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素蕓早就知道黎鬆濤偏心黎薑，可聽見他說有被迫害妄想癥的是這一刻，鋪天蓋地的失像水般將吞沒。

    到底嫁了個什麽男人啊？

    怎麽會這麽冷漠？

    “黎鬆濤，”方素蕓突然冷靜下來，不斷流著口水的角歪歪斜斜的，導致說話的聲音含混不清，“就算黎越和黎琬不是你親生的，可這麽多年，你也算是看著他們長大的，你能不能給他們一點最起碼的信任？”

    黎鬆濤的語氣比還平靜，“我沒給過他們信任嗎？可結果呢？黎琬勾引傅北寒，足黎薑和傅北寒的婚事。黎越開了個會所，結果卻害的年輕小姑娘喪命。”

    “現在，因為黎越，黎氏又麵臨著危機。”

    黎鬆濤深吸一口氣，冷笑著反問：“他們就是這麽回饋我的信任的。”

    方素蕓再次強調：“黎越沒有犯法！”

    “是沒有犯法，還是你不肯接現實？”黎鬆濤哂笑，“你以為他是心甘願去商場做銷售的時候，還覺得他不爭氣，發了好大的脾氣。你肯定不知道，這是你的寶貝兒子早就計劃好的路。”

    “誰能想到他會在大眾的眼皮子底下明正大的散貨？” 黎鬆濤質問方素蕓：“你以為他的銷售業績為什麽那麽好？因為大部分找他買東西的顧客，都是他的下家！不找他買東西，就要飽著犯毒癮時的折磨！”

    “他用黎氏旗下的商場做掩護！沒有比黎氏這個大銷售渠道更方便的了！”

    黎鬆濤說：“黎氏那麽多商場，作為銷售人員，據店長的要求，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被調到別的店去。”

    “這不是正好方便了他？免得在一個地方餡。”

    黎鬆濤苦笑，“我信任他了，可他是怎麽回饋我的？”

    “我一把年紀坐牢就坐牢了，可黎薑也要為他的行為買單。黎薑何其無辜。”

    他不介意他辛苦半生建立起來的商業帝國坍塌，更不在乎沒錢，但他不能不在乎黎薑的名譽。

    錢沒了可以賺，公司垮了也可以從頭開始，可黎薑的名譽一旦毀了，不管是不是有罪，都會被人扣上“有罪”的帽子。

    他寶貝似的捧在手心裏的兒，疼了大半輩子，絕不會讓到一星半點的委屈。

    黎鬆濤看著方素蕓，“所以到底是黎薑在陷害黎越，還是黎越在害黎薑，還用我說嗎？”

    方素蕓張了張，震驚且不敢置信的看著黎鬆濤。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黎鬆濤雙手疊放在上，坦然又冷靜的看著，“這些都是警方在掌握了確鑿的證據後告訴我的，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能坐在這裏跟你說話？”

    “不……不可能！”方素蕓還是不信。

    “黎越之前的會所因為大學生跳樓，被查出來有很多問題，被他推出來的那個什麽合夥人，本就是他的替罪羊。”

    “所以，”黎鬆濤不多說，“你還要我再說下去嗎？”

    方素蕓抬起麻木無知覺的胳膊，抖著手指向門口，“你、你走，我、我不信你說的話，一個字都不信！”

    “信不信隨你。”黎鬆濤聳聳肩，他就知道方素蕓 不信。

    “離婚協議我已經擬好了，找個時間讓律師拿給你。”黎鬆濤撂下這麽一句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走出病房的那一瞬間，黎鬆濤如釋重負。

    方素蕓在黎鬆濤走後，趁著護士來給換藥的時候，了護士的手機。

    瘋狂的聯係黎越，可手機裏傳來的隻有機械聲一遍又一遍不斷重複的話：您呼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請您稍後再撥。

    黎鬆濤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在耳畔回想，方素蕓的手抖的更厲害了。

    與此同時，黎越在鬧市區的一公寓裏。

    這是他之前置下的房產，不過他在買的時候留了個心眼兒，並沒寫他的名字。

    沙發上的年輕房主剛服用過違藥，一臉的躺在沙發上，兀自傻笑。

    黎越站在臺上煙，聽到後傳來的近乎癲狂的笑聲，嫌棄的皺起眉頭。

    沙發上的年輕人是他之前的一個P友，敢玩還玩的瘋。當初在一起的時候，黎越還喜歡的，所以就把這套房子記在名下。

    黎越也不記得是什麽時候就變了他的顧客了，每隔一段時間就從他這那些讓人開心的東西。

    看人沉迷的狀態，黎越算著時間，差不多等人的藥勁兒過去才重新回到屋裏。

    人雙眼迷蒙的躺在沙發上，看見黎越走近，抬腳蹭他的小。

    黎越厭惡的避開的，坐在離有段距離的單人沙發上。

    天黑了，房間裏沒開燈，黎越整個人都被籠罩在黑暗中，讓人看不清臉上的表。

    “爽過了就去替我辦事。”黎越從自己兜裏出煙盒，叼出一煙咬在裏，“幫我去醫院看看我媽。”

    人躺在那沒，哪怕被黎越嫌棄了也不惱，隻神誌不清的傻笑，“越還華子啊？來點好東西唄？你不知道你的貨多讓人上頭。”

    哢噠一聲，黎越按下打火機，黑暗的房間裏亮起一簇火。

    很快，火熄滅，黑暗中有星星點點的火，伴著濃鬱的尼古丁味道在房間裏忽明忽暗。

    “我當然知道我的貨有多上頭，”黎越咬著過濾，角挑起一抹邪笑，“不上頭怎麽讓你爽？”

    年輕人趴在地上爬到黎越腳邊，“真的不試試？”

    “穿好服，去看看我媽。”黎越衝著人陶醉的臉吐了一口煙，微瞇起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厭惡，“自然點，別讓人看出破綻。”

    黎薑不僅找到了周嘉寧藏起來的東西，還給了警方。

    他在警方有作的第一時間藏起來，現在警方為了找他，肯定在方素蕓邊留了人盯梢。

    “回來的時候順路去長青路看看我的好姐姐，最近過的怎麽樣。”

    黎越說完，筆直且有力的在人肩上一蹬，就把人甩開。

    黑暗的房間裏，黎越叼著煙，邊走邊掉了自己上的服，輕車路的走進主臥的浴室。

    年輕人聽著浴室裏傳來的水流聲，不不願的在黑暗中起， 回到次臥換了套幹淨的服，簡單的化了個妝就出門了。

    人這一出門就是幾個小時，再回來時已經後半夜。

    落地窗開著，客廳裏難聞的藥味兒早就散盡。

    沒開燈的房間裏線黑暗，黎越坐在單人沙發上，單手支著頭，角叼著快燃盡的煙。

    聽到開門聲，啞聲問：“舍得回來了？”

    年輕人踢掉腳上的高跟鞋，廣角踩在地板上，扭著水蛇腰朝黎越走近。

    知道黎越嫌棄，走到離他兩步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

    可饒是沒靠近黎越，黎越還是問到了上香水和煙酒味混在一起的刺鼻味道。

    “我媽怎麽樣了？”黎越將手裏的煙按滅在煙灰缸裏。

    “阿姨住的病房外麵有警察守著，我沒法進去。”人自以為風萬種的了自己的長發，掐著嗓子說：“不過我跟護士打聽了一下，阿姨是因為中風住院的，之前有過一次中風的病史，所以這次的況不太樂觀。”

    黎越皺眉，拿起煙盒卻發現裏頭已經空了，他有些煩躁的把煙盒團團扔進垃圾桶，“怎麽個不太樂觀法？”

    “半側肢行不便。”人如實說。

    黎越嗯了聲，“長青路去了沒？”

    “去了。”人說：“家裏有人，亮著燈。”

    “去睡吧，”黎越衝擺擺手，“明天幫我買條煙。”

    人這會已經完全清醒，有些擔心的看著黎越：“越，你每天這麽多煙，會吃不消。”

    “謝謝關心。”黎越保持著單手支著額頭的姿勢，微垂著眼簾不看，“等我走後這房子就是你的了。”

    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黑暗中黎越衝人擺擺手，“不用解釋，這是你應得的。”

    人言又止。

    黎越：“有什麽問題？”

    “我能不能問問越你今後打算去哪兒？”

    “不能。”黎越睜開雙眼，黑暗中目銳利的看著人，“別問不該問的。”

    人訕訕地轉走了兩步，又突然轉過來。

    黎越不耐煩的皺起眉頭，卻見人徑直走到他後，將落地窗關好。

    “天冷。”人解釋了這麽一句，抹黑回房。

    黑暗中的黎越一直坐著，直到天邊漸漸變白，他才勾了勾角，嗤笑了一聲。

    ……

    不出黎薑意料，黎琬的神鑒定報告被檢方采納，本該在看守所裏的黎琬被送去神疾病治療中心進行治療。

    傅北寒大概知道不會見他，直接找到長青路來。

    黎薑因為方素蕓的案子，最近一段時間都沒上班，被傅北寒堵了個嚴嚴實實。

    長青路口一家咖啡店，黎薑和傅北寒麵對麵坐在靠窗位置。

    路人行匆匆，都在趕時間上班，咖啡店的門偶爾開關一次，是有客人來買咖啡和三明治。

    黎薑貪婪的呼吸著空氣中的咖啡香味，手裏卻捧著一杯白開水。

    “找我有什麽事？”黎薑問完，自己先笑了。

    這不是明知故問麽？

    除了黎琬，傅北寒找還能因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