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這般說,將軍豈不是辜負了那貧民子?”英瓊樓道。
“這世上,看似深的辜負難道不多嗎?年深日久,他曾經篤定的青梅年年歲歲熬了老嫗。或者早已在后院爭斗中香消玉殞。而那時候,或許他已經在岳丈的幫助下,居高位。新人換舊人,總有人年輕貌。”
“也或者,他的岳丈終究沒能抵住皇帝的清算,那就一家子一起倒霉去。”
“如你這般說,這世上就沒有比金堅的?”英瓊樓皺眉。
“我覺得咱倆說反了,這話是該我問陛下吧?”無眠又笑:“當然有比金堅的。那就是這位將軍執意不肯娶那宰相千金,從而得罪了宰相,從此仕途暗淡,一生郁郁不得志。年深日久,看著他那糟糠,他會不會生出怨恨呢?”
“也或者,他不怨恨,就安心與青梅白頭到老。”
英瓊樓沒說話了。
其實作為男人,他當然覺得前途更重要。
“其實陛下只是不可能落到那種境地。不需要選擇的人,大概才不理解必須要選擇的人。而必須要選擇的人,就有可能無論怎麼選都是錯。”
到了儀宮外,已經有宮人們提著燈籠候著。
英瓊樓在燈籠的芒下看皇后的臉,看了好一會,拉著的手進了儀宮。
這一晚,英瓊樓沒有再問無眠對這個戲的任何想法。
他只是有點不太明白無眠的想法。
或者說,他有些不明白無眠為什麼能想這麼多。
就連晚上親熱,他腦子里都是無眠在昏黃燈下的笑,嫣紅的角勾起一個可的弧度。
一雙眼在燈下閃著。
昏暗中看的不清楚,卻朦朧的很。
此時也是昏黃的燈,甚至更暗,因為燈在帳子外頭。
他看著皇后臉上那帶著的神,好像更了。
第二天早上,嬪妃們又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來請安,因為們都知道,皇帝還在儀宮。
甚至很多人都來的很早,就為了跟皇帝多說幾句話。
皇帝倒是沒太有這個心,今日難得沒有早朝,他稍微晚了一點起來,此時正在跟無眠說話。
聽著外面嬪妃們已經來了一半,夫婦兩個倒也不著急。
所以來得早也沒用,還是要等人齊了才行。
等差不多了,皇帝皇后一起到了正殿外頭。
大家請安后坐下,無眠掃了一眼:“楊婕妤沒來?”
“回娘娘,已經有人來告假,楊婕妤昨夜風寒,今早沒起來。”飛絮道。
方才陛下和娘娘說話,也不敢。
“太醫去看了沒?”楊婕妤老病號了。
“太醫去了,娘娘放心。”
“楊婕妤這子骨是真不好,一會人去看看才是。”貴妃道。
無眠點頭,又道:“還有誰沒來呢?看著好像了人?”
眾人看了一圈后道:“是芳寶林沒來吧?”
“估是有什麼事絆住了。”畢竟也沒來告假。
一個寶林沒來,當然不合規矩,但是也不是個大事,無眠沒盯著不放。
大家說起閑話。
皇帝在這里,大家話說的花兒似得,格外的好聽也格外和諧。
無眠覺得皇帝不能早上總在這里,真的,耽誤多樂趣,當著皇帝的面兒,大家掐尖兒都含蓄多了。
大家話都說了一半了,芳寶林姍姍來遲。
一進來就跪下請罪:“陛下,皇后娘娘贖罪,妾來遲了。”
“給皇后請安,這時候才來是為對皇后不敬。罰一個月的俸祿。”英瓊樓道。
“多謝陛下皇后娘娘,妾知錯了,日后絕不敢再犯。”芳寶林也不說什麼緣故,就利索的磕頭謝恩了。
這倒是人生出些好,不管你是為什麼遲到了,反正你就是遲到了。再去狡辯不如先承認。
“起來吧,要是有什麼特殊緣故,下次來跟我說一聲就是了。”無眠道。
“是,多謝娘娘,是妾的不是,日后定會注意的。”芳寶林道。
“一早就出門,怎麼姐姐還遲到了呢?”與芳寶林同住的張問。
芳寶林看好幾眼道:“是我穿錯了裳。”
穿出去走了一截才發現裳下擺開線了,只能趕回去換。
這裳昨晚都檢查過,出錯是為什麼?
還沒查清楚,但是同在一個閣子住的張是不是有嫌疑?
沒有辦法完全信得過。
散場后等皇帝也走了,臨水道:“奴婢問清楚了,是芳寶林的子破了急著回去換,路程又遠,這就耽誤了。”
只是個寶林,也沒資格坐轎輦,都是走來,這一來一回的,肯定就耽誤了。
“是自己的奴婢出錯了還是人算計了?”無眠問的不怎麼在意的樣子。
“想必是人算計了,芳寶林也伺候了陛下幾回,想來有人眼紅吧。”臨水道。
“嘖,不管什麼階段,都一樣斗。”無眠搖搖頭,沒再問,這點小事,不值得管。
“對了,許良儀那好的,李良儀那如何了?”無眠問。
“前幾日聽說是好的,貴妃娘娘如今隔三差五送東西呢。不過奴婢聽著李良儀倒是沒說什麼。”臨水道。
“怎麼就……沒有第四個懷孕的呢?”無眠皺眉。
“啊?娘娘您的意思是?”臨水懵了,這是什麼意思?娘娘早說了不要別人的孩子啊?
“許良儀這一胎,既然投向我,我就會替周全,自己生自己養。料定會激我。姜昭容可是唯一一個九嬪位份上的人,既然看好我,我不能不給好啊。”
“您是怕李良儀的孩子生出來,貴妃娘娘要搶的話,姜昭容搶不過嗎?”飛絮問。
無眠搖頭:“不,我是怕麗妃不能安全生出這個孩子,或者生出來養不活。那樣的話,姜昭容搶不過麗妃。”
臨水和飛絮面面相覷,倒是還沒想到這一層。
這麼一說……還真是啊。
“所以最近哪個新人侍寢多?”無眠問。
“這,欣良儀,芳寶林和曲寶林多一些。”也就……伺候了吧,不能算多。
陛下最近進后宮不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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