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氣走方素蕓，黎薑十分鄭重的在墓前又鞠了一躬。

    不讚同方卿雲的做法，但不代表不敬老人，尤其是已逝者。

    “走吧，吃團圓飯去。”黎薑挽著傅懷勉的胳膊，步伐穩健的朝著墓園外走。

    方卿雲跟在後，聽見這話，問：“你跟我們回唐家？”

    “不，我要去吃方素蕓的飯。”黎薑笑了聲，“費盡心思的搭的戲臺子，已經被我拆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留著不讓我拆，我難——年都過不好的那種難。”

    黎薑生怕其他人聽不懂的意思，又特意解釋了一遍：“今年事，今年畢，能今年解決的事絕對不能拖到明年。”

    唐輕珩被的說法逗笑了。

    第一次聽人把搞事說的這麽清新俗還理直氣壯的。

    但因為說這話的人是黎薑，嗯，好像也沒那麽難以忍。

    尤其對方還是方素蕓。

    唐輕珩突然很想加黎薑。

    傅懷勉在哪怕肚子都已經鼓起來，卻依舊能看出線條的那把小腰上掐了一下。

    不疼，但是有點。

    黎薑著肚子躲了一下，衝他出討好的笑：“請我拆遷小能手。”

    傅懷勉又在腰上按了一下，“注意胎教。”

    “嗐，我要真是忍了，我崽才會不開心。”黎薑自己的肚子，笑的說：“娃啊，你要是支持媽媽，就別哈！”

    黎薑的肚子一不。

    傅懷勉簡直哭笑不得。

    黎薑的胎很有規律。

    隻是跟別的孕婦不太一樣。

    人家都是晚上睡前，肚子裏的小家夥是每天早上七點準時他媽起床。

    這會，肚子裏的小崽子估計正在肚子裏吐泡泡呢。

    “不許去。”方卿雲拉住黎薑，“你要是不想去唐家，咱們就回長青路。”

    “去，必須去。”黎薑反手握住方卿雲的手，“你放心，從方素蕓那出來，你們再去唐家，完全不耽誤。”

    “鄔思渝跟我說過，爺爺和外公都是北方人，雖然來了江城這麽多年，卻還有好多北方習慣。尤其是大年三十這頓團圓飯，要下午兩點半準時開席。”

    “黎薑說的沒錯，不用急著回去。”唐靖安安般拍拍方卿雲的肩膀，“難得熱鬧一次，別掃了孩子的興。”

    方卿雲無奈的看唐靖安一眼，“怎麽連你也縱著？”

    黎鬆濤一個，傅懷勉一個，現在又來一個唐靖安。

    三個男一個親爹，一個丈夫，一個繼父，都毫無底線原則的寵著，真的好嗎？

    倒不是怕方素蕓，實在是方素蕓瘋起來不要命。

    黎薑懷著孕，萬一有個什麽閃失，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放心吧，這麽多人在呢，不會讓黎薑吃虧。”唐靖安低聲音在方卿雲耳邊低聲說：“而且我覺得讓去磋磨磋磨方素蕓也好，正好幫我和阿珩出口惡氣，誰讓總是欺負你？”

    方卿雲無奈的看著他，“你怎麽跟小孩子似的？”

    唐靖安聳聳肩，出個無奈的表，“總不能真讓我和阿珩套麻袋，揍一頓再把扔進後巷垃圾堆吧？”

    方卿雲：“……”

    “啊，對了，咱們閨表現這麽棒，要給包一個大紅包！”唐靖安攬著方卿雲的肩膀，低沉的嗓音陪著吊兒郎當不正經的語氣，有種極致的反差吸引力。

    方卿雲認命的歎了一聲，“你就慣著吧，我現在都懷疑是你親閨！”

    “可不就是我親閨？”唐靖安低低笑了聲，“你兒，就是我兒！”

    黎鬆濤就在兩人側後方，聽到這話，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

    唐靖安斜他一眼，“怎麽？有意見？”

    “黎薑姓黎。”黎鬆濤紮了唐靖安一刀。

    唐靖安：“……稚！”

    一行人離開安靜的墓園，回到市區。

    大街小巷都彌漫著濃濃的過年的氣氛，紅燈籠，中國結，哪怕頭頂是明晃晃的，卻依舊被這目的紅吸引目。

    “傅懷勉，”黎薑著車窗，指著路邊一家商店落地窗上著的大窗花，“我們家也應該買這麽大的來著。”

    他倆前幾天去超市買東西的時候，黎薑在新年用品區買了好多東西。

    春聯，門神，福字，春條，窗花，紅包等等等等，但凡是貨架上有的，也不管用不用的著，黎薑全都買了一遍。

    傅懷勉並不怎麽在意這些形式上的東西，跟黎薑在一起的每一天，對他來說都是過年。

    但他並沒有打擊黎薑的積極，看得出來，是真的很喜歡這些東西，並且在很努力的為他們婚後的第一個春節營造氣氛，傅懷勉就沒阻止。

    他不想問過去幾年的春節都是怎麽過的，他隻想和過好他們婚後的第一個年。

    他順著黎薑的目看向那家商店，一眼就看見落地窗上的大紅福字。

    “還是你買的那個福字好看 ，這個太大了。”

    “你知道你現在這樣像啥嗎？”黎薑歪著頭看著他笑，“像極了狗。”

    傅懷勉：“……狗這個詞，似乎是貶義？”

    “你很懂嘛！”黎薑用小拳頭捶他肩膀，“不過放心，我不會讓你到最後一無所有的。”

    傅懷勉：“……？”

    “姐姐給你生崽崽。”黎薑嘿嘿一笑，“給你婚姻給你，給你一個家，讓你從此走上狗的巔峰！”

    傅懷勉被逗笑了，抓著不老實的小爪子咬了一口，“那就謝謝姐姐了。”

    傅懷勉比大幾歲，黎薑懵懵懂懂的時候還被他哄著騙著的了幾次叔叔。

    現在聽到他突然自己姐姐，尤其是這一聲姐姐，嗓音低沉，又又，黎薑瞬間了。

    “給你給你，你想要什麽都給你。”黎薑做手捧心狀，獻給傅懷勉。還拉過他的手，強行讓他收下。

    黎薑在副駕座椅上笑的直打滾，像個開心的孩子。

    傅懷勉也笑了。

    方素蕓在玉華臺定了張桌，黎薑他們到的時候，就看見方素蕓氣鼓鼓的坐在主位上。

    黎越坐在對麵的椅子上，百無聊賴的玩自己麵前的茶杯，並沒有要勸的意思。

    見有人來了，黎越起，恭敬的跟每個人打招呼。

    黎薑坐下時，特意問他：“你去看過周嘉寧了吧？怎麽樣？沒事吧？”

    黎越臉上的笑容一僵，“沒事，能有什麽事？”

    “前段時間我去見了一麵，回來沒幾天就聽陳卓說險些在監獄摔倒流產。”黎薑給自己倒了杯果茶捧在手裏卻不喝，“我怕引起什麽不必要的誤會，還特意讓陳卓去跟檢方通了我私下見了周嘉寧的事。”

    “應該隻是不小心。”黎越也給自己倒了杯果茶，正打算喝一口，卻被撲麵而來的甜膩的果香嗆得頭一。

    “都要當媽的人了，居然還這麽馬馬馬虎虎的。”黎薑意有所指的說：“可千萬別因為一時疏忽，給人渾水魚的可乘之機。”

    “你說的對，”黎越把裝著果茶的茶杯推遠，一副虛心教的表。

    他今天穿了襯西，發也的垂在額前，遮住額頭和眉眼，看上去就像個鄰家大男孩。

    要不是知道他的本，肯定被他這極欺騙的外表迷。

    “大過年的，提什麽周嘉寧，晦不晦氣！”方素蕓把茶杯放在桌上，發出啪的一聲響。

    算是看出來了，黎薑就是來給招不痛快的。

    難怪，會答應提出的一起吃個團圓飯的提議。

    原來是在這等著。

    “不說了，不說了。”黎薑笑的見牙不見眼的，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好像剛剛在墓園言辭諷刺的絡方素蕓的人不是似的。

    “黎琬和傅北寒呢？”黎薑把涼了的茶水倒掉，又給自己倒了杯熱的，環視一圈，發現還有三個空位。

    “不是說他們也來嗎？”黎薑故意對傅懷勉說：“要不你給大嫂打個電話，去接一下？”

    “不用。”方素蕓替傅懷勉拒絕，怨念的看著黎薑那張笑臉，恨不得倆。

    “他留在這裏照顧你就行，他們去看你大哥了，路稍微有點遠，回來需要時間。”

    要不是因為，傅懷倫也不會坐牢。

    誰用在這裝好人，假好心？

    方素蕓從黎琬那得知傅北寒對黎薑的，絕對不會傻不拉幾的給他們製造機會。

    黎薑也沒打算真讓傅懷勉去接楊雅蘭，見方素蕓拒絕的如此幹脆，接過傅懷勉塞給的保溫杯，喝了一口水。

    “對了，”黎薑在桌上的氣氛尷尬到快要炸的時候，突然開口。

    方素蕓一激靈，全的汗都豎起來了。

    警惕的看著黎薑，生怕又整什麽幺蛾子。

    黎薑被豎起全刺嚴陣以待的模樣逗笑了。

    “你別張好吧，我就是想問問今天的菜沒有帶辣椒的吧？”

    方素蕓不解的看著，“過年了，肯定要點幾個帶辣椒的寓意新的一年紅紅火火的菜，怎麽了？”

    “哦，沒怎麽，就是我們家傅懷勉辣椒過敏，不能吃辣椒。”黎薑手指輕輕挲著茶杯，又說：“而且我對菌類過敏。”

    方素蕓：“……”

    嫁給黎鬆濤沒多久後，黎薑就自己搬出去了，連家都不回，更別說吃飯。

    就算是吃飯，也黎鬆濤帶去外麵吃，怎麽可能知道黎薑菌類過敏？

    連黎薑菌類過敏都不知道，又怎麽可能知道傅懷勉辣椒過敏？

    聽說過芒果過敏、堅果過敏的，還頭一次知道有人對菌類和辣椒過敏的。

    真是……賤人就是矯。

    “黎越，你去告訴廚房，換幾個菜。”方素蕓不不願的指使黎越。

    “不用了，”在黎越起離開前，黎薑住他，“不用換，就是提前說一聲，避免桌上讓菜尷尬。”

    方素蕓：“……”

    心裏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媽的老白了，自己不會吃飯，還要別人讓？

    真當他們過來是吃吃喝喝的？

    方素蕓氣的頭頂冒煙的時候，黎琬和傅北寒姍姍來遲。

    “黎琬來了。”黎薑端著張模式化的假笑臉，裝著姐妹深的模樣讓人看了想笑。

    唐輕珩沒忍住，一口茶水嗆的自己直咳嗽。

    唐靖安無奈的看著自己養子，心說還是太年輕太了，這有什麽好笑的？

    可唐靖安已經默默的在心裏把給黎薑的新年紅包裏裝著的支票上該寫的數額翻番兒了。

    論惡心人，果然沒人是黎薑的對手。

    黎琬的確被黎薑嚇了一跳，本能的挽傅北寒的手臂。

    察覺的小作，黎薑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真不知道傅北寒哪兒好，至於讓黎琬這麽寶貝。

    在看來，傅北寒渣的連進垃圾回收站的機會都沒有。

    “就等你們了。”黎薑熱的招呼黎琬，說著還往後看了眼，裝傻，明知故問：“誒？大嫂呢？不是說大家一起過年嗎？”

    “媽說不舒服，就不過來掃大家的興了。”黎琬自己坐在黎薑旁空著的椅子上，還特意的側了側子，擋住黎薑看向傅北寒的目。

    黎薑假裝看不懂黎琬的防備，非要問傅北寒：“傅北寒，你媽真是不舒服， 不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不來？”

    傅北寒沒想到會主自己的名字，黎薑那把脆生生的嗓音跟黎琬說話時故意夾著的嗓音完全不同，像帶了鉤子，勾得人心。

    傅北寒拿著茶壺正在倒水的作一頓，但也隻是一瞬間的事。

    “嗯，這幾天的緒都不太好，家裏有傭人照顧，不用擔心。”

    “那就好。”黎薑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是因為不想見到我，所以連團圓飯都不來吃。”

    黎琬晦的看一眼，心說你倒也不用這麽直白，自己心裏知道就行了，幹嘛非要說出來？

    氣氛在黎薑故意裝傻中，再次達到令人窒息的尷尬程度。

    唐輕珩徹底忍不住，笑出來。

    黎薑剜了他一眼，腹誹，笑笑笑，笑個屁啊！

    有什麽好笑的！

    影響正常發揮。

    “既然不是因為我，你們回去也多勸勸大嫂想開點。”黎薑一刀接一刀，刀刀不一樣，“人都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你們說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