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道友。」

桑念大步走到主位坐下，神冰冷：

「有事直說，別兜圈子了。」

眾人對視一眼：

「既然如此，那我等便直說了。」

「兩界大戰，仙門弟子不顧，不惜與魔頭以命相搏，包括你曾經的師兄師姐。」

「桑道友，你作為修仙界的一員，不該在後方。」

桑念心中冷笑：

「說的真是冠冕堂皇，你們知道我與謝沉舟的關係，想讓我上戰場做餌，好引他上當，被你們圍殺，是嗎？」

眾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桑念道：「走吧。」

眾人急忙問道：

「你答應了？」

桑念：「我也可以拒絕，反正你們可以再做一和我一樣的傀儡代替我，不過是多費些時日罷了。」

被說中，眾人不免有些訕訕。

桑念凝著桌上瓷瓶里枯萎的花枝：

「正好，我也想見謝沉舟一面。」

眾人如臨大敵：

「他如此恨你，你難道還對他心存妄想？」

桑念：「怕我臨陣倒戈？」

眾人道：「別忘了，你還有個哥哥，城主府上下，可都在這兒等著你。」

桑念譏笑：

「那還假惺惺的讓我選什麼？直接威脅我不就好了。」

眾人面不滿，待要同爭執，又畢竟有求於，只得勉強咽下這口氣。

桑念皮笑不笑：

「走不走，不走我可反悔了。」

眾人咬牙：「走。」

桑念代了下人幾句，給桑岐言留了封信，隨他們登上飛舟。

飛舟騰飛，下方的城主府越來越小，最終只化一個小點。

趴在欄桿上，突然笑了一聲：

「這樣也好。」

此行，將該見的人都見了。

也算是，不留憾。

第130章 金尊玉貴的沈小殿下，差一點就死在了戰場上

回家倒計時：兩天。

戰況遠比桑念想的要糟糕。

飛舟降落，夾著濃重腥味的風撲面而來。

天空暗沉，遍地。

桑念隨著他們走向紮營的帳篷，一個又一個的傀儡駕著運車與而過。

車上的穿著各大門派的服飾，他們將會被統一送到後方，由各門派認領，帶回宗門或家鄉安葬。

有些認不出的殘肢，也將由士施法，以骨畫名。

桑念看著他們，看著遠的戰火，看著在後方山里尋找同門的弟子，恍惚了許久。

仇恨的最後，是什麼？

還是仇恨。

——這是世上永遠無法完結的戰爭。

萬仙盟眾人也斂了神，看著那些時，眉間閃過幾分悲痛。

「都是很年輕的孩子。」

他們道：

「與你差不多大。」

桑念無言。

他們又道：

「這場仗打到現在，已不只是為蕭濯塵報仇那樣簡單。」

「我們若輸了，魔界將吞併修仙界，屆時，修仙界的子民又該如何？」

「仙門已經死了數不清的人，有式微之兆，我們若非出於無奈，也不會想出這等下策，去青州找你。」

「你若還當自己是修仙界的人……就幫幫我們吧。」

桑念著天空，風吹起長發，白髮帶輕拂過臉頰。

好一會兒，道：

「戰爭很快就會結束，不會有人再死去。」

眾人只是搖頭：

「天真。」

安排給桑念的帳篷在營地最邊緣。

剛掀開簾子，一道影迫不及待地撲過來，張開雙手用力抱住。

嚇了一跳，剛想手去推，對方已主鬆開。

不算寬敞的帳篷里，年雙手叉腰，出一口白牙，笑容燦爛：

「好久不見，桑小道友。」

於是，桑念也笑了：

「好久不見，沈小道友。」

沈明朝繞著轉了一圈又一圈，跟只狗似的東聞聞西嗅嗅，時不時揪揪的頭髮，狐疑道：

「我怎麼覺得你瘦了許多，還蔫了吧唧的，你在青州出什麼事了嗎？」

桑念拍開他的爪子：

「只是生了場病，看上去稍許憔悴罷了。」

沈明朝忙道：

「現在好了嗎？」

「沒好我怎麼會來這兒？」桑念捂住鼻子，滿臉嫌棄，「你好臭。」

沈明朝臉上的灰，訕訕地道：

「這不是天天打仗，一時沒顧得上沐浴嘛。」

「淨塵不會用？」

桑念簡直服了他：

「火訣不會，淨塵也不會，顧白師兄上課的時候你到底都在幹些什麼？」

沈明朝小聲嘟囔：

「我只是稍微走了下神，他就講完了，我有什麼辦法。」

他討好地晃晃桑念胳膊：

「再說了，有你在，我也沒必要學這兩個法，反正你什麼都會，手指幫幫我就好了。」

桑念沉默許久：

「你還是學一下吧。」

沈明朝挑眉：

「不學，本殿下就要使喚你，你煩也沒用。」

桑念道：

「如果我不在了呢？」

沈明朝一怔：

「不在？你又要去哪兒？」

桑念嘆口氣，沒回答這個問題，胡了把他額發，掐訣施下淨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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