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行至長青路口，黎薑果斷讓唐輕珩停車。

    這車，是坐不起了。

    “我就不打擾你們母慈子孝了。”說這個，那個不樂意。說那個，這個又不高興。

    他們還真是好啊。

    真不愧是朝夕相了十多年的母子。

    連這個親生的都比不上。

    本來就不該抱有什麽奢，更不該出現在這裏。

    黎薑站在車外麵，不顧方卿雲的挽留，微笑著衝方卿雲擺手再見。

    說完，不等車門關上，毫不猶豫的轉離開。

    轉的那瞬間，黎薑實力上演了什麽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傅懷勉想要牽著的手，拉著走慢點都不行。

    從路口到家門口的距離沒多遠，黎薑一開始走的快，後麵著個大肚子就走不了。

    冬日正午的很溫暖，斑駁的穿過隙落在人上，很舒服。

    有微風吹過，頭頂的法國梧桐葉子沙沙響。

    黎薑想讓傅懷勉背，可隆起的肚子不允許。

    “ 傅懷勉。”黎薑他的名字。

    傅懷勉側目看，“怎麽了？”

    黎薑撇撇，想兩滴眼淚卻怎麽都不出來。

    “怎麽辦，我媽不要我了，我連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傅懷勉一手拎著給準備好的媽媽包，原本被牽著的手也繞到肩上，改為攬著。

    “你不是還有我？”下，男人溫和的麵容上盈著明朗的笑意。

    黎薑歪著頭看他，“我懷疑你在占我便宜。”

    傅懷勉在額頭上印了個吻，“沒有，你想多了。”

    兩人一路走回家，唐輕珩便開著車子跟在黎薑後。

    看著跟傅懷勉並肩走在路上的黎薑，方卿雲說不出自己心裏是什麽滋味。

    在口而出那句袒護唐輕珩的話的瞬間，就知道，黎薑不高興了。

    當時黎薑臉上的表淡淡的，可看的眼神卻格外的嘲弄。

    方卿雲一想到黎薑當時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忍不住自責。

    心裏發堵，想跟黎薑說句對不起，可有些事並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換來一句沒關係。

    短短的幾分鍾，方卿雲這段時間在跟黎薑的相中漸漸恢複的臉龐上，再次出絕灰敗的神。

    方卿雲緒很低落，有要犯病的征兆。

    前頭黎薑已經走到黎家的門口，依舊沒有要回頭看一眼的意思。

    方卿雲按捺不住，放下車窗了的名字：“甜甜。”

    黎薑剛用指紋開了鎖，聽到方卿雲的聲音，作頓了頓。

    回頭看向停在後兩步遠的房車，臉上掛著禮貌疏離的笑容：“唐太太有事？”

    一聲“唐太太”，把方卿雲推冰冷的深淵。

    “我……”方卿雲囁嚅著，黎薑見不說話，已經轉走進門裏。

    雕花鐵門在麵前緩緩關上，伴隨著上鎖的哢噠一聲，再也看不見黎薑的影。

    方卿雲捂著，依舊擋不住頭湧上來的嗚咽聲。

    “我去出來。”唐輕珩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敲門。

    唐靖安按住他的手，沉默著搖了搖頭。

    “回去吧。”方卿雲無力的靠在座椅裏，悶聲道：“我有些累了。”

    唐輕珩張了張，到底還是順了方卿雲的意思，驅車回家。

    方卿雲一回來就借口累了，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唐靖安煮了一鍋小米粥在灶上溫著，出來就看見大門開著，唐輕珩站在門口，朝黎家和傅家的方向看。

    “看什麽呢？”唐靖安給他倒了一杯茶，武夷那邊的大紅袍，醇厚的味道伴隨著氤氳的熱氣升騰而起。

    唐輕珩接過茶杯，隻是湊到鼻端下輕嗅。

    良久，唐輕珩猶豫著開口：“我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唐靖安不置可否，“們母倆的事，隻能們自己解決，咱們不能手。”

    唐輕珩眉頭微蹙，“可不該用那樣的語氣跟媽說話。”

    “那你想讓用什麽語氣跟你們媽媽說話？”唐靖安抿了一口茶，溫和的麵容上並未見對黎薑的半點不滿，“難道你要在知道媽媽跟爸爸離婚的原因是為了所謂的報恩之後，還為鼓掌，說一句你這婚離得好，離得妙？”

    唐輕珩一噎，無語的看著唐靖安，“怎麽您也跟黎薑似的，怪氣起來？”

    “不是怪氣，是事實。”唐靖安轉走回屋，“進來吧，站著不累嗎？”

    唐輕珩收回目，跟在唐靖安後進屋。

    唐靖安坐在落地窗前方卿雲每天都曬太的藤椅上，茶杯就放在手旁的矮幾上，下，呈琥珀的茶湯還冒著氤氳的熱氣。

    “黎薑會生氣，會在理之中。”唐靖安看一眼唐輕珩，“換是你，能接自己被親生母親拋棄？理由還那麽可笑荒謬。”

    唐輕珩沉默下來，為了報恩，就把自己的丈夫拱手讓人這種事，的確不能被人接。

    “可……”

    “阿珩，親，並不是一種能夠讓人隨時保持理智的。”

    唐靖安端起茶杯捧在手心，並沒有要喝的意思，“更何況黎薑是孩子，現在又懷著孕，脾氣衝一點也是正常。”

    唐輕珩淡瓣抿著，無法理解無理取鬧怎麽就了人的特權。

    “打消私下去找黎薑的想法。”唐靖安抿了一口涼了的茶水，有苦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開，“阿珩，這裏不是國外，雖然你是唐門現在的掌門人，但你應該明白一件事，唐門的勢力，在國並不被接。”

    唐輕珩的形僵住，就聽唐靖安又說：“傅懷勉也並沒有他表麵看上去的那麽好相。他的好相，都隻給了黎薑。”

    “我知道了。”唐輕珩聲音悶悶的。

    唐靖安很見他出這副憋屈的表，不笑出來。

    “有空多出去逛逛，江城還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唐靖安放下已經涼的茶杯，“聽說有家特別有意思的清吧，不如你替你媽和我去看看熱鬧？”

    唐輕珩眉頭一挑，“您說的是被方素蕓打砸了的那家清吧？”

    唐靖安起，拍了拍唐靖安的肩膀，麵上的笑容依舊溫和，“好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