目視前方,雙手合十:“基於你猜測的這個可能,我們不妨再發散下。”
“可能,我真的推演出謝幕之戰的所有結局,但你知道,謝幕之戰發生在既存在又不存在的離城,這是一個疊加態。你也知道,觀測者會改變疊加態, 而預言也是一種觀測。”
“假如我推演出所有結局,其中未必沒有人類勝利的結局,但我提前告知你們的一瞬間,結局可能就會改變,或許這才是我不告訴你們的理由。”
高若有所思,“這也是一種可能。”
“可能。”百裏弋笑著扶了下眼鏡:“是世間最妙也最殘酷的東西。”
高沒什麽想問了。
“我到站了,祝你們好運。”百裏弋化為一道,回到日記本中。
“啪。”
高合上日記本,解除絕對結界。
他抬眼,發現車上的人都看著他,除了邊開車邊和鸚鵡吵架的賈博士。
大家約猜到高跟百裏弋聊了什麽,這關乎所有人,乃至整個人類世界的命運。
大家期這個年領袖能說點什麽,在最終決戰前。
終於,年領袖說話了,沒有激昂的誓詞,沒有振的演說,隻有簡單的兩個字:
“下車。”
……
公車緩緩減速,“哢嚓”一聲停下。
眾人下車,來到通往小鎮的路口。
整個小鎮和周邊山脈仍然保有著原本的彩,白月那穿一切的輝,沒能將其“漂白”。
大家的心沉穀底。
跟死戰鬥過的人都很清楚,在這個灰白世界中,死及周的空間不會“褪”,這是死的氣場,也是它們與蒼劫三時辰的抗衡。
嫉妒二形態的氣場,已經達到以為中心直徑一公裏的範圍。
可眼前的彩地域,恐怕超過方圓十公裏。
這是蒼劫三時辰下的傲慢氣場。
一形態氣場。
彼時,黑白灰世界中的眾人駐足在路口,仰視著前方巨大的彩世界,仿佛半個巨型水晶球的外緣。
高沒有猶豫,走進“水晶球”中,大家陸續跟上。
踏傲慢氣場的瞬間,那讓人忍不住抖和下跪的威再度出現,蠻不講理的絕攥住每個人的心髒。
高眸一凝,應到了什麽。
……
月下的猩紅宮殿恢弘、破敗、頹,孤獨的高臺上立著傲慢的王座。
金發年黑衫白,略顯倦怠地倚在王座上,一手托腮,一手拿著長條形禮盒,輕輕拋著。
一下。
兩下。
三下。
四下。
五下。
六下。
七下。
“啪。”
金發年握住禮盒,眼皮微抬,纖長的睫下眸微閃。
兩秒後,年角上揚。
那笑容純真又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