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湯圓過了並不算完的生日，看著小家夥舍不得吃蛋糕的模樣，黎薑答應他以後每年他過生日都會送他一個蛋糕。

    過完元宵節，意味著年過完了。

    黎薑在全神貫注的投到工作中之前，迎來了傅懷倫案的第二次開庭。

    作為害人，同樣也是證人出席。

    席間，已經認罪的周嘉寧突然改證詞，指控黎越和黎琬兄妹教唆協同綁架黎薑。

    黎越和黎琬兄妹倆才是黎薑綁架案的主使，傅懷倫考慮到黎琬肚子裏懷著他們傅家的孩子，不能讓他孫子在監獄裏出生，才主承認這項罪名。

    傅懷倫違法犯罪的事實擺在那，證據確鑿，這案件本來審不審的，都不會影響最後的宣判。

    可周嘉寧突然改證詞，直接把看似“無辜”的黎越和黎琬拖下水，就意味著案子要重新再審。

    檢方倒是樂得看他們狗咬狗，最好是再多點確鑿的證據，把這些危害社會的渣滓全都關起來才好。

    傅懷倫的律師沒想到周嘉寧會突然反水，準備明顯不足。

    黎薑的代理律師卻是有備而來，提供了新的證據，證明周嘉寧說的話事實。

    黎琬上庭的時候，黎薑險些沒認出來。

    半個多月的時間沒見，黎琬憔悴的看上去好像老了十歲。

    看來流產對打擊確實大的。

    核實了黎琬的份，由法開始詢問問題。

    黎琬對法的問題充耳不聞，隻茫然的看著前方。

    法一個問題問了三遍都沒得到答複，正打算讓庭警帶離開，黎琬突然有了都反應。

    看向同樣坐在證人席上的黎薑，冷笑了聲。

    “是，”黎琬說：“是我想綁架，還把罪名推給了我公公。”

    冷笑著看向被告席上，坐在椅上不複從前風的傅懷倫，“反正他都要坐牢，多一條罪名一條罪名又有什麽關係？可我還年輕，還有未來！”

    此話一出，旁聽席上瞬間炸開了。

    “這是什麽人啊？自己犯錯找人幫認罪，還覺得理所當然？”

    “看著人模狗樣的，結果卻是個畜生！”

    “嘖嘖嘖，都說有錢人家給孩子進行英教育，就教這樣？”

    黎琬對旁人的議論紛紛充耳不聞，更不等法再問，便自顧自的說：“因為不喜歡我媽，我爸從沒把我媽當妻子，就怕不高興，我爸也從不跟我哥和我親近，除了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好的生活環境，半點父都沒分給我們——就因為，我們家不像家，一家人過的比陌生人還不如。”

    “在家的氣就算了，我都結婚了還要魂不散。我丈夫，結婚證上的合法丈夫，的人也是！夜夜在我耳邊的名字！”

    黎琬冷笑，目鷙的瞪著黎薑，“不該死嗎？該死！我就是想讓死！隻要我的下半輩子都不再活在的影中，再給我一百次機會，我還是選擇綁架！一勞永逸！”

    “可惜命大，居然沒死！”

    “現在我的孩子因為意外流產，已經沒什麽好值得我留的了。黎薑不死，對我來說每活著一天都是煎熬。與其看著逍遙快活，我卻活在痛苦中，還不如承認罪名，起碼在監獄裏，看不見，就不會讓我想起我的人生是怎麽被毀了的！”

    聽了這話，黎薑皺眉。

    真不知道黎琬是裝瘋還是在賣傻，都到了法庭上，居然還在努力營造的害者份。

    這番話說的實在是妙極了，掐頭去尾，省去前因隻剩後果，不明真相的人本不用聽後半段，就會下意識的同的遭遇。

    博了同，還不忘拉踩黎薑，給扣一頂“惡毒”的帽子，把真正的害人變了加害人。

    真不愧是方素蕓的兒，顛倒是非黑白的好手。

    要不是在法庭上，要維持秩序，黎薑都想給鼓掌，順便自費送一奧斯卡小金人。

    素來嚴肅寡言的陳卓突然諷笑一聲，打斷了黎琬的歇斯底裏。

    “據我所知，黎琬小姐的母親在嫁給黎鬆濤先生之前，是黎先生發妻的妹妹。”陳卓麵帶微笑，可說出來的話卻不那麽好聽。

    “簡單來說，你父親——黎先生，曾經是你的姨夫！而我的委托人——黎薑士，曾是你的表姐。”

    旁聽席一片嘩然。

    然，陳卓的話還沒說完。

    “換做是誰，都沒辦法接自己的小姨突然變後媽，表弟表妹突然變親弟弟妹妹吧？”

    “更何況據我所知，黎小姐的母親嫁給黎先生沒多久，我的委托人就從家裏搬出來自己生活，那時候我的委托人年僅十五歲。”

    陳卓三言兩語就把黎琬樹立的盡黎薑欺負的小可憐人設擊碎。

    “你先生——你結婚證上合法的丈夫，在跟你結婚之前，是我委托人的未婚夫，沒錯吧？”

    “也正是因為我的委托人發現了你們的事，主解除婚約，你們才能結婚，是這樣吧？”

    “至於你說的流產也是因為我的委托人，如果我得到的消息無誤的話，應該是是你母親推了你一把，導致你摔跤流產的。而我的委托人，從始至終都沒想讓你摔倒。如果不是你的母親存了害我委托人的心思，大力把推開，你也不會摔倒。這些，我說的對嗎，黎琬小姐？”

    伴隨著陳卓話裏最後一個字落地，安靜了幾秒鍾的法庭裏突然炸過了。

    原本因為黎琬那番話對黎薑產生偏見的人恨不得當場狠狠自己倆耳。

    這可真是打臉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

    “臥槽今兒這庭審真是開了我的眼了！我算是信了什麽有其母必有其了！”

    “何止啊，簡直青出於藍勝於藍，長江後浪推前浪，直接把媽拍死在沙灘上！”

    “真是不要臉他媽誇不要臉——好不要臉！”

    “見過無恥的，沒見這麽無恥的！”

    “是怎麽好意思理直氣壯的說的人生都被人家毀了的？”

    ……

    就連法和書記員都被陳卓拋出來的“據悉”炸的外焦裏，忘了要維持法庭秩序。

    黎琬沒料到黎薑會把家裏的醜事攤開在大眾麵前說出來，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出於憤，還是被黎薑的狠給紅了眼，原本憔悴的臉看上去竟有幾分紅潤。

    抖的囁嚅著，黎琬似乎還有話要說，卻被已經反應過來的傅懷倫的律師搶了話頭：“反對，反對原告律師提及與本案無關的容。”

    “我剛剛說的話，並非與本案無關。”哪怕麵對對方律師的反對意見陳卓依舊十分淡定，“從我剛剛說的容中就可以看出，進過積集月累，證人對我的當事人有很強烈的醜事、敵對緒，並非一時衝策劃綁架案。”

    “有預謀的策劃並實施綁架，這件案子的質就變了。”

    陳卓廢話不多說，說完就坐下了。

    很快，他提的新證據被書記員在法庭公開，到黎薑出庭。

    先是由檢方提問，黎薑一一如實回答，又由傅懷倫的律師提問，黎薑依然從容不迫。

    等到陳卓提問時，黎薑已然對答如流。

    同樣的問題在短時間被問了三次，換做別人早就沒耐了。

    可黎薑不但沒有半點不耐煩，反倒耐心十足的一次比一次回答的更詳細。

    原告方代理律師陳卓提的證據越來越多，眼看著黎琬就要從證人席坐上被告席，傅懷倫的代理律師坐不住了，直接祭出黎琬的神鑒定。

    神鑒定一出，旁聽席上全是罵的。

    “玩不起的小垃圾！看著要輸就說自己有病！”

    “這年頭神病找誰惹誰了！”

    “你們這麽不要臉，問過神病的想法嗎？”

    ……

    在一片議論聲中，庭審結束。

    因為周嘉寧的指控和原告方提供的新證據，黎琬暫時被扣押。

    走出法院時，黎薑並沒有鬆一口氣。

    全程旁聽並一直抑的方素蕓在走出法院大門的那一刻，再也不抑自己的緒，像個炮彈似的衝向黎薑。

    “黎薑！你給我站住！”

    方素蕓的聲音尖利又刻薄，引的許多一些路過的人紛紛朝他們看過來。

    可黎薑卻對的罵聲充耳不聞。

    “你個小賤人，跟你那個賤人媽一樣，就看不得我過的不好是不是！”方素蕓還沒追上黎薑，就被傅懷勉帶來的保鏢攔住。

    可他們攔得住人，卻攔不住的罵聲。

    “你可真不愧是你媽的親生兒！跟一樣言而無信！別以為你告我兒子兒我就會怕你！我過的不好，你們也別想過安生日子！”

    “你媽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你就等著母債償吧！”

    “您也太天真了，母債償？大清都亡了多年了！”黎薑冷笑連連，側目看著陳卓，“剛剛罵我和我媽的話你都聽見了吧？”

    陳卓點了下頭，“聽見了。”

    “都一把年紀了，整天把話不能說掛在上，卻總是管不住自己的。看來得讓吃點說話的虧，才能長記。”黎薑皮笑不笑的扯了扯，目冷冷的看著方素蕓，“吃虧是福啊！”

    “你個小賤人！”

    “該取證取證，不用跟我客氣。”黎薑轉頭也不回的離開。

    陳卓回頭看了眼方素蕓，直搖頭。

    方素蕓被兩個保鏢攔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黎薑走遠。

    沒人陪鬧，也鬧不下去。

    黎鬆濤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因病休息了一段時間，再回來公司，會親眼看著自己這輩子的心被“抄家”。

    舉報者還是他的親兒婿。

    雖然黎薑和傅懷勉並未提前通知他，可他卻相信黎薑，不會無緣無故的拿他這輩子的心開玩笑。

    方素蕓來的時候，就看見一群穿著西裝打領帶的人整齊有序的從黎鬆濤辦公室離開。

    每個人懷裏都抱著一個裝的滿滿登登的紙箱，紙箱沒蓋蓋子，卻有一張白白的類似封條的紙條橫在上麵。

    最後一個人從邊經過時，方素蕓清楚的看見那人的領口邊的牌，是再悉不過的國徽。

    “這些人都是什麽人啊？”方素蕓撲到辦公桌前，“他們為什麽把你辦公室裏的東西都拿走了？”

    黎鬆濤的辦公桌此時空的，連電腦都被搬走了。

    “經偵刑偵毒大隊，”黎鬆濤回答的漫不經心，散漫的語調聽不出半點張，“說是有個案子，需要我全力配合。”

    方素蕓卻在聽了他的話後差點沒笑出來。

    這可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遞枕頭，正愁不知道怎麽找黎薑的晦氣呢！

    公司是的，真要出事，別管是公務員還是什麽人，都得承擔責任。

    方素蕓並不在乎黎薑是不是會敗名裂，隻在乎公司出事之後，黎越和黎琬手裏的份是不是會貶值。

    “就算需要你配合，也不用把東西都拿走吧？”方素蕓看著空的桌麵，抱怨：“這些人就不能低調點？鬧的跟抄家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公司要完了！”

    “嗯，差不多。”黎鬆濤意味深長的說：“有人實名舉報咱們公司涉嫌出售違藥品。”

    “不可能！”方素蕓矢口否認，眼睛瞪得老大：“別說咱們沒做過什麽違法犯罪的事，就算有， 別人怎麽知道？肯定是咱們公司有鬼！”

    “公司以前的每筆生意的確沒過紅線，但現在未必。”黎鬆濤意有所指， 他看著方素蕓，不錯過臉上任何細微的表。

    聽出他話裏有話，方素蕓皺眉反問：“你什麽意思？”

    “公司並沒有什麽鬼。”黎鬆濤說：“黎薑和傅懷勉實名舉報黎越利用黎氏旗下的商場零售業散貨，證據確鑿。”

    一聽又是黎薑搞事，方素蕓徹底炸了。

    “證據確鑿，證據確鑿，怎麽就那麽多證據？”方素蕓氣的原地跳腳，“我懷疑那些狗屁證據都是造的！”

    “是不是瘋了？今天在法庭上周嘉寧突然推翻之前的證詞，反咬黎越和黎琬一口，也跟著湊熱鬧舉證黎越和黎琬是策劃綁架的主謀，現在又來舉報黎越違法犯罪，我看是得了那個什麽被迫害妄想癥了！”

    黎鬆濤靜靜的看著跳腳，角挑起諷刺的笑。

    方素蕓氣的頭頂冒煙，“就是見不得別人好，不想讓我過好日子！”

    “你還笑！” 方素蕓看見黎鬆濤似笑非笑的表後，更是火冒三丈，“你就不能好好管管你的好兒嗎？別讓發瘋到咬人！”

    “正不怕影子斜，如果黎越真的沒做過，也不會怕別人查。”黎鬆濤說：“更何況黎琬綁架，不是事實嗎？”

    方素蕓一噎，“可黎薑……”

    “綁架那件事，薑薑從沒說過不追究，”黎鬆濤臉上的笑意淡了，看著方素蕓的眼神像極了在看一個陌生人，“隻是考慮到我的狀況，所以從不當著我的麵提起。不提，不等於不追究，一直都是你們在換概念。”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方素蕓終於察覺到了黎鬆濤過分冷漠的態度，“你這是什麽態度？你是不打算管了？”

    “兒們都大了。”黎鬆濤起離開。

    方素蕓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黎鬆濤的意思，連忙追上他。

    “你等等！”方素蕓不敢再當眾跟他鬧，隻是拉住他的胳膊不讓他走。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 黎鬆濤拂開方素蕓的手，“但我不想管。”

    方素蕓急的口而出：“你是他們爸爸！”

    “我知道，”黎鬆濤說：“養不教父之過，所以我現在在教他們學會承擔責任。”

    方素蕓不敢置信的看著黎鬆濤，“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親眼看著黎薑把他們兄妹都送進監獄嗎？”

    “你不是說你的兒子兒沒做過？”黎鬆濤諷刺的反問：“既然他們都是守法好公民，又怎麽會被黎薑送進監獄？”

    方素蕓無言以對，隻能看著黎鬆濤頭也不回的離開。

    接二連三的在黎薑和黎鬆濤這了氣，方素蕓覺得自己要是不把這口氣發泄出來，會憋死。

    想了又想，開車去找方卿雲。

    得知黎薑要出庭作證，方卿雲本想跟著去旁聽。

    可黎薑怕聽了之後影響心，說什麽也不讓跟著去。

    為了給方卿雲方卿雲分散注意力，黎薑還跟說要吃親手做的桂花糕。

    方素蕓氣勢洶洶的找上門時，方卿雲的桂花糕正好出鍋。

    對於不速之客，唐靖安沒什麽好臉，更沒打算開門讓進來。

    “方卿雲你給我滾出來！我知道你在裏頭！你裝死！”

    方素蕓站在大門外瘋狂囂，“你跟個頭烏似的躲什麽躲！你兒可比你有本事多了，當著整個法庭那麽多的人都敢把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抖落出來，你當媽的可得爭氣點，可別慫的丟你兒的臉！”

    方素蕓覺得罵的不過癮，還踹了兩腳大門。

    “方卿雲！你滾出來！”

    隨著社會經濟的不斷發展進步，曾經住在長青路的大部分人的確都搬出去了，但不代表著長青路沒人。

    方素蕓這麽大喊大的，很快就引來了周圍鄰居的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