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推杯換盞,年歲大的長輩還有要事,酒不過三巡便開始告辭離開。
陸嬙端著酒杯跑過來,借著敬酒的功夫,臉快笑進了酒杯里。
“回家我就找我媽算賬,怎麼不把我生男人!”笑息斷斷續續,十分惋惜不能娶自己姐妹。
賀京準正陪著幾位長輩聊天,聞言回眸,淡淡掠一眼。
陸嬙:“......”
管他呢。
陸嬙趴在江寶瓷臉邊咬耳朵:“要不咱倆私奔吧,去一個合法的國家...”
江寶瓷眼尾余掃見靠近的椅,手拍臉,提醒:“你的競爭者來了。”
陸嬙猛一回頭:“誰,誰敢跟我爭...”
蘭妝怯生生的,覷。
陸嬙連忙斂了兇狠的表,清清嗓子,掐出溫的腔調:“那就咱們仨,咱們仨一起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強。”
賀京準濃眉擰一團。
“姐姐,”蘭妝聲音輕輕的,“你們馬上要回去了嗎?”
江寶瓷看了下場上的狀況,點頭。
酒宴至尾聲,該散場了。
蘭妝手指攥了膝上毯:“你能經常來看看我嗎?”
“......”
這要求難辦到。
江寶瓷跟蘭家其他人的關系可以說是很惡劣,而且,有自己的顧慮。
“這樣吧,”江寶瓷斟酌,“我讓你三哥經常來看你,行嗎?”
來不合適,但賀京準就很適合。
蘭賀兩家想私下重新促他們的婚事,賀京準經常出現在蘭家,會減輕對方的疑慮,讓兩家都認為這樁婚事是有可能的。
這樣,賀家某些人為了讓蘭妝嫁進來,必然會增加賀京準娶的籌碼。
對賀京準來說,有益無害。
只是話一出,江寶瓷垂在邊的手猝不及防被人握住。
賀京準臉沉得滴水:“不行。”
江寶瓷心說你不曉得厲害,幾句流言就能收進袋中的好,何樂而不為。
廳中人多,江寶瓷沒細說,只溫聲安:“咱不是加了好友嘛,有事你給我信息,沒事也可以找我聊天。”
蘭妝乖巧點頭,大眼睛里全是期盼。
“你會挑人,”陸嬙逗,“怎麼一來就挑個大的。”
江寶瓷:“......”
你禮貌嗎。
蘭妝略微垂眸,含帶臊:“我在國外聽說了,姐姐為幫布布報仇,來我們家打了蘭黛一頓。”
好羨慕江布儂。
這一幕沒親眼見到,卻在夢里臨其境數次,爽的差點飛奔起來,醒來后又是無限惋惜,憾自己懦弱的格,憾自己沒有一個這樣的姐姐。
-
蘭家酒宴結束后,客人三五群離場。
江寶瓷手機接到了管家電話,囑咐他們晚上回賀家,說有重要事商量。
琢磨著大約是和小翠璽有關,江寶瓷好脾氣應了。
賀京準喝了酒,蒼白的皮被酒灼出微紅,黑瞳清亮染,罕見的緋。
許是嫌熱,他兩手指上襯領口,松松解了兩顆紐扣,刀鞘般鋒利朗的鎖骨將男人荷爾蒙拉到極限。
江寶瓷目送陸嬙的車走遠,斂目時恰好了過去。
“......”別臉,“你能不能把服穿好?”
賀京準漆眸很深,大片大片的黑,手指刻意將領口扯開,控訴似的低語:
“你看,你咬的牙印。”
那次是下了死勁,幾日的沉淀,淤消退不,牙印形狀倒明顯了。
江寶瓷踮起腳,好奇去:“誰給你咬的啊,能咬這麼好看的圓?”
“......”賀京準另只手兜后腦,腔克制不住沉出兩聲笑,順勢低頭在額角親了口。
一個不防備又被他親上,江寶瓷惱得很,方想發火,后屬于第三人的腳步聲靠近。
“阿準,方便搭你的車回家嗎?”
是賀稹。
江寶瓷一腔子發火的話憋了回去。
賀稹是跟歐青枝一塊來的,眼下卻只有他一人。
賀京準漸漸收了笑,表冷淡:“大哥不跟大嫂一塊回?”
“歐小姐還有事,”賀稹溫潤道,“我不好打擾,想著你跟弟妹也要回賀家,不方便嗎?”
賀京準向來不看任何人臉:“對。”
賀稹:“......”
江寶瓷尷尬的十腳趾快摳出別墅了。
“大哥,”不得不幫著遮掩,“我們要先回趟潤都,我外婆做了些條頭糕,帶給大家嘗嘗。”
賀稹彎:“那你們先去,我等著嘗外婆的條頭糕。”
“好。”
車子駛離玫瑰莊園,賀稹影漸行漸遠,直至完全看不見。
賀京準抿直,每個孔都喧囂著排斥:“離他遠點。”
江寶瓷輕聳鼻尖,不置可否。
“江二寶,”賀京準捧住臉,迫使直視自己,“你說,你會離他遠遠的。”
“......”江寶瓷無于衷,“你怎麼對他這麼張?”
是啊。
為什麼偏對賀稹這麼張。
大約賀稹所擁有的一切,是他得不到的。
賀稹才是賀家真正的大爺,他所有長輩關懷疼,長在被重視的環境中,一切資源都要先供他使用,一切困難都要自為他讓步。
他與賀京準,是截然不同的長軌跡,符合真正的豪門繼承人份。
相比之下,賀京準就像是里的老鼠,在喊殺喊打中踽踽長。
而且長的一點都不好,不夠,不夠,干盡了讓傷心的事。
賀京準拇指輕刮下,喑啞的低語:“你再喜歡我一次好不好?”
江寶瓷別開視線,驢頭不對馬:“蘭太太借口心疼蘭妝疼,不許下地走路,你隔兩天就接去趟康復中心。”
不做康復,蘭妝的永遠好不起來。
而賀京準去接,蘭家人才不會阻止。
“江二寶,”賀京準瞳眸盛滿沮喪,“你再喜歡我一次,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他手掌很大,骨瘦嶙峋,溫熱糲地挲皮,引起陣陣心酸。
江寶瓷逃避不了:“你一定要這樣,那我們的合約提前截止吧。”
晚了。
一切都晚了。
以前做了許多,是為了一步步靠近他。
現在做的所有,是為了一步步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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