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音聲音更小了：

「你穿什麼都很好看。」

岳清兮道：

「那你想我穿什麼的裳來見你？」

蘇雪音：「……紅。」

岳清兮鬆開手：

「好，我以後每日都穿紅。」

蘇雪音只覺得手腕燙得厲害，胡應了一聲，低著頭跑進客棧。

一抬頭，猝然對上同樣晚歸的聞不語的視線，而他邊，顧白雙手抱臂，死亡凝視。

蘇雪音：「……」

聞不語：「……」

聞不語瞳孔地震。

第106章 什麼都沒有，他憑什麼會喜歡

「沒記錯的話，我之前就說過了，離合歡宗的人遠一點，特別是——」

顧白一字一頓道：

「岳清兮。」

蘇雪音揪著手指，著頭皮開口：

「我們只是偶遇，他順路送我回來而已。」

顧白：「合歡宗的落腳與這兒可不順路。」

蘇雪音：「師兄……」

「你若還想認我這個師兄，便不要再同岳清兮來往。」顧白擰眉。

蘇雪音咬咬，陷兩難：

「師兄，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顧白態度嚴厲起來：

「合歡宗的人行事，何須我來污衊？整個修仙界都有目共睹。」

蘇雪音低著頭不說話。

顧白對聞不語道：

「你也是師兄，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泥足深陷？」

聞不語輕聲道：

「不可以一時之譽，斷其為君子；亦不可以一時之謗，斷其為小人。」

「岳清兮此人我打過幾次照面，他行事雖離經叛道了些，但……」

聞不語遲疑了下道：

「但本質尚算純良。」

蘇雪音忙不迭點頭：

「他是好人！」

顧白嘆氣：「他是好人，可他有真心嗎？」

蘇雪音遲疑：「真心？」

顧白：「你可想過，他若不是真心對你，不過是一時興起，沒過幾日便厭了，到時你……」

他沒有說完，蘇雪音卻明白了他剩下的話。

滿心彷徨。

一個聲音告訴，岳清兮不是顧白師兄擔心的那種人。

可另一個聲音漸漸冒了出來：

「他憑什麼會真心喜歡你呢？」

只是一個孤兒，沒有初瑤桑念那樣顯赫的家世，容貌放在人如雲的修仙界，也不過堪堪中上。

天賦尋常，資質一般，格無趣。

什麼都沒有。

——那樣樣頂尖出的岳清兮，憑什麼會喜歡？

何況，他們才認識多久……

仿佛一桶冷水潑下，蘇雪音的心陡然冷下去。

鼻尖有些酸，努力忍住淚意：

「顧白師兄，我明白了，我不會……再見他了。」

見這樣，顧白也不好再說什麼，拍拍肩膀：

「回去休息吧。」

蘇雪音點點頭，神恍惚地上樓回房。

顧白眉間憂不減。

聞不語微微搖頭：

「何必手此事，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判斷。」

顧白肅容：

「蘇師妹心思單純，被人賣了還會替人數錢，我們為師兄，難道要坐視不理嗎？」

聞不語無話可說，只好道：

「果然是戒律堂四長老的弟子，行事與他真是驚人的相似呢。」

顧白不客氣的點破：

「你是想說我們管得寬？」

聞不語聳聳肩：

「我可沒說。」

顧白笑了一聲：

「那你也不愧是宗主的弟子，與他一樣的子，半點脾氣也沒有。你都被初瑤欺負什麼樣了，還整天跟在後頭。」

說到這裡，他語氣有些無奈：

「知道的是你脾氣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有什麼別的心思。」

聞不語輕咳一聲，鼻尖：

「師妹並未欺負過我。」

顧白又是搖頭又是嘆氣：

「還為說話呢？」

聞不語笑了笑，沒作聲。

顧白：「對了，今日宗主喚你前去，你回來的這般晚，可是有要事？」

說到這件事，聞不語神嚴肅許多：

「仙門與修羅殿，要開戰了。」

顧白一凜。

聞不語緩緩道：

「盟主與各位宗主已擬定初步計劃，十五日後，突襲魔界。」

顧白亦嚴肅起來：

「所有宗門一同聯手？」

聞不語：「沒錯。」

顧白思索幾秒：「誰打頭陣？」

聞不語：「逍遙與玄劍。」

顧白頷首：

「果然不出我所料，三宗一殿若不沖在前頭，其餘宗門怎會答應聯手。」

聞不語輕聲提醒：

「宗門裡的長老都被召來了玉京，現下正與宗主一同商量戰策，你也該做好準備，屆時你我二人，是必定要上的。」

顧白：「知道。」

聞不語神沉重：

「兩界戰，不知又要死多人。」

顧白負手眺遠方，淡聲道：

「若這一戰可保後世太平，死多人都是值得的。」

聞不語按了按眉心：

「但願吧……」

*

這一天後，蘇雪音果然如對顧白所說那樣，不再見岳清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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