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承之心里沉著一郁氣。
不管他怎麼說服自己這是他自己的選擇,郁氣就是散不開。
他心口悶痛,突然劇烈地咳了起來。
金紳一驚,連忙給他倒了一杯水。
“晏總,我送你去醫院吧!”
晏承之的心口傳來劇烈腔嗚聲,突然噴出一口鮮。
金紳反應過來,立即手去扶住他,才沒讓他從椅子上倒下來。
晏承之暈了過去。
金紳慌忙把他送去醫院。
杜醫生給他檢查過后,和金紳走到病房外面,才沉重地告知他,“已經病膏肓,要讓晏先生的家里人早做準備。”
金紳渾一震。
“醫生,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杜醫生憾地搖頭,“心臟發生嚴重排斥反應,晏先生平時又思慮過重,導致心臟衰竭的速度越來越快。”
金紳手指頭都涼了,他艱難地問:“晏總他,還有多長時間?”
“三個月。”醫生也替晏承之難過,這麼年輕這麼英俊,還沒有結婚生子,太慘了。
他看金紳一副世界末日來臨的表,聊勝于無地安道:“如果晏先生肯積極配合治療,也許可以延長兩三個月的時間。但前提是,他必須放下手頭所有的工作,住院治療。”
“謝謝醫生,我會盡量勸勸他。”
金紳和醫生說完,推開病房門走進去,才發現晏承之已經醒了。
不等金紳開口,晏承之就淡聲道:“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況,不必一副輸了幾十個億的樣子。”
金紳沉默了幾秒鐘,才說:“晏總,明月還不知道……”
“不用告訴。”晏承之道:“三個月后,我把公司徹底到衛東手里,會出一趟國,以后……就不再回來了。”
聽到晏承之輕描淡寫,已經把所有后事都理好,金紳更加難過。
“晏總請放心,我以后會好好輔助沈經理。”
晏承之嗯了一聲,“公司有你在,我一直很放心。”
晏承之住院的事,沒讓任何人知道,不管誰問起,一律稱去外市出差了。
陸明月今天剛到公司,正準備開會,就接到程叔的電話。
“小希哭得厲害,怎麼哄都哄不好。”
陸明月讓陸乘風幫忙主持會議,就匆忙趕回家里。
陸小希前兩天就一直鬧騰,今天鬧得更厲害了。喂他吃東西不吃,睡覺也不肯好好睡,一直鬧個不停。
剛才程叔喂他喝了點后,就開始哭。
陸明月回來,把他抱進懷里了都哄不好,越哄,就哭得越厲害。
“哭這樣,肯定是哪里不舒服了,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陸明月和程叔帶著小希去了醫院,做過檢查后,發現是胃積食,消化不良,鬧肚子疼了。
“小孩子是不知道飽的,你們一直喂,他就會一直吃。以后給孩子吃東西,一定要按時按量,最好食多餐。”
醫生一邊叮囑,一邊給孩子開藥。
謝過醫生后,陸明月去費時,正好在一樓大堂遇到了金紳。
畢竟是前同事,關切地問了句:“金助理?你怎麼……你是哪里不舒服嗎?”
“不是我。”金紳的目落在陸明月懷里的孩子上,心里總有種怪異的覺。
他本想告訴陸明月真相,話到邊,又改口道:“晏總最近熬夜趕工作,他心臟本來就不好,今天病倒了。”
陸明月一聽,張不已。
“金助理,他在哪個病房,我想去看看他,可以嗎?”
不管晏承之對怎麼冷淡,聽到他生病,哪還有心計較那些。
“這樣不太好吧?”金紳為難道:“晏總說過,不讓任何人探,就連外婆和方姨,晏總都沒有告們。”
“我就去看一眼。”陸明月懇求道:“你把房門打開,我站在門外不進去。”
金紳看陸明月這麼張,替晏總鳴不平的心才算稍稍緩和幾分。
“你跟我來吧。”
陸明月把陸小希給程叔,待了幾句,就趕跟著金紳走了。
程叔抱著孩子站在原地,緩緩地嘆了口氣。
怎麼就這麼巧,爸爸和兒子一起生病了?還來同一家醫院。
真是孽緣!
陸明月來到病房的時候,晏承之吃過藥,睡著了。
金紳道:“你進去吧。”
陸明月放輕腳步走了進去,在病床邊坐下。
晏承之的臉蒼白,也發白。
才三十歲出頭,男人最好的年紀。可是他這時看起來一點神氣都沒有,躺在那里,連呼吸都聽不到。
好像下一秒鐘,就會永遠睡過去。
陸明月有些心疼,忍不住輕輕握住他的手。
晏承之,你不好,怎麼就不肯好好休息?
錢又賺不完,為了工作把累垮,本就不值得。
陸明月想起以前跟晏承之邊當書時,還能稍稍勸阻幾句。
以后等江若歆跟他結婚后,就再也沒資格這樣看他,握他的手了。
金紳見陸明月神悲傷,心里有些不忍,幾乎下一秒就要告訴,晏承之生病的事。
“明月,其實晏總的病……”
他才剛開了個頭,晏承之突然睜開了眼睛。
晏承之轉頭,目和陸明月的眼睛撞在一起,見對方眼圈發紅,他微微怔了一下。
隨后把手回來,“陸明月,你怎麼在這里?”
陸明月連忙調整好表,解釋:“我今天帶小希來看醫生,正好知道你住院,就過來看看你。”
晏承之擰眉看了一眼金紳。
金紳低著頭,不敢吭聲。
晏承之的手背上還殘留著陸明月指尖的溫度,他留地/挲了幾下,才冷聲道:“回去吧,讓若歆看到,會誤會。”
陸明月怔了一下,連忙道:“對不起,我只是……我聽說你生病,我只是來看看你……對不起,給你造困擾了。”
甚至朝著晏承之彎了一下腰。
看著手足無措的樣子,晏承之心里劃過幾分疼痛,想手去扶。
陸明月道完歉,就慌忙離開了病房。
晏承之盯著的背影,久久收不回目。
金紳說:“晏總,已經走很久了。”
晏承之冷冷的眼神朝他掃過去,“怎麼讓知道了?”
“晏總,其實我看明月是真的在意您。”金紳心道,今天橫豎都是要挨批一頓的,不如再多說兩句,“我看您也放不下,不如就把真相告訴,至讓好好陪著你……”
“出去!”
不等金紳說完,晏承之就冷著臉趕人。
他不敢聽金紳把話說完。
因為他也曾設想過,不顧一切把真相告訴明月。不管是剩下一個月,還是一年,至在深夜心臟痛得睡不著覺時,可以抱著,獲取安。
不用總是擔心,等他死后,就要去嫁全京海最帥的男人。
他想讓陸明月一輩子記著他,一輩子都不準喜歡別的野男人。
這種想法太過溫/,他不敢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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