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玄徹底傻眼了。
他千算萬算,也沒想到圍剿檀心,會變一場原始到極點的搏……他們雖然是七紋執法,舉手投足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但隻要封了神道路徑,就算徹底啞火了。
誰又能想到,這天下竟然還有【止戈】這種奇葩到極點的路徑?一步踏出,眾生平等!
最關鍵的是……他上次鍛煉,練習格鬥,那都是剛當上執法者時候的事,距離現在說都有二三十年,畢竟到了六階七階這個層次,誰還會指在戰鬥中發揮作用?
還未等他回過神,檀心的形便微微下弓……隨著雙發,強悍的力量直接讓其從地麵彈而出,以驚人的速度掠至瓊玄的前!
呼——!
瓊玄隻覺得眼前一花,下意識的想避開,一隻鐵一般的拳頭已經呼嘯著砸在他的臉上!
這一拳,直接將他像是沙袋般從地麵撞飛,滿的斷牙夾雜著鮮從裏噴出,他一頭摔在霜雪的大地上,綿無力的翻滾兩圈,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檀心保持著弓步衝拳的姿態,停頓在原地,紮實的步伐像是深深刺大地,形宛若山嶽般不可撼。
他淡淡往瓊玄那瞥了一眼,
“一個。”
一拳,解決一位七紋執法。
周圍的執法徹底傻了,他們終於回過神來,試圖從腰間掏槍,但他們隻是剛剛手,檀心就宛若野般撞人群中,開始一場原始而一邊倒的“屠殺”!
檀心的拳風在寒冷中呼嘯,一個接著一個影倒在他的下。
與此同時,
極城的高牆之外,一道宛若神明的白影,同樣在忌之海的上空大開殺戒!
兩人背對著背,隔著一堵佇立在霜雪中的高牆,在各自的戰場勇搏殺……他們的背後是人類,他們的麵前,是荊棘叢生的絕未來。
……
哢嚓——
相機的快門聲從旁響起,
文仕林放下手中的相機,他已經將這一幕永恒的鐫刻在膠卷之上,即便相隔這麽遠,畫幅中也許隻有兩個模糊的影子,與錯的影,他還是將膠卷從中取出,看著腳下厚厚的冰雪,神複雜的開口:
“林宴……”
“嗯?”
“你說,我該將它藏進多深的冰雪,才能讓這片大地永遠記住極城的模樣?”
陳伶怔住了,他不知道該怎麽去回答文仕林的問題……或者說,這本就不是一個問題,而是文仕林對於極城的不舍與惋惜。
“我當了那麽多年記者,見過太多人的黑暗,我經常會覺得人類的自私與愚蠢不可救藥……就算這座城市已經危在旦夕,還是會有人為了私心去發人命財,會有爭搶,嫉妒,怨恨,他們會仇恨一切過的比自己好的人……明明這個時代的人類已經夠絕夠難了,他們還是會將矛頭指向自己人,在無盡的鬥中滿足自己的私,發泄怨恨……”
“哪怕是我,有時候也會悲觀的想著……那就這樣吧,一切都毀滅吧,人類這種生或許本不配延續下去……”
陳伶的腦海中,頓時回憶起三區橫遍野的車站,極城混的世紀大道……他能明白文仕林的意思。
“那現在呢?”陳伶問。
文仕林無奈的笑了笑,他停頓片刻後,看著手中的膠卷再度開口,
“現在,我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或者說……我換了一個角度。”
“在每一樁喪盡天良的易背後,都有著一群為了追回孩子下落,願意奉獻一切的父母;在每一塊天價的煤炭之後,都有願意將畢生積蓄換來的溫暖,分給其他人的善良;就算是極城的鬥,就算是‘重現’與‘救贖之手’的對抗,他們的本意也都是為了人類文明的延續,隻不過選擇的道路並不相同……”
“其實好的東西一直都在,隻不過我們被黑暗與絕蒙住了眼睛,就像是極城的風箏始終都翱翔在天空,但又有幾個人,會抬頭注意到它?”
陳伶怔了一下,他順著文仕林的目看去,就在檀心與眾多執法大戰的街道上空,一隻紅的風箏,依舊在淩冽的寒風中無聲飄揚;
“這個時代,人命渺小如塵埃;但這個時代,人類璀璨如星辰。”
“人的鬥與私心始終都在,但也總有人,在為了人類整的延續而拚盡一切……”文仕林看著遠那兩道在冰寒中拚死戰鬥的影,長歎一口氣,“隻可惜,他們的努力……時常無人問津。”
當文仕林話音落下的瞬間,陳伶的微微一震!
他像是知到了什麽,猛地抬頭向天空,與此同時,他周圍的環境如同水般褪去,車站,階梯,文仕林……一切的一切都在被黑暗所吞噬,一片漆黑的夜空籠罩他的頭頂!
此刻的他……正在沉另一個空間。
一條的神道在他的腳下延,凝結一塊塊通往天穹的臺階,而在那神道的盡頭,一枚璀璨的星辰正在無聲閃爍。
無數雙猩紅的眼瞳在道路兩側睜開,沉默的注視著陳伶,他披著一件大紅戲袍,站在第二塊臺階之上,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完了這塊臺階的大半……
“我……又回來了。”陳伶喃喃自語。
他回頭去,隻見在自己來時的道路上,一行細小的文字還鐫刻在第二塊臺階的前段,隻不過文字表麵已經劃上一道橫線,意味著那場演出已經完。
陳伶重新將頭轉回來,凝視著眼前的道路,此刻的他已經站在第二塊臺階的邊緣,若是再向前邁進一步,便能踏上第三道臺階!
而在他的腳下,同樣有一行小字,清晰可見。
那是他在晉升三階之前的最後一場演出,他有預,一旦完這場演出,他將真正邁三階的行列。
陳伶深吸一口氣,目落在那行小字之上……
——【在無人問津的舞臺上,完一次掌聲鳴的落幕】。
陳伶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