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是去哪？”

    黑的雪花點綴在陳伶的肩頭，他接過白也遞過來的一柄黑傘，疑問道。

    “去見證一座界域的消亡。”不等楚牧雲開口，一旁的簡長生便搶著回答了這個問題，“剛才他們也是這麽跟我說的……還非得要我換服，弄的神神的。”

    “見證消亡？”

    陳伶心中的疑越發濃鬱。

    “你覺得，我們像是要去做什麽？”楚牧雲問。

    陳伶打量了他們幾眼，猶豫片刻，還是試探的開口，“像去參加葬禮……”

    “沒錯。”

    “真是去葬禮啊？”簡長生眉頭鎖，“可誰的葬禮，需要黃昏社來……”

    簡長生話說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麽，逐漸張大……

    楚牧雲出手，指了指腳下的大地：

    “我們，為界域舉辦葬禮。”

    聽到這幾個字，陳伶與簡長生的臉上都浮現出震驚！

    “所以傳聞中的事是假的？”簡長生瞪大眼睛，“外麵都說，黃昏社毀滅了若水界域，殺了界域四百多萬人，還盜走了若水君的……”

    白也忍不住輕笑出聲。

    “黃昏社的實力確實不弱，但不代表，可以隨意屠殺界域。”楚牧雲瞥了他一眼，“不過，盜走若水君的確實是真的……”

    “那不盜走。”白也搖頭，“那殮，厚葬。”

    “……所以，黃昏社的真正目標，其實是九君的？”陳伶瞬間就抓住了關鍵。

    “黃昏社的終極目標是什麽，你們還記得嗎？”

    “逆轉時代，重啟世界。”陳伶與簡長生同時回答。

    “對……而想要重啟世界，九君是必不可的一環，他們的裏，有至關重要的東西。”楚牧雲認真的說道，“隻有將他們的那種分回收，才能做到‘重啟’。”

    聽到這，陳伶腦海中頓時回想起，在極基地時聽聞的辛……

    在大災變前，九君就是在追蹤赤星碎片的途中，疑似吸收了碎片中的能量，才為之後的“九君”，莫非黃昏社所說的“分”，就是他們的赤星碎片？

    “回收……九君？”簡長生懵了。

    九君可是九大界域的，任何一位出了問題，都代表著一整座界域的滅亡，黃昏社竟然要回收九君，那豈不是徹底站在了九大界域的對立麵？

    怪不得他們被稱為瘋子，被列為人類最高級通緝對象……這本就是這個時代的人類公敵！

    “不過，通常況下我們不會用武力回收，因為那通常意味著與一整座界域為敵。”白也適時的開口解釋，“一般我們都是像這次一樣，在得知某位君即將去世之後，提前進界域做準備，等待消亡的到來。”

    “那傳聞中那座被毀的界域……”

    “若水界域的毀滅，源於他們底層人民的反抗，與高層間的鬥，那座界域的規則秩序可沒有極界域這麽完善，說是黑暗的蠻荒之地也不為過……當然，最關鍵的，還是若水君之死，導致大規模灰界匯。”

    楚牧雲淡淡回答，“最後，那些人甚至開始分搶若水君的，黃昏社自然不能坐視不管……殺了點人之後，就被扣上了毀滅界域的帽子。”

    白也聳了聳肩，“你知道的，界域的高層為了否認自的失職，並瞞九君將死的消息，就喜歡把鍋甩出去……黃昏社作為他們的宿敵，自然是背鍋的最佳人選。”

    “當然，正常況下，黃昏社是不會參與界域鬥的，對我們而言，他們爭鬥也好，團結也罷，都毫無意義。”

    “說白了，我們隻是一支專業的殯葬團隊……”

    楚牧雲停頓片刻，

    “我們送葬界域，我們殮九君；”

    “我們見證眾生的黃昏，我們追尋人類的黎明。”

    “其他的……一概不管。”

    聽到這，陳伶總算是明白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所以說，黃昏社本質上本不是什麽邪惡組織，應該算是秉持著“重啟”理念的中立社團，隻不過因為理念與九大界域衝突，加上行事風格容易被人誤會，就被扣上了一頂“人類公敵”的帽子。

    “所以，這次就隻有我們四個人，給極界域送葬嗎？”簡長生問道。

    楚牧雲撐著黑傘，平靜搖頭，

    “自然不是。”

    楚牧雲話音剛落，古老而低沉的鍾鳴，便從城市的另一邊悠然響起！

    鐺——！

    鐺——！！

    鐺——！！！

    極城的鍾樓之上，一道穿著西裝的影，正用被冰霜凍結的圓木，一下又一下砸著鍾，

    細碎的冰渣從巨鍾表麵散落，低沉鍾鳴好似城市的哀歌，在黑的大雪間回響，一道道零星散落在極城各的影，緩緩抬頭看向這裏。

    無論他們之前以何種份，何種方式潛藏在極城中，這一刻都一不茍的換上黑西裝，打著黑傘，邁死寂冰寒的街道之上。

    他們，來迎接這座界域的黃昏。

    “換上服吧，【紅心6】。”楚牧雲看著陳伶，從口袋中掏出一張黑的撲克牌，遞到他的手中，“我沒有給你定製服，畢竟這對你來說沒有意義……不過這張專為葬禮準備的撲克，你應該用得上。”

    陳伶接過撲克，剛一手，便能到它材質的不同。

    這本不像是外麵小店裏賣的廉價紙撲克，反而像是極為輕薄的金屬材質，黑曜石般漆黑的表麵深沉而肅穆，在它的左上與右下角，分別刻著一個白的【6】，下方便是個白的“♡”。

    “這張撲克是特製的，隻有在重大場合才會使用……現在，是時候了。”

    陳伶看著手中的撲克，平靜點頭，黑的雪花輕盈的飄落在他的肩頭，他的右手抬起，在自己的下用力一撕！

    臉皮之下，還是一張同樣的臉皮，但他上原本的服飾已經驟然一變，變了同樣的黑西裝，領帶，與皮鞋，款式大小合他的，勾勒出他修長勻稱的軀。

    陳伶將那張撲克放前的口袋，出角落的白【6】字，

    在大雪中，他手裏的黑傘緩緩撐起……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