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有金的芒從修仙界各飛來沒。

修為一漲再漲，駭人劫雲聚了又散，卻始終無法劈下。

桑念舉起手，看著指間微微閃的戒指。

「你還在保護我呀？」

戒指亮了亮，散發著陣陣暖意。

最後一粒點沒，時間驀地停滯。

額間胭脂痣化作殷紅神印。

天幕微微抖，神界大門約浮現，地上無數生靈同時抬頭，面帶詫異。

「原來，這就是救世的功德。」

揮散那扇門，閉眼輕笑：

「真厲害，能讓人神呢。」

……

「宿主。」

一隻小鸚鵡撲閃著翅膀飛來，對說：

「任務功了，你阻止了反派滅世，他懺悔了罪孽，蒼生無虞，所有人都活了下來。」

笑：「我真厲害。」

「……」

六六小心觀察著桑念的表，乾道：

「你……別太難過。」

桑念：「我不能難過。」

六六：「要不你哭一下吧，你這樣我害怕的。」

桑念：「我不能哭。」

六六勸道：

「宿主，這裡對你而言只一本小說而已，故事已經完結了，謝沉舟他回不來了，你看開些吧。」

桑念仿佛沒聽見它的聲音，兀自自言自語：

「沒關係，我可以等他轉世，反正我現在能活很久很久，等得起……」

「宿主，謝沉舟用灰飛煙滅再無來世為代價逆轉時空，強行重組了世界線復活所有枉死的人與祝余族，他已經沒有轉世的機會了。」

「……」

見桑念發愣，六六再次重複：

「謝沉舟已經灰飛煙滅了。」

「謝沉舟已經消失了，永永遠遠的，消失了。」

「……」

桑念驀地捂住心口，將自己蜷小小一團，艱難息。

六六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桑念搖頭，再搖頭。

似乎有刺扎進了心口，痛尖銳，綿綿不絕。

控制不住的抖，死死攥著那顆貝殼。

謝沉舟……回不來了。

再也，回不來了。

「我不難過，我只是疼。」

桑念睜大幹雙眼，恍惚呢喃：

「疼得我好想哭。」

六六一聲驚呼：

「你的頭髮！」

順著它的視線茫然垂眸。

烏黑長髮寸寸染雪。

眨眼間，青白髮。

起一縷，倏地笑了：

「我記得，他的頭髮也白過。」

第194章 「早知道不要什麼天下第一了。」

這一次，六六沉默了許久，再開口時，已帶了哭腔。

「宿主，回去吧，回你的世界去。」

桑念低聲道：

「可我還有一件事沒有做。」

「什麼？」

著小華山的方向，彎了彎眼眸。

這一日後，小華山多了一位山主。

傳說，一頭白髮，眉心神印殷紅，是迷失在此方世界的神明。

傳說，一直在尋找一個人，尋找這個世上本不曾存在過的人。

傳說，從不落淚。

五十萬祝余族奉為主，日日跟隨修行法。

祝余族生來靈力強大，在日復一日的悉心教導下，很快便誕生了無數大宗師。

他們悉心學習人族語言，在蕭濯塵的牽線下，兩族順利建，立下互不侵犯的誓言。

做完這一切，已過去千年。

「誓言不可能永遠有效。」

極北之地，桑念對著兩隻雪兔子念念有詞：

「可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剩下的路，要他們自己去走才行。」

說著，拍拍其中一隻兔子的腦袋：

「你說是不是呀，謝小船。」

沒人回應，早已習慣，拍拍子上的雪沫，站起：

「我先走了。」

說完，沒有半分猶豫，一步踏出，回到小華山。

六六和小七正在嗑瓜子，見回來，紛紛飛了過來：

「主人，你的手好冷。」

小七道：「我給你捂捂。」

六六也殷勤道：

「我給你摘了葡萄，可甜。」

桑念捻了粒葡萄，忽然問道：

「你們說，世界上真的有謝沉舟這個人嗎？」

六六和小七對視一眼，將早已重複了上萬次的回答再次說出口：

「有的。」

桑念自言自語：

「那為什麼除了我們以外，沒有別人記得他呢？」

六六默默給剝葡萄皮，眼裡滿是難過。

一千年的時間實在太過漫長。

長到桑念對謝沉舟的記憶一點點消磨殆盡。

常常問自己，問邊的人，世界上真的有謝沉舟嗎？

他，是真實存在過的嗎？

可是極北之地的兩隻雪兔子，六六和小七，還有蕭濯塵，他們一遍遍地告訴——

是。

於是，每年都會去一趟極北之地，見見那兩隻兔子。

——那似乎是謝沉舟留下的唯一的痕跡。

到了後來，一次雪崩，兔子也沒了。

又開始問自己，問別人，謝沉舟，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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