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能洗瘋子的名頭,正用得著慕家母子,若是因為而早早得罪了慕寒江,大可不必。
大皇子似乎被小螢的擅自決定氣到了極點。
看來,這郎之前與他說分離的話還真不是開玩笑。原來就算他,也能輕而易舉地做出離開的決定,甚至不需同他商量……
想清楚這一點後,淵的臉慢慢鬆緩下來,仿佛一繃得太久的牛筋,終於不堪重負,被徹底拉斷,陷了某種崩壞的鬆弛中。
他慢慢收回目,不再看小螢,一直握的手掌也漸漸鬆開,在寬袖的遮掩下,一滴滴從崩裂傷口里湧出的,順著指尖滴了他烏黑的鞋面上……
待掌心的疼痛,漸漸擴散,讓人變得冷靜,淵角勾起,轉頭對著小螢笑道:「你還真是期待地牢,看來是我以前錦玉食的相待,不對郎胃口了……」
這是什麼怪話?難道看不出在努力糊牆,飾江山太平呢?
小螢自當沒有聽到,又看著慕寒江道:「慕公子不是酷吏,像我這樣的弱子,也不必關地牢看管吧,我最近弱,還請公子憐惜,莫要司沒有問清,又得浪費公子的湯藥錢。」
慕寒江氣急而笑:「郎犯下的罪,恐怕也不必浪費湯藥,假冒皇儲,必誅九族!砍了頭,什麼病便都治好了。」
這話聽得人額頭冒汗,真是心裡暖暖的!
淵看著慕寒江嚇唬閆小螢,卻突然笑出聲來,然後問:「你當真要將關起來?記得多加幾條鎖鏈,手腳都拷住,免得跑了。」
慕寒江騰得從椅子站起,再也繃不住道:「你明知是假的,在江浙放了不就好了?卻還要帶京,又在人前招搖!如今東窗事發,與我怪氣作甚?難道我做這個惡人?」
若是真想拿怎樣,他吃飽了撐的與他們這麼多廢話?請一道聖旨豈不乾淨利索?
他不過是想要卸一卸淵的瘋勁,不想大殿下再與這假太子為伍,落得泥足深陷的下場罷了!
這淵哪裡是中毒造的瘋,分明是他偏執的子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什麼二人清白?當他眼瞎?在聽心園裡,二人相擁的樣子豈會作假?
只是大約這個螢兒故意而為之,利用了大皇子罷了。
畢竟淵被困在荒殿十年,在男之上,心思單純,哪裡是這在鹽幫商賈廝混長大郎的對手?
慕寒江想通前因後果之後,便想明白了:決不能讓閆小螢繼續呆在大皇子的邊!
所以他今天必須亮出魚死網破的架勢,從淵邊移除這會影響大奉皇室未來的患。
至於將這郎帶出王府後怎麼樣,慕寒江自己都沒有想好。
淵卻不容他糊塗,問著慕寒江:「這事安慶公主知道嗎?」
慕寒江嘆了口氣,懶得再跟淵較勁。
「不知道,我帶來的人不隸屬進勇猛,是我在魏國潛伏時培養的人。」
「說說,打算如何置?」
慕寒江了頭:「若說得屬實,待我查證後,便送遠遠離開,免得再被有心人利用。然後我會去江浙,親自理棲原『病逝』的事宜……這樣你可滿意?」
小螢卻覺得廢話說得太久,不管怎麼樣,眼前的僵局總得走一走棋才可破。
如此也好,總想著以後該如何與淵別離。
而眼下,連藉口不必找了,便是造化弄人,他倆註定要別離一場,各奔前程了。
努力抑住不合時宜的傷,小螢決
定快刀斬麻,吐掉最後一個棗核,對慕寒江道:「公子,帶路吧。你老圍著王府也不是個事兒,京城這麼大的地方,捂不住消息的,傳揚出去,對誰都不好。」
就在起往外走的功夫,淵突然站了起來,從一旁的櫃下的暗格里取東西。
小螢滿腦子都在想,一會該如何從岔路街道尋機會逃走,猝不及防腳下一,然後便聽咔嚓一聲。
小螢低頭一看,庚鐵鑄造的鐐銬一,正好扣住了纖細腳踝。
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低頭看著慢慢起的淵:「你……這是何意?」
淵站直了子,一派坦然道:「既然你決定了跟他走,便乖乖的,等我接你。」
慕寒江覺得淵轉變太快,難道他是在表面立場,與郎決裂?
可如此對待弱子,實在辱過頭了。
龍鱗暗衛又不是吃素,哪裡需要腳鐐?豈能看不住一個纖弱郎?
可只有閆小螢懂淵的小心眼。
他哪裡是在幫慕寒江?分明就是怕東窗事發,尋機會開溜,從此與這些家皇子們,江湖不再見。
慕寒江皺眉問淵要鑰匙,可淵轉手將鑰匙順著窗戶扔到了一旁的湖中。
第87章
待鑰匙落水,小螢也傻眼了,轉頭問淵:「一副鐐銬怎麼能夠?要不要再多來一副?」
「只有一副,你若喜歡,下次我多備些……」淵說這話時,眉眼不,毫未察覺自己不說人話。
他太了解這郎,只怕方才慕寒江在威脅的時候,已經想出七八個逃之夭夭的法子了,而那些法子裡,都不會有他。亦不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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