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疼孩子不關心太妃,就是凡事按規矩來,他也會單獨賞賜誰。
那是他疼的人,或者他覺得你需要。
也只有皇后才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事。
兩口子正在院子里看著小兒子被抱著玩,就見三旺進來了:“奴婢請陛下的安,請皇后娘娘的安。”
“什麼事?”
“回陛下,晉侯府二公子范在京郊跑馬,馬驚了,他墜馬了。此時了太醫診治,說是摔斷了。”三旺道。
英瓊樓皺眉:“太醫局的人好好醫治,你跟著一去去,及時將消息告訴朕。”
“是,奴婢這就去。”三旺說罷就走。
無眠皺眉:“沒事吧,這孩子也太不小心了。”
英瓊樓皺眉,沒說話。
此時的晉侯府了套,范疼的昏過去又醒過來,太醫還沒到,他們急得團團轉。
驚了馬是真的,摔也不是假摔,如今看他的左小白的骨頭斷裂都已經從外頭扎出來了,膝蓋關節都歪了,淋淋有扭曲,看的人心驚跳。這能不能恢復如初實在難說。
他母親張氏坐在榻前哭,整個人都傻了。
好容易盼來太醫,太醫也是束手無措,只能先止。
大量的止藥撒上去,還要先把突出來的骨頭塞回去,至于接骨,膝蓋還可以嘗試一下復原,這出來的骨頭就沒法子了。
這治療簡直就是酷刑,范二公子的慘盤旋在上,三旺皺眉看著,心想這個人算是廢了。
事實果然是如此,止效果也不太好,好在不是大范圍冒了,但是范二公子已經高燒不退。
整條腫脹發紫,本就不能看。
太醫們開了藥,主要以止止疼為主。
等到夜時候,三旺就先走了,太醫和范家外頭找的郎中一起合作,終于徹底止。
但是對于范二公子的高燒也沒法子,藥也喂不進去。
折騰了一夜,早上的時候他越發嚴重,傷口已經開始出現潰爛的征兆,紅腫的越來越嚴重。
三旺一早又出來待了一會回去,跟散朝的英瓊樓回話的時候,英瓊樓全程皺眉。
貴妃這回也機靈,派了自己的人去問,將來這是大公主的夫婿啊。
范家何嘗不著急,要是治不好落下殘疾,那斷然是沒資格尚主了。
可眼下的況是,這能不能保住命都兩說,從昨日上午出事至今,一天一夜了,范就沒醒過來。
高熱也不退。
儀宮里無眠聽著消息,心想這大公主別是有毒?
這當然是不喜歡大公主才會這麼想,這話不會說。
“奴婢聽三旺說,現在談不上保住如何,首先要保命。”臨水道。
這樣嚴重的外傷,一個發炎就要了命了。
無眠點頭:“明日一早,杜康去看看人,送一些東西去吧。”
事實證明,范家大概是沒有和皇室結親的緣分了。
從范出事后第三天開始,太醫就已經斷定范活不了。
他那條已經徹底紫了,腫的比另一條了兩倍,看著都發。
而整個人都是發灰的,干裂,卻昏迷不醒喝水都喂不進去。
哪怕有人伺候打理,可傷口的臭味已經掩蓋不住。
太醫們建議截肢,不然這保不住,人也保不住。
但是這截肢是個很大的事,太醫們也不敢保證截肢后能順利止,如果止不住,人很快就沒了。
最后范家夫婦也沒決定截肢。
這幾日范家把京城所有的郎中都請遍了,可誰也沒法子。
終于在第十天,也就是三月初二的時候,范沒了。
晉侯夫婦痛不生,晉侯府掛白。
皇家派人也幫他們辦理后事,這就算是對這個原先的未來大駙馬最后的關照了。
而范家人還要進宮請罪,是他們的兒子命薄,但是耽誤了大公主,就是有罪。
當然英瓊樓不會再去計較這個,但到底也是有點怨他們。
而這件事里的當事人大公主不僅不覺得難過,甚至覺得高興,本來也看不上什麼晉侯府的人。
如今范一死,也算解了。
聽聞了范死訊,衛國公府也是一陣后怕,因為就在今年正月里,他們給宋寧之定下了婚事。
要不然如今范這一死,難保陛下會回頭再把大公主指給宋寧之。
畢竟如今大公主也算是死了未婚夫的人,皇帝的兒當然不會為誰守孝,但是那也就不是曾經那個大公主了。
大概也就不計較宋寧之的‘花心’了。
這件事告一段落,英瓊樓終于給大皇子定下了嫡妻人選,江南園城守將四品武將樊將軍的孫。
這個樊將軍前年就上了告老的折子,今年就該披了。
他人已經七十六歲,而他的兩個兒子并無多出息,一輩子職沒超過六品。
一旦樊將軍卸任,樊家也就那樣了。
而且地方守將,并不在邊關,手里沒有幾個兵馬。
英瓊樓也不怕大皇子起別的心思。
既然定下了這門婚事,他就順勢準了樊老將軍告老的折子,并且封他為武威候。
門第上勉強是夠著大皇子了。
如今大家看的自然是樊老將軍的臉面,可一旦過幾年他沒了,那大皇子的岳父可就很難再混上來了。
誰都看出陛下這用心,大皇子的不寵已經是明晃晃了。
英瓊樓這個人就這一點是最好,寵你就是寵你,防備你就是防備你。
不會模棱兩可人猜測。
有這一門姻親,就足以證明他對大皇子的態度。
朝中要是有人敢來,也要掂量一下大皇子有沒有那個本事和資本。
而對于大皇子本人來說,本就因沈氏參與謀逆的事洗不清,如今岳家又是如此。
想謀奪大位除非他能幾十年臥薪嘗膽,在父皇眼皮子底下聯絡群臣支持他。
可群臣又不是傻子,圖什麼呢?
不管他是不是愿意,婚事是父母之命,他只能說愿意。
至此,大皇子的婚事就定下來了。
今年府邸已經竣工,明年就大婚。
而留給他的人已經送去了南苑,他也算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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