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懷勉推測的沒錯。

    那個騎著共單車朝黎薑撞過來的人就是黎越的人。

    傅懷勉和唐輕珩確認人份浪費了些時間，等帶著警察找到那個人家時，人剛嗑完藥，正仙死的躺在沙發上，陷自己的幻覺中。

    而並應該躲在家的黎越，似乎料到了傅懷勉會找來，早就跑了。

    “跑了就跑了。”黎薑把麵條從鍋裏撈出來，把做好的鹵和煎蛋一一碼在麵條上，“隻要他沒跑到國外去換臉，遲早會抓住他。”

    “嗯，不過這段時間你哪兒都不能去。”傅懷勉從黎薑手裏接過筷子，挑了一筷子麵，吹吹熱氣，一口吃掉，“乖乖的待在家裏，我會陪著你。”

    “你慢點。”黎薑給他倒了杯溫水，“我又不跟你搶。”

    “就當是在家養胎了。”傅懷勉的肚子，“不能給黎越半點可乘之機。”

    黎薑低頭笑了聲，“我覺得咱倆都是典型的招黑質。”

    傅懷勉挑眉看，“怎麽說？”

    “你回來大半年，哪兒閑著了？”黎薑托著腮，看他一碗麵條吃的滿頭大汗一本滿足的，“整天不是這事兒就是那事兒。”

    傅懷勉也笑了聲，“嗯，確實。不過很快就能結束了。”

    “不過肚子裏這個倒是有福氣的。”黎薑溫的自己的肚子，“等一切塵埃落定，也該出生了。”

    傅懷勉的肚子，一臉老父親慈笑。

    “對了，我媽說婚禮可能要等我生完之後再辦，已經和我爸商量好了。”

    黎薑嘿嘿一笑，“最近接二連三的發生很多事，他們考慮到安全問題，所以決定等一切都結束再辦婚禮，你覺得呢？”

    “聽他們的。”傅懷勉把碗裏的麵湯都喝了個幹淨，“一切以你的安全為主，再說你現在肚子越來越大，舉行婚禮會很辛苦。”

    “主要是太醜了！”黎薑皺了一下眉頭，“大著肚子的新娘子完全沒有任何。”

    傅懷勉的手，笑道：“胡說，你明明是最的。”

    黎薑被他哄的很開心，“你的自帶濾鏡太厚了。”

    “不，沒有濾鏡。”傅懷勉親吻紅撲撲的臉頰，“就算你已經白發蒼蒼，在我眼裏依然是最的。”

    “油舌。”

    屋氣氛正濃，屋外有風刮過。

    一輛停在路邊毫不起眼的黑轎車裏，有點點火忽明忽滅。

    喬裝過的黎越坐在駕駛座上煙，車窗放下來一半，夜裏微涼的風順著打開的車窗湧進車廂，吹散了濃鬱的煙味。

    他裏叼著煙，鏡片下的眼睛看著那棟亮著燈的二層小樓，微微出神。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突然笑了聲。

    已經在這裏坐了大半天的黎越突然發車子，離開了長青路。

    原本他想跟黎薑同歸於盡。

    反正他已經一無所有，被警方抓住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不說別的，就從他手上分出去的貨都夠他槍斃十回的。

    死的時候拉著黎薑當墊背的，他賺不虧。畢竟黎薑有幸福的家庭，的父母和丈夫，鐵飯碗工作……可以說是人生的贏家。

    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他要讓黎薑也嚐嚐失去最重要的東西的滋味。

    是想想黎薑如行走般獨自活在這世界上，黎越就覺得裏囂著的興快要破而出。

    就算他死了，也瞑目了。

    就在黎越的黑轎車離開長青路沒多久，一輛普通的白轎車從唐家的車庫開出來，朝著黎越離開的方向開去。

    ……

    一轉眼，江城的春天到了。

    去厚重的棉，換上輕便的服後，黎薑肚子隆起的弧度更加明顯。

    黎鬆濤已經讓律師給方素蕓送了幾次離婚協議，可方素蕓執拗的不肯簽，每次都把離婚協議撕個碎，大有要跟黎鬆濤杠一輩子的架勢。

    方素蕓以為黎鬆濤為了離婚會低聲下氣的求，甚至都想好了黎鬆濤來求的時候該跟他提什麽條件。

    可黎鬆濤本沒來找！

    方素蕓氣的不行，每天都在看守所裏周末黎鬆濤，罵完黎鬆濤覺得不夠，再罵方卿雲。

    罵完還覺得不痛快，就詛咒黎薑和未出世的孩子。

    如果不是確定神正常，看守所的工作人員差點沒給送去神病院。

    就在不停的罵罵咧咧中，迎來了方素蕓詐騙案的第一次開庭。

    原告方提供的證據充足，被告方素蕓隻能被挨打，看著黎薑提的一樣樣據，險些當場暈過去。

    兩個小時後，黎鬆濤和黎薑一起從法院走出來。

    看見等在停車場的於弘深，黎薑很懂事的沒耽誤老父親的時間，跟於弘深打了個招呼後，就跟傅懷勉離開了。

    黎鬆濤把公司的事務都給傅懷勉和黎薑管理後，就很跟自己這個老搭檔見麵了。

    雖然他過完年回公司理了一些事務，但大家都忙，也沒 怎麽見麵。

    “你怎麽來了？”黎鬆濤有些意外他來法院等他，“今天公司不忙？”

    於弘深為難的看著黎鬆濤，言又止。

    察覺到老夥計的緒似乎有點不對，黎鬆濤建議：“找個茶館聊聊？”

    “行。”

    到了茶館，黎鬆濤屏退了茶藝師，自己燒水泡茶。

    黎鬆濤泡茶的步驟並沒有茶藝師詳細，但很快，茶室裏彌漫起一淡淡的茶香。

    “有什麽事要跟我說？”黎鬆濤執著茶杯嗅著茶香，並沒有要喝的意思，“票賠了要借錢，還是兒子要結婚？”

    於弘深把玩著茶杯，看著茶湯的漸漸變深，才開口：“方素蕓的孩子，可能是我的。”

    這句話猶如平底驚雷，炸的黎鬆濤差點沒把手裏的茶杯扔他臉上。

    “你說什麽？” 黎鬆濤震驚不已的看著於弘深，有點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

    於弘深歎了一口氣，把溫度降下來後口有些苦的茶水一飲而盡。

    “我說，”於弘深看著黎鬆濤，一字一頓的說：“黎越和黎琬，可能是我的孩子。”

    黎鬆濤：“！”

    他看著老友沉默良久，神比在法庭上還要凝重：“這種事，可開不得玩笑。”

    “我當然知道這種事開不得玩笑。”於弘深苦笑一聲，“可你應該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我在醉酒狀態下睡了一個人。”

    換做別人，時間過去這麽久，肯定已經不記得二十幾年前發生的事，更何況當初於弘深隻是隨意的一說。

    可黎鬆濤卻記得十分清楚。

    因為當初於弘深跟他說他好像睡了個人的時候，他還笑他肯定是做春夢了。

    於弘深年輕的時候對男一竅不通，倒不是他長得醜，或者取向有問題，是因為他沉迷搞事業無法自拔。

    黎鬆濤那時候都要當爹了，他卻連個對象都沒有。

    怕好友孤獨終老，黎鬆濤和方卿雲也沒給他介紹對象，可卻因為他對對方不來電，最後都黃了。

    要不是他妻子對他展開猛烈的攻勢，瘋狂追求他，幫助他擺母胎單狗，沒準他現在還是一條孤寡老。

    “你婚後隻有一次夜不歸宿，”於弘深說：“後來方素蕓帶著孩子找上門的時候，也說就是那天你把睡了。”

    “嗯，我記得。那次是談一個並購案，對方故意刁難，我們加班到深夜。”黎鬆濤對二十多年前的那天也記憶深刻，“當時卿雲懷著孕，我怕影響休息，就在公司附近的酒店開了間房。”

    “就是那天，”於弘深眉頭皺著，“就是那天晚上，我睡了個人，但第二天早上起來房間裏隻有我自己。”

    “我還調侃你，說你喝了假酒，做了一晚上的春夢。”

    “現在回想起來，那晚或許不是夢。”於弘深說：“方素蕓知道你當晚不回去，做好了準備去酒店勾引你，卻沒想到走錯了房間。”

    黎鬆濤張了張，他有點不太想接這麽狗的劇本。

    “走錯了房間，跟我睡了，第二天早上發現睡錯了人，所以落荒而逃。”

    於弘深繼續說著自己的猜測，“回去後發現懷孕，並沒有第一時間聯係你，是因為害怕被你拆穿，又或者怕我認出那天的人是。”

    “所以地生下孩子，又一個人把他們養長大，等我們把那天晚上的‘春夢’都忘了的時候，又帶著孩子來找你，讓你負責。”

    於弘深越說越覺得有可能，“所以這也就能說的通，為什麽一直不肯告訴你黎越和黎琬的親生父親是誰了。”

    黎鬆濤：“……你該不會打算認回黎越和黎琬吧？你可別忘了，你也有家庭。”

    “所以我才先來找你，”於弘深歎了口氣，“我想通過你，跟他們兄妹倆做一次親子鑒定。”

    黎鬆濤：“……你妻子知道嗎？”

    “還沒告訴。”於弘深按了按發脹的太，“畢竟是我在認識之前發生的荒唐事，如果黎越和黎琬真的是我的孩子，該我負的責任我不會逃。”

    “如果想跟我離婚，我也尊重的選擇。”提起自己的妻子，於弘深的眼神都溫許多，“畢竟是無辜的，我不能讓跟我一起承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