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心深深了一眼，沒有再多說，而是徑直往四層走去。與此同時，紅發人走向通道外，往上層走去，兩人的形彼此錯開。

    檀心來到四層的路口，他看了眼早已空無一的右側，那是0號實驗室的所在地……

    然後，他轉向左側走去。

    穿過一條通往地底的幽暗道路之後，檀心最終站在一扇厚重的金屬門前，他輸一串令，推門走其中。

    門後是一片封閉的地下空間，毫無裝飾的灰承重柱矗立其中，在這枯燥的坯房間，一個影正拿著乒乓球拍，對著牆麵不斷拍著。

    “領袖。”檀心平靜開口。

    “你來了？”

    領袖看了他一眼，就是這短暫的分神，乒乓拍錯開了掉落的乒乓球，後者叮叮當當的落在地麵。

    “外麵的事，我已經知道了。”領袖一邊撿球，一邊緩緩開口，“寒災導致極城損失慘重，一些靈魂已經從中飄出，逐漸消散了……可供極君吸收的靈魂正在越來越，‘重現’計劃必須盡快啟，否則功率隻會更低。”

    “今天來，就是找您商議這件事的。”

    “哦？”

    檀心深吸一口氣，“我不同意‘重現’計劃。”

    領袖的作微微一頓，他略顯詫異的看著檀心，聲音依舊平和，“為什麽？”

    “輸了就是輸了。”檀心沉聲開口，“這三百多年，極基地幾乎沒有取得任何果，‘重現’計劃的提出，也沒有任何功的可能……我們沒能為人類找到出路，也沒能維係住極界域，我們是失敗的。”

    “所以呢？”

    “失敗，就該及時止損。我認為‘重現’計劃毫無實行的必要，它不過是極基地為了掩飾自失敗的一塊遮布罷了。”

    領袖注視他許久，長歎一口氣，“所以，你還是沒有放棄‘救贖之手’計劃。”

    “至，它能讓極城的三百多萬人‘活著’，極界域不會徹底消失……我們做不到的事，也許其他界域能做到，如果他們找到了挽回一切的辦法，至極城還有重現的可能……但如果現在執行‘重現’計劃失敗，我們就什麽都沒了。”

    領袖沒有回答，他沉默的走到房間的牆邊，看著那扇用彩筆畫上去的窗外雪景，緩緩開口：

    “檀心，你還記得……當年我是怎麽教你的嗎？”

    “人類命運，永遠淩駕於一切個人之上。”

    “當年的那批孩子裏，你的格最果決，最冷毅……所有人都認為你是最佳的種子，但我心裏很清楚，你的心比所有人都綿。”領袖回頭看向他，“我本以為你長大後當上這個副總長，能有所長進，現在看來……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

    你太用事了。”

    “我從未用事，我知道我在做什麽……是你無法接極基地的失敗，是你的方法偏激了。”

    “極君意味著什麽，你應該比我清楚，隻有他活著極界域才能有重現的可能，我們才能繼續研究他，從他上找到人類翻盤的希……他所代表的，就是人類的未來！

    站在人類的立場上，隻要能讓他活下去，無論犧牲多人都是值得的，哪怕功的概率再渺茫……

    但你……你卻想犧牲極君？”

    “我們花了三百年都沒有從他上得到任何果，就算再給三百年，三千年！等科技回到石時代，難道我們就能有收獲了嗎？不，我們什麽都收獲不到！”檀心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的開口，

    “極君不是人類的未來，所有人類才是。”

    領袖著檀心，檀心也毫不畏懼的著他，空氣突然陷一片死寂。

    “看來，我們的理念出現了衝突。”領袖緩緩開口，“不過你應該知道，我才是代表極基地，掌舵人類命運的那個人……你檀心為基地外派到地表的秩序維護者，按照極基地初始001號條款，並沒有參與涉及人類命運最終決策的資格。”

    “我知道。”

    “那麽……我以極基地唯一領袖的份，否決‘救贖之手’計劃。”

    檀心靜靜的看著他，似乎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他眼眸深閃過一抹複雜之後，一隻手從風中緩緩抬起。

    一隻漆黑的槍口，對準了領袖的眉心。

    “那麽……我，背叛極基地。”

    砰——！

    麵對曾一手培養他長大的領袖，檀心沒有毫猶豫的扣扳機，一束火迸濺，子彈瞬間便穿領袖的眉心！

    領袖怔怔的看著他，似乎沒有意料到檀心會背叛極基地，踉蹌的撞到後牆壁後，緩緩癱下……最終倒在了那扇筆畫上的窗戶之前。

    猩紅的鮮在灰白的地麵流淌，蔓延到檀心的腳下，幾乎同時，一聲輕響從燈泡傳來！

    啪——

    極基地的電路再度癱瘓，房間陷一片黑暗死寂。

    檀心看著倒在黑暗中的領袖影，有些不忍的閉上眼眸，一秒後便緩緩睜開，重新恢複了冷靜與理智，轉向上層走去。

    就在他離開半分鍾後，這間封閉房間的角落，一扇完無的門戶，被緩緩推開……

    在極基地，沒有人知道，在領袖房間，竟然還藏著一個暗室，與一個不知在其中生活了多年的蒼老影。

    那影蓬頭垢麵，頭發雜無比，他麵無表的看了眼檀心離去的方向，甚至都沒有低頭看那“領袖”的，便轉回到狹窄暗室中……

    暗室中，隻有三件品：

    馬桶，床，與一隻最古老的傳聲銅管。

    那影走到傳聲銅管前，揭開生鏽的蓋子，平靜到沒有一波的聲音響起：

    “執法副總長檀心，違反001號條款，背叛極基地，列為界域第一通緝目標……全員無論手段，不限代價襲殺，三小時奪回‘重現’計劃炸藥引，

    凡有私放者，與之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