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地牢中,簡長生緩緩睜開眼眸。
昏暗朦朧的月自頭頂的鋼鐵窗戶中灑落,好似一角白雪鋪在的地麵。那雙灰暗空的眼眸,凝視頭頂的水泥板許久,才一點點的恢複理智與思考……就像是一個關機太久的電腦,在破爛的零件的嗡嗡作響中,緩慢而錯的被重新啟。
他想起來了,這裏是群星商會的地下,是被嚴加看管的忌區域,是由鋼鐵與水泥打造的堅固牢房……
而他,是群星商會的階下囚。
“群星商會……閻家!!”簡長生宛若般躺在地麵,膛劇烈起伏著,無盡的憤怒從心底湧出,恨不得燒盡整個牢房。
自從離開兵道古藏,他的記憶就支離破碎,先是在凍海上拚命劃水,然後陷昏迷,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在群星商會的刑桌上,準備開始碎魂搜證……在那之後,就是一段又一段足以撕裂靈魂的痛苦刑罰。
那是簡長生從未會過的痛,他無數次的覺得自己已經快在靈魂的痛楚中迷失自我,卻總有一力量在冥冥中將他拉回來,他的意誌在一次次靈魂的碎裂中重塑,周而複始。
簡長生甚至覺得,跟自己所經曆的痛苦比起來,地獄裏的那些油鍋或者淩遲簡直就是小兒科。
他憤怒的攥雙拳,卻又無助的鬆開……他呆呆的看著頭頂灑落的朦朧月,腦海中甚至升起了自殺了結這一切的想法。
不……他還不能死,他好不容易才奪回本屬於他的天賦,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不僅沒能開始逆襲的生活,甚至連回家看眼自己父親都沒能做到,他怎麽能就這麽死在這裏?
但他活著又能怎樣?群星商會已經知道是他殺了閻喜才,絕不可能放他活著離開,也許等待他的,將會是無窮無盡的折磨,直到他的靈魂被折磨的破碎消散,落得最淒慘的死法。
就在簡長生苦苦掙紮之際,那自地牢頂端灑落的月輕輕一晃,影錯之下,仿佛有一隻神的手在撥弄纖細如的月。
簡長生愣住了,他艱難的轉過頭,順著月看向那一角潔白地麵上……
細碎的塵埃漂浮在月之中,一個渾籠罩在影中的小醜圖案浮現在地麵,他的關節被一線連接到虛無,就像是一被控的傀儡,他的麵目猙獰而憤怒,雙手死死的攥著其中幾線,似乎要將這些線盡數扯斷。
在圖案的左上角,一行豎著的字母連花紋,古老而富有神——【JOKER】
這是一張撲克牌,一張灰的“王”。
“這是……”簡長生看到這張撲克牌,瞳孔微微收。
他曾是極城的執法者,即便地位再低,也曾聽說過有一個組織以撲克牌為代號……那個組織的存在就是個忌,他們的危險與瘋狂讓所有界域都到威脅。
月撥,那張撲克牌的投影被輕輕翻轉,牌背麵的紋路之上,一行小字緩緩浮現:
“生存,或者死亡?”
看到這行字符,簡長生的心神一震,他此刻終於意識到,自己究竟在麵對什麽……那個忌的組織,竟然在注視他?
為什麽?
雖然隻是被注視,並非獲得了加的機會,但能夠讓他們注視的人絕對不多,簡長生早就聽聞黃昏社人員稀,而且不會輕易吸納新人,一個【修羅】路徑,自然不會為自己被注視的理由……這個路徑的人雖然稀,但極城依然有幾位,更何況他隻是一個剛踏上神道的新人。
那他們憑什麽注意到被關地牢的自己?
因為他扛過了四碎魂搜證的意誌?還是因為自己上別的什麽東西?
簡長生不明白,但他也不用明白,因為此刻擺在他麵前的答案顯而易見……生存或者死亡?他怎麽會選擇後者?
他幾乎沒有猶豫,沙啞而堅定的開口:
“我想活。”
這三個字說出口的瞬間,地麵上的撲克投影便淡化消散……沒有回答,沒有異象,沒有發生任何事,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簡長生的幻覺。
死寂的黑暗中,簡長生靜靜地坐在地牢的中央,看著那一角代表救贖的月,宛若雕塑般一不。
……
吱嘎——
房屋的大門緩緩打開,陳伶跟在楚牧雲後,走進一寬敞的中式院落。
“這裏是你家?”陳伶目掃過四周的假山,花園,以及不遠的亭臺樓閣,驚訝的問道,“你在極城,有這麽大一房產?”
陳伶屬實有些被震驚了,他上一次見到這種規格的院落,還是在前世去蘇城園林旅遊參觀的時候……當時進門,還收了70塊的門票。
這種院子放在七大區就已經價格不菲,在極城,更是絕對的大戶人家,他本以為楚牧雲作為藏份的黃昏社員,應該是住在那種暗偏僻的小角落,沒想到竟然如此明正大的住在這種豪宅裏,高調的超乎他的意料。
白也雙手抱在前,笑的從後麵跟了上來,
“楚神醫平時接的,可都是極城的高層與各界名流,那些人為了求健康求長生,可都拿著大把的鈔票排隊等咱們楚神醫施展妙手。要不然,我怎麽一直跟在這家夥邊?
這家夥可是我們在極城裏唯一一個擁有高地位,重財產,且可以明正大揮霍的員……蹭他的這些好,可比躲在暗的角落裏好多了。”
楚牧雲推了推眼鏡,不不慢的解釋,“黃昏社裏比我有本事的人多的是,隻是我潛伏極界域的時間比較久,積攢了一些底蘊。”
說完,他像是想起了什麽,看向陳伶。
“這次的事之後,你原本的份已經徹底不能用了,也許你該考慮一下,在極城裏給自己安排一個全新的份……這對你而言應該不是什麽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