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辛有全。”

    “年齡。”

    “43。”

    “職業。”

    “霜葉醫院主任醫師。”

    “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替他們拆卸的？”

    昏暗促狹的廠房倉庫，辛有全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文仕林麵前的小桌上，一隻鋼筆正自在筆記本上書寫著兩人對話的容，而隨著辛有全陷沉默，筆尖也停滯不。

    文仕林的眉頭微微皺起，“辛有全，都這時候了，你還以為自己做的那些事能瞞住嗎？”

    辛有全手腳都被綁死，蜷在倉庫的角落，依舊沒有回答的意思。

    “……還是說，你是擔心說出來之後，遭到群星商會的報複？”

    隨著文仕林下一句話出來，辛有全微微一震，有些錯愕的看向文仕林，“你知道？”

    “早在兩年前，我就發現群星商會在七大區有疑似易的痕跡，隻不過當時城外信息不互通，所有線索都是斷的，就算是我也沒法完全搜到他們的證據……但這一次不一樣。”

    文仕林不不慢的開口，“這次，你們竟然敢在極城手……你們留下的痕跡太多了，想安然？本不可能。”

    “就算是這樣，我也沒什麽能告訴你的。”

    “你以為隻要守住，群星商會就會保護你？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把你們綁到這裏，現在你們都已經被群星商會滅口了。”文仕林的聲音平靜無比。

    “什麽？！”辛有全一怔，“不，這不可能……”

    “不可能？群星商會那群人是什麽吃相，你跟他們合作過應該很清楚，若是風平浪靜還好，一旦他們察覺到風險，還可能留你們嗎？”

    辛有全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蒼白如紙。

    “就算你不說，也沒有關係，剛才我審問……不，采訪邱東的時候，他可是把知道的都說了。”文仕林將自書寫的鋼筆放到一邊，隨意的將筆記往前翻了一頁，都是麻麻的對話，

    “他作為第一個配合調查的，我會遵從他的請求，在將這件事公諸於眾的時候替他去姓名，避免朋友和家裏人知道，同時向執法係統那邊表明況，應該能做到減刑……”

    “不，邱東是我拉夥的，他隻是負責手而已！”辛有全當即開口，“跟群星商會那邊，也一直是我在對接！我知道的遠比他多！”

    “哦？”文仕林眉頭一挑，重新將鋼筆放回筆記本上，

    “看來，辛先生是願意配合了？”

    辛有全眼眸中閃過一抹糾結，最終還是開口：

    “你想知道什麽？”

    ……

    等到文仕林采訪完最後一個人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他帶著一本厚厚的筆記，獨自坐在廠房的門口，指尖著太，神滿是疲憊。

    “城外取材，城分銷，白天鵝慈善基金會……這個大爺閻喜壽，是把整個極城商界都拉下水了……甚至還有幾個執法係裏的高管。”

    “這下麻煩了……”

    文仕林很清楚，一個群星商會也許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與它利益相關的其他鏈條，現在他雖然掌握了消息，但這些畢竟隻是口供，想靠這些推翻一切，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需要更直觀，更說服力的證據，但這種證據必然會被群星商會徹底藏匿，憑自己想找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是知道幕，卻無法實錘，這種無力文仕林太悉了，過去幾年他追查其他事的時候，也沒遇到過這種況，明知道這後麵還有更龐大的謀，他卻無法再繼續，甚至想寫一篇揭一切的文章都沒法順利發表……他的敵人，向來不會給他留下什麽破綻。

    文仕林不知道該怎麽跟陳伶解釋，也許從一開始，他就不該吹那個牛。

    “林宴呢？”文仕林像是想起了什麽，疑的看向廠房外。

    剛才他完全沉浸在深度采訪中，徹底將陳伶去拿相機這事拋在腦後，現在才突然想起來，陳伶已經去了一整夜未歸了……

    文仕林到底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立刻就察覺到不對，他猛的從廠房的地上坐起，正離開，邁出半步後又退了回去。

    他先是下上的大外套，從辛有全上趴下棉，又換上了另一個人的圍巾遮住半張麵孔，確認遠看很難辨認出自己的份之後，這才匆忙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黎明的寒風拂過文仕林的臉頰，將一夜的疲憊暫且下，此刻他心髒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一邊警惕的觀察著四周，一邊祈禱陳伶不要有事。

    終於，悉的居民樓出現在道路的盡頭。

    文仕林目一掃，看到自己家所在的四樓，正圍著一批附近的居民鄰居，甚至還有幾個穿著製服的執法者，心中便咯噔一聲。

    “壞了。”

    文仕林快步走到家門口，看到一群人正對著樓道的地板指指點點，一個滿是裂紋的巨坑差點將整個樓板砸穿，看起來不像是人力所能做到。

    周圍的民眾都十分震驚，似乎不理解這究竟是怎麽弄的，而反觀一旁的執法者，卻有些過於淡定，敷衍的登記了兩筆，便揮手道：

    “就是天太冷，導致樓板開裂了……都散了都散了，沒什麽好看的。”

    隨著人群被他們驅趕開，文仕林也沒有繼續上前，而是低著頭混在人群中，逐漸遠離這裏。

    他知道，昨晚這裏必然發生了什麽，而且看這些執法者的反應，大概率跟群星商會有關……陳伶的失蹤，也跟這事不了幹係。

    群星商會竟然用神道擁有者，對他們下手了？

    這個念頭讓文仕林心神不寧，過往幾年他雖然也沒被追殺暗殺，但出手的大多都是普通人……畢竟在極城，所有本土的神道擁有者都會晉升為執法，到執法係的製約，哪怕是異鄉人也會到嚴格的監管，這次群星商會出異鄉人，看來是鐵了心要除掉自己。

    文仕林知道自己的境很危險，但他更擔心陳伶……陳伶完全就是被自己卷進來的！

    執法裏到都是群星商會的人，報警肯定行不通，但除了這個路子，自己還能向誰求助，去救陳伶呢？

    文仕林腦海中焦急的閃過一個個名字，最終，一個名字突然躍出。

    神醫，楚牧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