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驛館,若不是小螢憑著詭計布置,不是那碎銀的對手。
如今小螢也算跟陳西范的彎刀一門結下仇怨,總要未雨綢繆,免得將來狹路相逢,不能應對。
於是小螢的侍妾生涯真像跟三皇子描述的那般,開始了日練夜練的悽慘。
也許是二人冷戰,關係不再融洽的緣故,淵再次練起小螢時,短了郎腸,拿出十等嚴師的苛刻。
陳西范當年重創蕭九牧,所以蕭天養蟄伏十餘年,終於琢磨出破解陳西范彎刀套路的功法。
淵作為蕭家缽傳承,現在要將這克敵制勝的招數盡數傳給小螢。
不過本是是男子修習的剛技藝,對於纖瘦的子來說當真是不小的力負擔。
小螢經歷了一場驛館驚魂,也深知淵這般用意,也不像以前那麼懶耍,就算淵嚴苛也不吭聲,咬牙堅持。
這可將孟準心疼壞了——只見小螢吃飯的時候,單手端著碗舉著竹筷,手卻篩糠般抖個不停,大半湯水都灑在上。
孟準撂下飯碗,衝著淵道:「這是要幹嘛?每天練那麼多,男人都承不住,更何況這麼大的郎!小螢是哪裡得罪大殿下了?我替小賠一聲不是。還請大殿下手下留,莫要折磨小了!」
淵跟別人向來都是沉默似金,能不說就不說。
聽了孟準的控訴,他也不解釋,只是走到小螢跟前坐下,接過的碗,然後用筷子一口一口餵吃。
小螢甩著酸疼的胳膊,扭臉不想吃,他就冷臉道:「快吃!不然明日胳膊再加幾個沙袋。」
小螢太,不想在飯上較勁兒,便賭氣張。
奈何淵餵得有些快,不一會,那小郎的兩個腮幫子都塞滿了。
小郎犯了倔勁兒,偏不說話,瞪著大眼拼命咀嚼,活似快冬的松鼠。
孟準看得腦仁疼,要衝過來奪碗。
淵卻固執護著碗,不想給孟準。
小螢知淵的癲勁兒,這位將來可是要洗皇室家的瘋魔,倒不必讓義父與個瘋子起了衝突。
於是噴著米粒,嗚咽說著:「是我求大殿下教我功夫的,義父,您別跟大殿下生氣了。」
孟準也看出了,兒大了,胳膊肘往外拐了。
他是真看不出這位大皇子除了模樣和出,哪裡招人喜歡了!
不過年輕人一個喂,一個吃,卻誰也不說話,那臉也一個賽一個冰冷。
氣氛看著詭異極了,並不像郎妾意的樣子。
他們這些叔伯都看得心裡發堵,飯菜吃得不暢快。
孟準吃不下飯,對著飯鍋嘆氣,覺得還不如老閆一起跟來。這閨大了,真是管不了!腦殼疼啊!
於是這一路之上,二人一直憋著一口氣,就這麼邊走邊練。
等了京城時,小螢開了車簾,看著不遠高大的城門,不由得有些慨。
上次出京時,是抱著不必再回來的心思,沒想到幾個月的時間,又要迴轉這個是非之地。
唯一值得寬的,是的份不再是太子,也不必那讓人窒息的深宮裡去。
晚上睡覺時應該可以安穩躺一躺床板,不必躲在床下。
當馬車來到城門時,小螢發現那分開數日的三皇子居然早早候在了城門。
看見他們的馬車過來,棲武一臉驚喜驅著馬兒朝著他們而來。
他跟大皇子敷衍打了聲招呼後,便湊到馬車跟前問:「敢問郎可了,我正好帶了些京城甘味齋的鮮花餅,你要不要墊一墊肚子?」
小螢戴著面紗,挑開簾子問他:「三殿下怎麼來這了?」
棲武一邊喜滋滋地遞糕餅盒子一邊說:「今天安慶公主和慕嫣嫣也回來,嫣嫣寫信跟我說鄉下飲食素寡,饞了鮮花餅,所以我特意找人去訂了四盒,正好看見了你,也分你兩盒。」
甘味齋的糕餅需要提前預定,而且一爐就定量那麼些,京城王侯將相太多,不夠分,出了名的難買。
棲武這個大老能想著,也算有心了。
棲武抬頭看淵投過來的冷颼颼的眼神,連忙解釋道:「我沒獻殷勤啊!知道郎是你的侍妾,那便跟我自家嫂嫂一樣!有好東西也得想著自家人不是!」
這一句「嫂嫂」似乎甚對淵的胃口,他的臉稍微緩和了些。
棲武覺得有必要給大皇兄提個醒:「對了,這些日子不知誰吃飽了撐的,到散布的謠言,說是太子騙著你們倆人定下了煽魏國出兵的計策,有擅作主張搖國本的嫌疑。陛下前兩天召見了慕公子宮,你如今回來,大約也躲不掉,心裡有點數啊!」
淵倒是不意外,這個悶雷如今終於炸開了。就像安慶公主預料的那般,太子裝病不歸,總要他和慕寒江來承擔的。
就在這時,一早在城門口等候的太監也來宣旨,令大皇子京押解了犯人後,立刻回宮面見聖上,不得有誤。
淵轉頭對小螢道:「一會我先送孟準他們要先去廷尉府報備,讓沈淨護送你去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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