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縈瞥向一旁低頭不語，神卻黯然郁悶的福兒。

福兒今年五月及笄，快要十五歲，是可以出嫁的年紀了。小丫頭小的時候就能看出來是個人胚子，臉蛋紅潤，杏眼圓圓，一頭青濃烏黑。這幾年看著像是長大了，開始條，腰肢變得纖細，垂著的側臉出一截圓潤憨的下，看著倒有幾分小家碧玉大姑娘的模樣了。

阿縈不聲地打量了一番福兒，隨后給桂枝使了個眼。

桂枝就借口領著福兒走了出去。

“福兒今年就要及笄了，你究竟是怎麼想的？”阿縈斂去笑意，開門見山地問道。

沈玦本想等福兒及笄了再與姐姐談及此事，所以當初就一直沒和阿縈說實話，沒想到姐姐如此聰慧敏，居然這麼快就看了出來。沈玦耳便不由自主地紅了紅，對上阿縈鄭重的眼神，立即正道：“等福兒及笄了，我會親自帶上聘禮去周家提親。”

“你真的想好了要娶福兒，日后不會后悔？”

“我想好了，深思慮，不會后悔。福兒與我從小一起長大，知知底，在我最艱難的時候也從未想過要棄我去尋旁的主子，我……我懇求姐姐能夠答應弟的要求，允我娶福兒為妻！”

阿縈不是不想答應，是擔心兩人日久天長在一生出來并不是分，而是弟弟對福兒的習慣、依賴和激。

倘若以后弟弟再遇見出更好、更漂亮且更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在旁人的指指點點與說三道四下會不會改變心意，辜負福兒？

阿縈早已經將周文祿和福兒視作自己的兄長和妹妹，不忍心看著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弟弟妹妹兩人反目仇。

……

院外，福兒垂頭喪氣地用樹枝擺弄著廊下一只白白胖胖的雪人，周文祿說道：“夫人不同意一定是有的考量，咱們做奴才的就不該去肖想主子，你犯了大忌諱，怎麼能妄想做五爺的妻子？五爺年紀輕輕就是秀才，往后的前途和出息都不是你我能高攀得起的。”

“不說近的便是說遠的，咱們周家比起那些京城的大家閨秀們差了多，五爺現在喜歡你很可能是因為他見過的子，等日后他朝為，你就能保證五爺不會后悔這門親事嗎？”

周文祿苦口婆心地勸著妹妹，他自然不是質疑沈玦的人品，而是話糙理不糙，不想到時候兩個年輕人追悔莫及，互相折磨，可福兒聽了就是很難過。

和沈玦也能稱的上青梅竹馬了，知道如果沒有阿縈周家不會過得越來越好，自從譚氏死了之后周文祿就回沈家做了大管事，因為得罪孫紹擔心被他報復，阿縈年前陸續在沈玦邊又另外放了兩個信得過的小廝，一共四個小廝照料沈玦的日常起居，而這個原本爺邊最為風的大丫鬟反而變得越來越可有可無。

福兒小聲嘟噥道：“哥哥只知道這樣勸我，既然如此這麼多年來你又為何不娶嫂子？哥哥在教訓我之前還是先以作則才更有說服力！”

“你——”

周文祿大吃一驚，忙四下查看有無其他人聽到，旋即拉著妹妹走到沒人的地方嚴厲地訓斥道：“你這張！這話若是旁人聽見，你知道后果是什麼嗎？”

福兒低頭道：“我知道分寸，我沒和別人說起過，連爺都不曾，我就是不想哥哥再這樣空等下去……”

“好了！”周文祿冷聲打斷福兒道：“福兒我告訴你，你不要怪哥哥心狠，就算夫人同意了這事，我也絕不會同意！你年紀不小快要及笄了，等會兒我就去求夫人讓你過完年收拾行李回家待著，我讓娘給你說一門親事，你不嫁也得嫁！”

周文祿怒而拂袖離去，頌哥兒過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坐在冰天雪地里抹淚的福兒，頌哥兒走過去笑著問：“大過年的你蹲在這兒哭什麼？”

福兒將臉埋進間，捂著臉轉了個方向繼續哭。

頌哥兒想手拍拍福兒肩膀安，一想到上次他不過是逗福兒開了兩句玩笑沈玦就眼刀子直剜他，只得將手尷尬地收了回去。

“是阿玦欺負你了，福兒妹妹你別哭了，你心里有什麼委屈告訴我我去給你做主！”

“不是。”福兒悶聲道。

“那是出什麼事了？”

“五爺有喜歡的子嗎，如果這子出卑微，又笨拙舌，沒有毫大家閨秀的風范，你的家里人也全都不滿意，你還會愿意娶為妻嗎？”

頌哥兒愣了一下，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瞧你這話說的，你家姑娘我嫂子出不也不好，我大哥不是一樣不顧反對娶了，對嫂子百依百順？”自嘲般地嘆氣道：“出高低分的是家世不是人品，就拿我來說吧，出再好不努力上進最后只能被人做紈绔，品格好即使出不好也自然會有貴人提攜，就像金子到哪里都會閃。”

福兒脆聲道：“五爺這妄自菲薄，誰說你是紈绔了？紈绔那是整日不務正業吃喝嫖賭欺負人的，就像我們家四爺和孫閣老家的孫紹一樣討人嫌，五爺人仗義又通達理，我就沒見過五爺這樣家世好還沒架子的公子哥，五爺不過是書讀的不如我們家爺罷了，我看五爺結實，等日后國公爺讓五爺去了宮里做勛衛，說不準五爺你得圣上賞識，日后保家衛國，封妻蔭子，不輸國公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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