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流淌著極的棺蓋，被緩緩推閉合。

    在眾人撐傘注視下，極君的形被逐漸遮蔽，直至棺蓋與棺材徹底嚴合……他已永恒的沉眠於其中。

    隨著一道的斬痕劃過天際，翻騰的忌之海陷短暫的沉寂，就連始終發出怪異嘶鳴的眾多災厄，這一刻都安靜了下來，仿佛外麵的世界已經靜止一般。

    陳伶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當他轉頭去，隻看到那手握斬馬刀的長發影，正緩步向這裏走來。

    猩紅的鮮順著刀鋒滴落在地，梅花K上的西裝卻沒有沾上毫汙穢，依舊筆肅穆。

    從地上撿起黑傘，淡淡開口：

    “怎麽樣？”

    “回收完。”楚牧雲回答。

    “那就走吧。”梅花K回頭看了眼城外，“它們快突破進來了。”

    “是。”

    【10】將極君的黑棺背起，眾人沒有毫的留，轉便往城市的另一邊走去……

    就在這時，渾是的檀心站在黑大雪中，突然開口：

    “等等。”

    九柄黑傘停下腳步。

    “你們明明已經在極城裏埋伏了這麽多人手……為什麽不像若水界域一樣，直接殺極基地，奪走極君？”檀心看著梅花K，聲音有些沙啞，“你們明明有能力混極基地，趁機殺死還未蘇醒的極君，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梅花K撐著傘，並沒有回頭，隻是在雪中平靜的回答：

    “我們雖然追求‘重啟’，但這並不代表，我們否定其他人對人類未來的探索與嚐試。”

    “極界域，不是若水界域。即便陷絕境，你們依舊沒有放棄，在不同的道路追尋其他的可能，所以……”

    “我們尊重極城的選擇。”

    話音落下，再也沒有毫的停留，徑直往前走去……

    九道執傘的影，逐漸消失在黑風雪的盡頭。

    檀心沉默的看著他們離去的影，並未阻攔，許久後，他無奈的苦笑一聲，緩緩倚靠著廢墟坐下。

    就在這時，他像是察覺到了什麽，手掌從地麵輕輕抬起……潤的掌心之下，是一片逐漸從城外蔓延進來的，幾乎沒有厚度的海水。

    忌之海……侵了。

    ……

    “海水溢進城市了。”

    陳伶穿過街道，發現腳下已經被薄薄的水麵覆蓋，眉頭不自覺的皺起。

    “這是必然的。”楚牧雲推了推眼鏡，“隨著極城與灰界匯，這座空的城市就會為忌之海的領地，人類沒法在灰界中長期生存，但這對其中的災厄而言，卻是自由的溫床……”

    “為什麽極君不試著屠滅忌之海？如果在三百多年前，部分熱武還能使用，極君也還在全盛時期的時候，就主出擊忌之海，應該還是有些勝算的吧？這麽一來，就算極君壽命耗盡，也沒人能傷到極城。”

    楚牧雲搖了搖頭，

    “首先，就算是極君的全盛時期，也是沒法屠滅忌之海的……如今我們看到的忌之海，隻不過是趁著灰界匯來到地球的一小部分，真正的忌之海中生活的災厄，可是數百萬計的。

    而且忌之海中也有一隻‘滅世’級災厄，雖然同為九階，但在灰界中作戰，人類九階想戰勝‘滅世’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換句話說，在它們的領地上，它們就是無敵的。”

    “其次，就算真的屠盡忌之海，極城也沒法幸存……一座界域毀滅的本原因，是因為灰界匯，而不是災厄侵。”

    陳伶不解，“有什麽區別嗎？”

    “灰界與地球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地球上的一切質或者生，在灰界中都沒法長期存在。

    哪怕極界域周圍沒有任何災厄，隻要暴在灰界中，裏麵的人就會逐漸被汙染，出現衰竭，神失常，乃至生長出災厄的，最終暴斃的況……

    品也是一樣，這也是為什麽，在灰界的有些地方能找到‘祭’，祭本就是長期暴在灰界條件下，偶然誕生一些奇怪特的品。

    至於災厄，你可以理解為灰界的原住民，就算殺死所有原住民，也無法阻止兩個世界的匯重疊。”

    所以問題的本，在於灰界，而不在於災厄麽……陳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若是對手是災厄，那還好說，畢竟是看得見得著的東西，但如果是灰界就完全不一樣了，一個完全不知為何會與地球匯的未知世界，除非破解兩者匯的本原因，使兩者分離，否則就算用核彈天天洗地都沒用。

    看不見的，才是最可怕的。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零星幾枚咒文從腳下的海麵飄城，像是嗅到了腥味的魚群，鑽兩側街道上被凍死的之。

    接著，那些像是重新活過來一般，詭異的抖起來，他們的眼球被咒文占據，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其下孕育生長……

    噗——

    直到發出一聲輕響，他們的眼球全部開，兩朵紅的妖豔花朵，從眼眶徐徐盛開。

    陳伶怔在原地。

    “這是……”

    “忌之花。”楚牧雲回答，“是忌之海災厄用來繁衍的方式，它們會將自的種子植，一點點將其吃空，直到災厄的崽吞噬足夠的能量，便會從中破膛而出……”

    “一座留存三百萬的城市廢墟，對它們而言是絕佳的溫床，看來忌之海的災厄數量，要迎來一次炸增長了。”背著黑棺的【10】長歎一口氣。

    陳伶的眉頭逐漸皺，因為他看到有好幾枚咒文，往三區幸存者們住的小樓去了……他們，也會為孕育災厄的溫床？

    “既然如此，為什麽不直接毀掉它們？”

    “你是說這些？這座城裏有三百多萬人，而且分布極廣，就算我們有心想毀也來不及。”白也搖頭，“而且梅花K的能力快支撐不住了，很快海量的災厄就會破城而，到時候我們就將寸步難行。

    總之，不是我們不想阻止，而是做不到。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有人能在一瞬間，毀掉這三百萬人的。”

    陳伶突然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