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電路癱瘓，極基地再度陷黑暗，好在有過一次經驗之後，這次他們並未太過混，接連的腳步與嘈雜聲從遠響起，像是在警惕著敵人。

    檀心滿臉疲憊的回到四層的通道中，一道紅發影已經在靜靜的等他。

    “殺了？”

    “……嗯。”

    紅袖往四層看了一眼，“殺領袖，應該沒這麽簡單。”

    “我知道。”檀心點頭，“但多應該能拖延一點時間……而且，我拿到了這個。”

    檀心從口袋中掏出一支拇指大小的瓶子，瓶中裝著一隻造型怪異的微型舌頭……像是某種祭。

    “這三百多年來，極基地對極君做的所有檢測記錄，研究過程，實驗果，都在這件祭裏……它複刻了極君的一切細節，是這麽多年所有人努力的結晶，雖然它最終並沒能功，但至可以給其他界域一些參考。”

    檀心鄭重無比的將這件東西，遞到紅袖的手裏。

    “總之，它若是出現什麽差錯，極界域的這三百年都將化作烏有……現在它就給你了。”

    “你想讓我送到其他界域手裏？”

    “對。”檀心笑了笑，“你可是我們極城的戰力天花板，是天下的【修羅】魁首……這顆星球上，應該沒幾個人能從你手裏搶東西，哪怕界域列車炸了，你都能毫發無損的將它帶出去……

    這東西給你，我最放心。”

    紅袖將瓶子鄭重的收起，“你真不打算走了？”

    “不走了，我的車票都送人了。”檀心停頓片刻，“你也不用勸我……從我下令放棄七大區的那一刻，就做好了麵對這一天的準備。總得有人為這一切負責，不是嗎？”

    紅袖深深的看了檀心一眼，沒有再勸，而是平靜點頭：

    “我知道了。”

    “……我該離開基地了。”

    檀心出一隻手，停頓在空中，他看著紅袖微微一笑：“很高興與您共事，紅袖長。”

    紅袖同樣出手與他握住，認真回答，

    “……我也是。”

    檀心收回手掌，頭也不回的往基地上層走去，隨著他的風沒在黑暗中，紅袖無奈的長歎一口氣……

    ……

    “你，聽過唱片嗎？”

    韓蒙倚靠在寒風淩冽的車邊，看著頭頂稀薄到幾乎消失的極，耳邊再度回響起檀心的話語。

    “當唱針在唱片表麵的細微壑上，震會將早就鐫刻好的歌聲轉化為電信號……那段歌聲可能來自幾年前，幾十年前，它記錄著過去某個時間段的喜怒，並永遠保存，直到有人將它放在唱片機上，那段過往便將重現世間。”

    “我想將極城，刻錄一張唱片。”

    “我們研究極君，研究了三百多年，這期間雖然沒有什麽太大的收獲，但多也是發現了一些現象……極君周圍的磁場，能夠兼容人類死後的靈魂，這也就意味著人類的靈魂，本質上也隻是某種特殊的磁場……至在極君的領域中是這樣。”

    “那理論上來說，隻要將極君的磁場增幅，我們就能對人類的靈魂進行加工，將他們像是歌聲一樣，以某種特殊的頻率鐫刻在天空之上。”

    “用靈魂替代聲音，用天空替代唱片，用極君的特殊磁場替代唱針……即便理上的極城毀滅，我們也將一切複刻在天空，保留至三百年的時間。”

    “如果在這三百年，有人破解了赤流星的，或者為第二位極君，就能重新讀取這張唱片。”

    “屆時，極城也將重現，城的三百萬生靈也將有獲救的可能。”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離譜，但這確實是我與易博士能想到的，最後的方法了，而且它的功率足足有60%……就憑現在的人類無法挽救極城，所以，我們隻能將希寄托於未來，也許在將來的某一天，極城會迎來救贖。”

    “這個計劃……就是‘救贖之手’。”

    韓蒙長歎一口氣。

    當得知“救贖之手”計劃的時候，韓蒙第一次到來自心深的震撼，將極城變“唱片”，這是他從未設想過的可能，但仔細想來……這也許是極城唯一的出路。

    即便極界域消失，人類依舊剩下七座界域，也許這七座界域最終能有所突破呢？再怎麽說，這個概率也比“重現”計劃的0.001%高多了。

    就在韓蒙還沉浸在檀心帶給他的震撼之時，一道影已經從升降機緩緩升起。

    檀心的後，不知何時已經背上了一隻黑匣，他徑直走到韓蒙的前，在這個距離下，韓蒙甚至能看清他臉頰殘餘的漬……

    檀心下去殺人了？他殺的是誰？

    “韓蒙，你現在還有最後一次反悔的機會。”檀心平靜的看著他，“告訴我，你的選擇。”

    韓蒙沉默片刻，“我認可你的計劃。”

    得到這個回答，檀心的角微微上揚，“很好，那接下來我代你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聽好了……因為從現在開始，我們的對手就是整個執法係。”

    “你說。”韓蒙對此並沒有什麽反應，因為從始至終，他就未曾與執法係親近過。

    檀心的開合，將自己的全盤計劃徹底托出，韓蒙沉思許久，微微點頭。

    “我明白了。”

    “好……那現在，去做你該做的事。”

    “你呢？”

    檀心拍了拍風擺的飛雪，背著黑匣，獨自往寒風的深前行，

    “我去找到極君……然後，殺死他。”

    ……

    “用磁場，刻錄靈魂唱片？”陳伶看完關於救贖之手計劃的敘述，眼眸中浮現出錯愕。

    “很令人吃驚，對嗎？我聽到的時候也是這個反應。”文仕林歎了口氣，“在很早之前，檀心就開始籌備這個計劃，甚至讓極基地在暗地裏造了一臺磁極增幅控製……不過是否有效還不好說。”

    “不管是否有效，都得以極君自的磁場為基礎吧？”

    “沒錯，而極君的磁場，本質上來說……就是他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