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告訴你也無妨。」

一字一頓道：

「只有崑山玉才能讓消失的小華山重現，讓五十萬祝余族……活過來。」

桑念瞳孔一。

「怎麼樣，你要幫我這個忙嗎？」

碧柯低聲音：

「只要祝余族活過來，這場戰爭便會結束，不會再有人死去。」

「你，要幫我嗎？」

桑念恍惚許久。

問：

「你會放過謝沉舟嗎？」

碧柯不解：

「放過他？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桑念輕聲道：

「因為他太可憐了。」

第129章 他本來會有很好的人生

謝沉舟啊——

一個夾在祝余與仙盟的海深仇間，做不仙，也做不人，只能做魔的魔頭。

他本來會有很好的人生，很好的朋友，可這一切都被毀了。

從此，他活著只是為了報仇，為祝余，也為母親。

他不再是謝沉舟，他只是祝余孤。

可他連後退的資格都沒有。

——往後一步對不起祝余，往前一步，對不起自己曾經的師長與朋友。

那些曾經把酒言歡的朋友站在了對立面，與他刀劍相對。

況且，若是退了，祝餘五十萬孤魂如何能安？

死去的母親如何能瞑目？

他多慘啊，卻連說慘的資格都沒有。

因為死去的五十萬祝余族人，比他更慘。

桑念慢慢道：

「他真的，很可憐。」

碧柯沉默許久，扯了扯角：

「世上可憐的人不止他一個。」

桑念：

「我知道，你也很可憐。」

碧柯還是笑：

「我？我才用不著你來可憐。」

桑念輕聲道：

「你當年帶著薇薇東躲西藏，明明自己也是個孩子，卻還要養長大，一定很辛苦吧？」

碧柯笑容凝住。

桑念道：

「你親眼見到了祝余滅族，見到了那麼多的和淚，作為守護他們的靈，你該多難過啊。」

碧柯猛地攥手中酒壺。

桑念一掰開的手指，取過酒壺仰頭喝了一口，嗆得直咳。

碧柯回過神，奪走酒壺，另給倒了杯白水，語氣嘲諷：

「這可是世間至烈之酒，你哪喝的了。」

桑念：「你不也喝了五百年才適應嗎？」

碧柯語氣沒什麼起伏：

「用不著五百年，一個月就夠了。」

桑念端起水杯，看著水面的漣漪，低聲道：

「你放過謝沉舟吧。」

碧柯不說話，只是一口一口地喝著酒。

桑念與無聲僵持。

良久，碧柯放下酒壺，桑念的臉，嘆了長長一口氣：

「念念，我真的很喜歡你。」

桑念緩慢地眨了眨眼睛。

碧柯指腹挲臉頰，在耳邊輕聲道：

「若我是個男子，定會費盡心機從謝沉舟那兒搶走你，將你的手腳同我綁在一起，你只能日日呆在我邊，哪兒——也別想去。」

桑念睫羽抖了抖。

「可惜，我不是男子，」碧柯笑道，「你又是人族，與我有海深仇的人族。」

桑念正道：

「犯錯的是仙盟，仙盟不代表所有人族，很多人都是無辜的。」

碧柯鬆開，頷首：

「把崑山玉的碎片給我，只要祝余族功復活，我便放過謝沉舟。」

桑念毫不猶豫：

「一言為定。」

「要取出你的碎片，需要危月燕。」碧柯道，「危月燕，在謝沉舟上。」

桑念手上的水從杯中灑出些許。

碧柯道：「如何取，你自己斟酌。」

停了停，又道：

「要我現在就帶你去找他嗎？」

「……再等等吧，我哥哥還沒回來，我再想見他一面。」

「隨你。」

碧柯看了眼一旁打盹的小七，形消失不見。

走後，桑念枯坐許久，慢慢趴在桌上，腦袋埋進臂彎中。

「小姐。」

倏地，門外，春兒小心翼翼地：

「仙盟……來人了，城主現下不在府中，他們要見你。」

桑念搖頭失笑。

看來，還是等不到桑岐言了。

用力蹭了把臉，直起背：

「知道了。」

攏了攏頭髮，起出門。

一路，春兒言又止。

桑念：「怎麼了？」

春兒突然就哭了：

「小姐，仙盟都不是好人，我聽見他們說，要拿你去當餌，引姑爺上當……」

桑念拍拍的背：

「好春兒，那是你聽錯了。」

春兒：「我沒有聽錯！」

桑念：「就是你聽錯了。」

春兒還待說些什麼，桑念掐訣施法，下一秒，倒在桑念懷中。

桑念招手來旁邊的侍從：

「帶下去，好好照顧。」

「是。」

桑念理了理襟，深吸一口氣，走進主廳。

裡面果然坐著一群人。

都是萬仙盟與長生殿的人。

見到，眾人臉都不算好看，勉強打了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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