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不吭聲，江時白繼續說話，言語間帶著幾分調侃，特意將沉重的氛圍渲染出彩。

    “難不你想扔下我？這是我們的第一個新年肯定要待在一起，而且我還沒和媽媽一起過新年，你就不聲不響剝奪我這個當婿展現孝順的機會？”

    不隻是可能和媽媽過最後一個新年，於他而言，是第一個，也可能是最後一個。

    他們都需要珍惜最後的機會。

    許羨聞言鼻腔湧出幾分酸，忽然覺得對他的虧欠有點深，“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考慮你，而是……”

    常覺虧欠，按照從前灑的格，必定不會在意江時白的。

    可現在這顆浮萍的心有了定所。

    話音未落，江時白眼底笑意加深，打斷未盡的話，“我明白你的顧慮，不要擔心，這是我該解決的問題。”

    “我本來想接媽媽一起去老宅過年，可是考慮到媽媽或許會不自在，就放棄這項計劃。”

    “所以我擅作主張決定我們一起把媽媽接到淺水灣，我們一起過年，好不好？隻不過午餐可能需要在老宅吃一頓。”

    原本想給一個驚喜，想不到遲遲不說的結果卻是給帶去煩惱和糾結。

    他的心裏湧起一後悔。

    許羨眼底浮現一層水霧，心髒悸不止，甚至能在嘈雜的環境中知到那一聲比一聲強烈的心跳聲。

    他的麵麵俱到，事事周全讓很難不心。

    他永遠比考慮得早。

    許羨克製住心底翻湧的緒，眨兩下水眸，將淚意退，聲音染上一水汽，鼻音微重。

    “那和你媽媽沒意見？”

    江時白知到的異樣緒，安似的了蓬鬆的發頂，笑著解釋，“我昨天已經打電話給，同意了，至於你阿姨那裏我自然會去說明，會理解。”

    “婆媳矛盾會出現，一定是我這個丈夫有問題，下回不需要為這種小事煩憂，我希你一世無憂，明白嗎？”

    “嗯。”許羨吸了吸鼻子，本不敢開口說話，怕沙啞的聲音暴脆弱的緒。

    江時白低下頭，薄落在那雙充斥著水霧的眼睛上，溫熱的和的眼球隻隔著一層薄薄的眼皮，下意識閉雙眸。

    耳畔的風聲中夾雜著那道繾綣低沉的聲音，像是喃喃自語。

    風冷的刺骨，他卻很溫。

    “嫁給我，不是讓你來苦，而是讓你福，不然我這個老公也太不稱職了。”

    “如果婚姻帶來的是無窮無盡的痛苦，那這份婚姻形同虛設，沒有存在的必要。”

    良久，他挪開落在眼皮上的瓣，稍稍退開半步，懷中小的軀卻環抱住腰，彈不得。

    下一秒，許羨毫無征兆地踮腳，紅潤的瓣薄，學著他從前的舉，撬開齒。

    江時白愣怔一秒，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怕踮腳累著，扶著那截盈盈一握的腰肢，肩膀往下，遷就的高度。

    昏暗的燈照在地上停車場，四周格外安靜，繁華喧囂的聲音消失殆盡，耳邊隻剩下兩人齒相的聲音。

    不知吻了多久，一道不好意思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打斷他們接吻。

    “打擾了先生，請問是您的代駕嗎？尾號7748。”

    騎著小電車的代駕一臉尷尬，他也不想打攪他們兩人親吻，主要是足足兩分鍾都沒停，車主的電話也打不通。

    接單的車邊就站著他們兩人，他總得問一。

    許羨刷得睜開眼睛，毫不留一把推開江時白，眼神躲避地咳了兩聲，蓋彌彰道：“上車。”

    說罷，不再看江時白的神，迅速拉開後座的車門，“嘭”的一聲隔絕外界聲音。

    江時白不不慢地用指腹拭上的水漬，掏出車鑰匙遞給代駕小哥。

    代駕小哥本不敢表一分緒，盡職盡責折疊他的電車塞進後備箱，開門關門啟車子的作行雲流水。

    車安靜如，不是江時白不願意說話，而是許羨覺得尷尬，隻能假裝玩手機，不搭理他。

    江時白挲無名指的戒指，漆黑的目停在上片刻，隨後朝代駕小哥道：“麻煩你把車的隔板升起來。”

    “啊？哦！好。”代駕小哥愣怔一瞬，按照他的指示去作。

    他們今天開的是紅旗車，前排和後排中間的隔板緩緩升起，許羨見狀擰了一把江時白的大，眼裏著殺氣。

    此地無銀三百兩。

    *

    除夕上午，許羨和江時白提著新年禮回老宅吃飯，江時欣一家則是在徐家吃午餐，他們隻是匆匆見了一麵，互相給了年禮。

    他們兩人作為長輩，給了徐憶雪一個大紅包後，他們一家前往徐家。

    午餐時間，溫聽雲難得和氣，沒有擺臉給許羨瞧。

    隻有五人的餐桌倒是不冷清，江老夫人健談，許羨隻要沒有氣，也十分願意說話，你一言我一語，一頓午餐吃得算是和和。

    大家圍坐在客廳煮茶聊天兩個小時後，許羨和江時白看時間不早，起出發去醫院接張婉回淺水灣。

    上車後，江時白將他大口袋中的紅包塞給許羨，紅包在手心很薄，是一張邦邦的卡片。

    不用猜都知道是銀行卡。

    江家不論多大的小輩都能收到長輩的紅包，就連江父江母也能收到江老夫人的歲紅包。

    這算是他們家一貫的傳統，子結婚生孩子也不會缺這份年歲的心意。

    這和給長輩孝敬的紅包並不衝突，都是各自好的祝願。

    莫名有種很溫馨的覺，好似不論多大的年紀，隻要上頭有長輩的存在，在他們麵前永遠是無憂無慮的孩子。

    “你的歲紅包給我幹什麽？”許羨著紅包，一臉不解。

    包裏揣著三個紅包，不缺他這三個。

    江時白轉方向盤，將車駛出老宅的大門，眼神溫如水，“作為一名優秀的好老公，上紅包是基本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