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農的目了。

“不對。”

他看著天劍子，認真道：“就算如此，你也絕對不可能這麼強。”

滅道！

他很確定！

剛剛天劍子的那一劍，絕對有滅道之威！

可……

他更確定，縱然重開一道，縱然再進一步，天劍子本的修為，也沒有踏滅道的層次。

這很矛盾。

可的的確確發生了！

“這得謝你。”

天劍子想了想，解釋道：“數個紀元，無休無止，不分日夜，你讓他們承了太多的折磨，他們對你的怨，對你的恨也格外多，所以……這一劍也就格外強。”

“我還是無法理解！”

沉默半瞬，老農突然道：“蟻多咬死象，終究只是一個虛妄之談罷了，因為象不會站在那里任它們撕咬……螻蟻再多，也不可能有威脅。”

“曾經我也是這麼想的。”

天劍子慨道：“直到我遇見了師父，他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什麼？”

“螻蟻是眾生，巨象，亦是眾生，你我，還是眾生！眾生茫茫無盡，小則如塵如沙，大則若蒼穹天淵，混沌上下，一切有無，諸天萬界，無不為眾生占據，無不為眾生所有……所以，你明白了嗎？”大風小說

“明白什麼？”

“眾生讓你亡，你不得不亡，眾生讓你死，你真的不能不死。”

“……”

老農再次沉默。

看了一眼前，在狗子的拼命撕咬下，在冷妹子的因果之力的加持下，那片象征了他初代天選者份，給他帶來了一切，也讓他墮無盡深淵的猩紅幕已是漸漸撐不住，本無法給他再提供任何助力了。

他明白。

大勢已去，他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

“原來如此。”

“眾生真意，的確超乎我的想象……獨孤無敵，終究我還是小看你了。”

嘆了口氣。

他幽幽道：“破而后立，重開一道，尤勝以往……你做到了我們所有人都沒有做到的事，完了一個我們所有人都沒有完的壯舉。”

“你。”

“真的很了不起！”

“是麼？”

天劍子的回答很敷衍，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事實上。

重開一道，更勝以往，走的還是眾生道這條被所有人認為不能走通的路，他的經歷已經不能用破繭重生來形容了，他有理由驕傲，也絕對擔得老農的贊譽。

可……

從他臉上本看不到半點驕傲的表。

“其實不是我了不起。”

看著老農，他糾正道：“是我師父了不起，我不過是拾人牙慧，師父才是第一個走通這條路的人，沒有他的點撥，我或許真的已經死在了你的道域中，所以……”

說到這里。

他看向那片無垠星空，強調道：“師父，真的很了不起。”

“你師父？”

老農亦是看了一眼星空，突然道：“那個顧寒的？”

“不錯。”

“可笑！”

老農眼中突然閃過一譏諷：“他！只是個恒道境！”

“曾經是。”

“但很快就不是了。”

天劍子又糾正了他一次，認真道：“便如同我們頭頂的這片星空，如你如我，都無法窺探它的全貌……師父亦是如此，不親自走上這條路的人，本無法理解他的強大，等他再次歸來之時，整個大混沌界，都將因為他而震！”

“呵……呵呵呵……”

老農愕然一瞬，突然笑了起來，也不知信了還是不信。

“或許吧。”

“蘇云的兒子，最后的就怎麼可能會差了？只是可惜了，真的可惜了……”

說到這里。

他眼中再次浮現出一抹濃濃的嘲諷之：“這終究沒什麼作用，因為你，你引以為傲的師父，還有號稱大混沌第一強者的蘇云……你們所有人終將湮滅在祂的偉力之下……”

“獨孤無敵！”

說到這里，他雙目一瞪，突然癲狂大笑：“我是要死了！可有祂在，你又能活得了多久……我會等著你，我會在修羅地獄等著你來……”

“第一，活著其實很沒意思。”

天劍子毫不理會他的癲狂，平靜道：“第二，你等不到我，因為我不會給你回的資格。”

笑聲戛然而止！

老農張了張，有心要再說些什麼，可眉心的那一縷劍芒突然快速放大，化作了一道宛如匹練般的茫茫白，照亮了天穹，驅散了霾，也將一切所有都籠罩其中！

長空萬里，劍山河。

一劍之下，連那片籠罩了第九界環的星空的芒，都被下去了幾分。

……

第九界環，另一。

著遠的戰斗靜，看著那飄搖直上，幾乎讓一切都黯然失的劍，端木敬也顧不得和幽玄解釋和糾纏，眼中的驚駭之本無法掩飾！

“回……”

“因果……”

“還有剛剛那道劍……究竟是何人在戰斗？又是何人，能斬出這樣的一劍？”

幽玄眉頭皺了皺。

看到這三種力量替出現，間隔時間極短，他其實也有點震撼，只是看到端木敬比他還震撼，他突然不震撼了，甚至還有一點不滿。

對端木敬的不滿。

“蘇云，你好歹也是一方絕巔強者，不過是些許靜而已，你便如此失態，就這麼點定力，焉有資格當我的對手？”

“我說了，我不是他！”

端木敬面一僵，又指了指前方：“你本不理解，這些力量出現的意義！”

“什麼意義？”

幽玄皺眉道：“因果回雖為混沌四道之二，可古往今來，亦不是沒人真正掌控過……相較而言，倒是剛剛那一劍更有意思一些……”

“你不懂。”

端木敬搖頭嘆道：“你本不懂，混沌四道，乃是維持一切有無的基和基礎，是忌之力，偶爾出現也便罷了，可如今出現這麼多，或許……會引那些存在也說不定。”

“哪些存在？”

“你離開大混沌界太久，不知道這些也很正常。”

說到這里，縱然為道主，端木敬的眼中也閃過一忌憚之，輕聲道：“因為那些存在……是屹立在混沌四道之上的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