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第一呢,開學典禮的時候在講臺上發言的那個,他們平時再混也不會去找全校第一的麻煩。
全校第一,就是學校的驕傲。
鄭然然斜眼看他。
孩子天生的警覺告訴,需要離這樣滿臟話的男孩子遠一點。
但是現在是在學校,大聲一點就能引來老師,而且這個人,剛剛一本正經的告訴,再晚一個孩子回家太不安全了。
爸媽都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你……上網吧。”大個子覺得氣氛太尷尬,他手腳都不知道應該往哪里放。
他指了指他剛才蹲的位子:“就是這里,無線的信號特別好,我玩游戲都不卡。”
“我……”他本來想走的,但是想到這里沒路燈也沒什麼人,臨時改口,“我在那邊幫你把風。”
他手長腳長的跑到離十幾米遠的地方,找了個角落蹲好,又開始低著頭玩手機。
可是無線信號好的就只有那麼一個地方,他玩了一把剛剛匹配就因為斷線被系統踢了出去,他罵了一句臟話,抬頭,發現全校第一的鄭然然還是站在那里,面向著他。
他撓撓頭。
他沒有太多和孩子說話的經驗,他長得可怕的,塊頭又大名聲也不好,一般正常孩子看到他早就躲得遠遠的了,不太可能像這個全校第一一樣一不的盯著他。
很尷尬……
尤其他剛才好像因為嚇著往后退了好幾步,他眼睛眼2.0,后退的時候他看到全校第一很不爽的瞇了瞇眼。
他不知道想干嘛,他看到全校第一跑到全校免費蹭網信號最好的地方,理所當然的以為是想上網查資料。
所以他忙不迭的把位子讓了出來,心里想著的是自己的段位估計要掉了,剛才那把估計要被人舉報了。
結果那個全校第一就只是盯著他看了一會,顛了顛上的書包,轉就走。
谷歷厲:“……”
“喂……”他弱弱的往前走了兩步,喊住。
鄭然然停住,回頭。
“你……往那條路走。”他指了指左邊的路,“這邊在造房子,路上有很多碎石頭而且沒有路燈。”
他那天走的時候摔了一跤現在手肘上還有傷疤。
鄭然然轉。
“你什麼名字?”問他。
谷歷厲:“……”
他在思考,直接告訴名字比較糗還是告訴外號比較糗。
“我谷歷厲,稻谷的谷,歷史的歷和厲害的厲。”他最終選擇把兩個一起告訴,“他們都我混世魔王。”
很冷靜的鄭然然眨了眨眼,表失控了半秒鐘。
停在這里只是因為好奇這個地方為什麼不能被老禿知道,現在謎底揭曉了,就已經沒有興趣再待在這里了。
可是這個男孩子,說了三句話。
他說,太晚了孩子一個人回家不安全。
他說,我在那邊幫你把風。
他說,那條路有很多碎石頭而且沒有路燈。
他們素昧平生,他卻在幾分鐘之說出了爸媽這一年都沒有說過的關心的話。
所以問了他的名字。
可是沒想到答案那麼驚悚……
他爸媽到底咋想的。
“我不會把這個地方告訴劉老師的。”劉老師,就是老禿。
甩下了這句話就走了,走的還是那條都是碎石子的路。
留在原地的谷歷厲撓了撓頭,在夜中不知道咕噥了一句什麼,看起來糾結猶豫了很久,罵了一句臟話,把手機塞到了書包里,又從書包里拿出一個電筒,遠遠的跟在鄭然然后,把電筒的打的很遠。
他自己差點被石頭絆倒,那個全校第一,看起來倒是走的蠻穩的。
鄭然然在那條路上,笑了。
從此以后,和陸一心的二人幫多了一個人高馬大的谷歷厲,他不準們他的名字,所以們選擇了最恥的外號。
混世魔王就一直這樣跟著,高中三年,遠遠的跟著,幫打手電筒,幫拿書包,幫實驗各種惡作劇。
爸爸現在的妻子因為不想給贍養費,找人來找過,本來只是想嚇嚇,結果被谷歷厲找人在巷子里堵住反而被嚇個半死。
高三失蹤的時候,他為了找差點被學校開除,看到回來了,一個大男人窩在那個無線信號點,沒有聲音的掉眼淚。
陸一心說,可能方永年。
無法理解陸一心那麼濃烈的,但是發現,漸漸的把谷歷厲裝進了心里。
開始看不得他績不好,開始擔憂他的未來,開始讓他遠離他的那幫狐朋狗友。
然后,告訴他,喜歡他。
谷歷厲,連拉手都不太敢,主把手塞進了他的手里,他全都抖了一下,借著酒勁才敢十指扣。
他把當寶。
沒往的時候已經是這樣,往以后就更加的可怕。
“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鄭然然覺得自己是個很冷的人,有時候會不知道該怎麼回報谷歷厲這樣猛烈的。
“你只有我了呀。”谷歷厲笑嘻嘻的。
沒有家人了,只有他了。
盯著他和那些狐朋狗友分了手,他復讀的時候,每天都會據他的水平幫他編模擬題,哪怕那時候大一租房子醫學狗累狗,有時候和他視頻聊著聊著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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