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去會此刻的貴妃是什麼心，大家當然也知道這一次生孩子很危險，可歸究底，危險是自己的。

誰又能真的同呢？

等到了英瓊樓勸無眠回去的時候，產房終于有了靜。所有貴妃這邊的人都提著心，就怕出事。

真到了要生的時候，速度反倒是不慢。也大概，貴妃當真命大吧。

終于聽見了嬤嬤們說生了，很快外頭就聽見了孩子的哭聲。

只是十分的孱弱，就跟小貓喚似得幾聲。

這也不意外，大家都想到了，這孩子子怎麼可能好。

很快嬤嬤出來報喜：“恭喜陛下，恭喜皇后娘娘，是位公主，母平安。”

“好，你們辛苦了，都有賞。”英瓊樓臉上沒表現出什麼，也確實表現不出什麼。

對于他來說，貴妃把孩子生出來，娘倆都活著就行了。

“奴婢多謝陛下。”嬤嬤們都松口氣，說實話只要把今日過了，貴妃母都好好的就行，哪怕過幾日公主就夭折，也不與們相干了。

“傳我的話，也賞伺候貴妃的其他人。”無眠笑了笑：“六公主平安降生，大家都費心了。”

眾人忙不迭謝過皇后。

英瓊樓囑咐了幾句照顧好貴妃的話，就跟皇后一起走了。產房不能輕易進去，到底他也沒去看看貴妃。

等眾人都散了，產房里的貴妃躺在那睡著了，準確說是昏睡，人卻像是被走了魂魄。

躺在那里，就看著虛弱不堪。

宋氏進了產房，嘆口氣看著貴妃，輕輕搖搖頭。心疼是一定的，這是兒，但是更多的是無奈。

看著神，年輕，周全的皇后，再看看此時像是去了半條命的自己兒，心中的失真是要好好藏著才行。

也聽到了孩子那微弱的哭聲，但并未主提起看一眼孩子。

只是覺得貴妃費盡心力生下的這個公主很不值得，自己的命都差點送了不說，一個公主，有什麼用呢？要想跟年輕的皇后斗，如今比寵已經是不行了，終究是要看子嗣的。

只是也知道貴妃不可能再生育了，以后只怕子也是大不如前。終究是要想別的法子，只盼著今年進宮的有用。

無眠這頭，被扶著坐在了榻上。

“朝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吧？回頭等貴妃滿月了，就搬回去吧。明日去看看，也問問太醫，子怎麼樣，要不要坐對月？不管怎麼說，五月里不適合搬家，殿中省看個六月里的日子。碎紅軒距離朝殿不遠，倒是不費勁。”

“這些事自有殿中省心，你懷著孕，不必這麼周全，晚幾個月搬家也沒什麼。”英瓊樓道。

“原本是沒什麼，但是貴妃如今又添上了一個孩子，碎紅軒就不好住了。大公主已經開始做一些親用的東西了，也難免召見外頭的姑娘們進來見個面。六皇子今年秋天就要念書了，也要住的寬敞。小公主看來弱，也需要好好養著。都要周全，那碎紅軒怎麼住的開呢？”無眠皺眉。

“你呀你！”英瓊樓都有點生氣。

說不上為什麼生氣，就覺得無眠太周全了點。可一個皇后，就該是這樣周全，替他打理好后宮，安好后宮的人。也養育好他的子嗣。

這本該無可厚非的……

并且他很清楚，皇后從來就不是做戲，每一件事都做的很周到。

從來不會借著這些事拿下面的人。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他聽著這些話就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憋悶。

只是他并不想出這些緒，而無眠也沒發現。

最后他也只能嘆口氣，在無眠肚子上了：“別把自己累著，你最要。”

無眠對他微笑，點點頭，自然是我最要。

貴妃這頭醒來的時候，覺整個人上一點力氣也沒有。

直到被伺候著吃了一些粥才緩過來一點。

“公主怎麼樣？”到底是自己生的孩子，哪怕不是皇子，也是在意的。

“小公主剛睡了，奴婢人抱來吧？”

“別抱來了，明日再見，娘好好伺候著吧。”貴妃心里也有數，這孩子子肯定不好。

“是，奴婢伺候您。”丫頭們扶著貴妃把自己打理了一番后，其實就著實不早了。

宋氏還候著，此時來貴妃。

見醒了就嘆氣：“可把我嚇著了。”

“母親別怕，這不是沒事麼。”貴妃靠在迎枕上，依舊沒什麼力氣，臉也白的過分。

“沒事就好，你這子啊虧空的厲害，可得好好進補。”宋氏當然深刻的清楚這三次生育給貴妃的帶來了多大的傷害。

“母親擔心了。”貴妃道。

“應該的，娘娘沒事就好，陛下和皇后他們都來過了。”宋氏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到底是個公主，陛下瞧著也沒多高興。”

貴妃手頓了頓然后點頭：“是啊，到底是個公主。”

“好在你有六皇子，好好養著六皇子。秋日里就學了，如今上頭幾個皇子都不是陛下心坎上的。皇后就算這一胎是皇子，終究也跟六皇子差了歲數。宮里的孩子不好養，等他長大，種痘，要多年？趙皇后如今這樣，都要個好名聲，不就是因為娘家終究幫不上？只要六皇子出，將來自有出路。”

貴妃嘆口氣：“我知道。”

這些話從進了東宮開始就聽，也是這麼想的。

現在也是一樣這麼想的，只是不知為什麼，就生出一些厭煩，也生出了無數的無力。

次日早起，臨水回來回話：“奴婢見著貴妃娘娘和六公主了，話都轉達了。搬家的事的意思也是六月里。至于對月子貴妃說看太醫怎麼說。六公主睡著，奴婢瞧著……真是瘦弱得很，就一點點大。發烏……”

無眠點點頭，沒有對此發表什麼意見。

這孩子能生出來都萬幸，這個時代，早產孱弱的孩子是沒法子的，只能慢慢養著。

進了五月，雨水就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