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劍子沒說話。

事實上，先前那一刻，沒人比他看得更清楚，冷妹子的的確確是被那只不知名生的巨手拖了回之中，至于怎麼出來的，為何瞞著眾人……

目一抬。

捕捉到冷妹子眼中的那一縷告誡，他似突然明白了什麼，開始和稀泥。

“我……大抵是沒看清。”

眾人聽得一愣。

倒不是對方和稀泥的舉，只是因為他們發現了天劍子有點不對勁！

可哪里不對。

他們也說不上來。

“他贏了，對嗎？”

冷妹子輕飄飄揭過這件事，看向頭頂的那片星空，問了一句。

“不清楚。”

天劍子搖搖頭，眼中閃過了一眾生偉力，輕聲道：“可我能應出來，師父還在那里，他一直都在！或許不久之后，你們便能再次看到他了。”

冷妹子眉頭微蹙。

注意到了他的用詞，也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

“你沒事吧？”

“我很好。”

天劍子搖搖頭，輕聲道：“事實上，我現在的狀態，比我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好得多。”

拋棄了獨孤道。

走通了眾生道。

他的心境，修為，實力都產生了一個近乎胎換骨的變化，毫不亞于狗子！

可……

“從龍淵開始，你就在一直在纏著他，你付出了那麼多代價，舍棄了那麼多東西，如今終于走通了你想走的路，夙愿達，你難道不應該開心嗎？”

看著他。

冷妹子一臉的認真。

不只是，這也是汐金銀羽的疑，畢竟天劍子為了拜師做出的那些事，他們都是看在眼里的。

“我應該開心。”

“可我開心不起來。”

天劍子嘆了口氣：“因為縱然我走通了這條路，卻依舊不能確定那件事……所以，我要走了。”

說到這里。

他最后看了一眼眾人，道：“我應該等不到師父回來的那一刻了。”

“走？”

樹苗子一怔，下意識道：“去哪啊？”

“去那個地方。”

天劍子看向第九界環外，看向無垠大混沌，幽幽一嘆：“去親自看一看，那天……到底有沒有下雨。”

看看？

下雨？

樹苗子聽得直撓頭，這是什麼七八糟的？

“阿天啊！”

“你有點不懂事了！”

不理解歸不理解，可并不妨礙它雙手抱，擺出一副長輩的姿態教訓道：“你是老爺的徒弟，老爺回來的時候，你要是不在……你不是欺師滅祖嗎？”

“不能等，等不了。”

天劍子搖搖頭，皺起的眉頭好似一團永遠化不開的憂愁，認真道：“我也不想等……一時一刻都不想等了。”

“你有事瞞著我。”

冷妹子蹙了蹙眉，看著他認真道：“你究竟要做什麼？”

天劍子沒說話。

他似乎也不想解釋，看著那茫茫混沌外，手臂輕輕一抬，眾生偉力不斷凝聚而來，須臾間已是化作了一柄明細劍！

劍尖輕輕一劃。

一縷劍忽而沒了混沌之中，然后……徹底炸裂！

轟！

轟轟轟！

剎那間，一道大河奔騰咆哮之音落了眾人耳中！

“這……”

眾人瞳孔一，瞬間看了過去，卻見在遙遠的混沌之外，一條長河滔滔無盡，奔騰不斷，氣息神蒼茫亙古，每一滴水珠，都是千萬年時的沉淀，每一個浪頭，都是無盡紀元的興衰起落！

縱然相隔極遠。

可眾人依舊能覺到縷縷的歲月之息落在場間，古老而又宏大！

“歲月時長河！！！”

金和銀羽驚呼出聲，一臉驚駭地看著天劍子，本不能理解，他為何要破開這條代表了忌的長河！

“我要回去看看。”

天劍子平靜道：“看一眼就行。”

一人一猴神一震！

他們終于明白天劍子要作什麼了！

回溯時！

無數紀元以來，或主，或被……大混沌界其實有不生靈做過這種事，可這些生靈之中，沒有一個是超境！

道主之，威能無量。

便只是初超的偽道境，也擁有著絕對的主宰和控制權！

這樣的生靈。

一旦進歲月時長河，造的影響和，足以稱得上毀滅！

“這……要出大事的！”

混沌四道中。

以歲月時一道尤為特殊，在金和銀羽的認知中，曾有道主回，逆因果，改命運……可幾乎沒怎麼聽過有誰敢深歲月時長河的例子。

不是做不到。

而是……

“我聽師祖提過一次。”

應著那一縷縷古老蒼茫的歲月氣息，金咽了口唾沫，聲道：“歲月時長河深，有大恐怖，超境若是太過深……可能就回不來了。”

“我也聽老祖提過。”

金點頭贊同，也道：“若是執意為之，必將引來一場大禍！”

“確實確實！”

樹苗子聽得連連點頭：“我主人也曾經說過，混沌四道里面……最難招惹，也是最難纏的，就是時歲月長河了。”

“嗨呀！”

說到這里，它又是看向天劍子，語重心長道：“阿天啊！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你想看雨？哪兒不能看？什麼時候不能看？為什麼偏偏要去那種鬼地方……實在不行，我天天給你下一場雨，不行麼？”

“……”

天劍子不答，樹苗子的雨，他自然是沒有半點興趣的。

反倒是冷妹子。

看到他眉間化不開的那一縷郁結之氣，似明白了什麼，問道：“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很重要？”

“很重要。”

“代價呢？想過沒？”

“……”

天劍子突然沉默，就像曾經面對顧寒，他強行要學眾生意一樣，態度依舊堅決。

“我的命，我的道，我的一切……都可以不要。”

“去吧。”

遠，汐突然開口道：“你覺得對，你覺得重要，那便去做。”

“記得回來。”

冷妹子也不再阻攔，只是看了一眼星空，輕聲道：“他應該很樂于看到你現在的變化。”

天劍子點點頭。

對著汐三各自行了一禮。

“拜別兩位師姑！”

“拜別大師姐！”

頓了頓。

他又是看了一眼那片無垠星空，面一肅，一揖到底，行了個大禮！

“弟子阿天，拜別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