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梅病危了! 突發腦梗,電話里,醫生說大概率活不過今晚。
黎溫蕎著手機,在這熱鬧歡騰的景象里,大腦一片空白。
葉寒西捧住的臉,“怎麼了?” 急促地呼吸幾下,而后猛地將手機塞進葉寒西手里。
葉寒西把手機放在耳邊,聽著那頭的說話聲,表漸漸凝重。
從塞盟開車到青市,即便葉寒西疏通關系,保守來說也得七個小時,七小時后,是凌晨五點。
車子出發的那一刻,黎溫蕎腳下仍在發虛,人也是懵的。
閉著眼,想要睡覺,腦子里卻是一團糊,想哭又哭不出。
掙扎間,葉寒西一把將拽進了懷里。
黎溫蕎趴在他口,聞到他上悉的味道,焦灼的心才勉強落地。
“…………” 回過神的,腦海里不斷重復著在青市的日子。
有暖暖,有方嬸,有袁清梅。
那時的袁清梅雖是不清醒,但比起從前,對的態度溫和了許多,偶爾還會關心,甚至逐漸有了母親的模樣。
黎溫蕎曾天真地以為,那樣平淡卻溫馨的生活會持續很久。
然而繼暖暖、方嬸離開后,在這世上唯一有直接緣關系的人也要走了…… 而在此之前,還一心期待袁清梅有朝一日能夠清醒,能夠知道為做的事,能夠像個真正的母親一樣對待。
這一天,再也等不到了! 大概是察覺到的想法,葉寒西抱著,另一只手輕著的背。
“你還有我,嗯?” 黎溫蕎攥著他的襯衫,遲來的鈍痛瞬間將淹沒。
葉寒西的手臂越收越,“難過就哭出來。”
黎溫蕎咬著,干的眼睛沒掉下一滴淚。
看著懷中一團的人,葉寒西跟著揪心。
一個想法快速穿過他腦海,但隨即被他否定了。
眼下人還沒找到,他不能貿然給希。
一旦希落空,那便是又一次傷害! 黎溫蕎是在葉寒西懷里睡著的。
夢里,回到了很小的時候,那時的父親還在,袁清梅也是年輕漂亮的樣子。
與記憶里不同的是,夢里的袁清梅對很好,像其他媽媽對兒一樣好。
親自給梳辮子,買漂亮的小子,帶逛街,參加的家長會,陪做游戲,給講故事,哄睡覺…… 這些原本再尋常不過的事,在心里卻是奢。
只有夢里才能實現。
昏暗車廂,葉寒西出手指,作輕地掉眼角溢出的淚珠。
再次醒來已是凌晨,窗外依舊黑漆漆一片。
黎溫蕎抬起頭,只見葉寒西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布滿紅的眼里出心疼。
——“到青市了。”
——“你沒睡?” 兩人同時開口。
葉寒西攏了下披在上的西服外套,“你睡就相當于我睡了。”
黎溫蕎吸了吸鼻子,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
葉寒西了下的臉,“空調溫度行嗎?需不需要調高一點?” 黎溫蕎搖頭。
葉寒西手掌上后腦勺,“大概還得二十多分鐘,再睡會兒。”
“我媽……” “我剛打過電話了,能趕上。”
黎溫蕎枕著葉寒西的口,側臉下,是他溫熱的心跳。
無意識著窗外。
印象里,這座城市的每個角落都著煙火氣。
此時的天已蒙蒙亮,車子行駛中偶爾能瞥見環衛工人,還有一些準備出攤的小販。
知道,再過幾個小時,這條路就會變得擁。
有人上班,有人上學,還有人開門做生意。
所有的一切都會像從前一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而,即將面臨一場無法再見的離別。
抬起頭,再次看向葉寒西,模糊的影里,能看見他青須的胡茬。
察覺到的視線,葉寒西低下頭來,溫熱的呼吸也隨著一同落下。
黎溫蕎咬了下,輕聲吐出一句“謝謝”。
葉寒西著的發頂,“寶寶,無論你跟不跟我回家,我們之間,不需要說謝的。”
…… 黎溫蕎沖進病房的那一刻,袁清梅戴著呼吸機,上裝著不認識的儀。
向醫生,“我說話……能聽到嗎?”
醫生點頭。
黎溫蕎吸了吸鼻子,靜靜趴在床邊。
“媽,想不到你這麼快就要走了,我還以為我能等著你清醒的那天。”
抬起手,整理了下袁清梅垂下來的發。
“說起來,你一直沒怎麼善待我,我恨歸恨,卻好像從沒怨過你,大概因為我爸他活著的時候一直惦記你,我本能覺得應該跟你親近吧。
去年,黎盛侵吞資產被我舉報進了監獄,還有黎佳佳,想殺我,沒殺,最后失蹤了。
我告訴你這些,不是向你炫耀,也不是責怪你,只是想告訴你,下輩子別再這麼糊涂了,被這樣狡猾的人騙。
其實,我還懷念在青市那段日子,別管你糊涂還是清醒,總之有點像我媽了。”
說到這里,黎溫蕎視線漸漸模糊。
好一會兒后,再次緩緩開口,“總歸你我沒緣分。
算了吧,我不怪你。”
黎溫蕎話落,心電監護儀屏幕上那道線的起伏越來越小,漸漸地,趨為一條直線…… 寂靜過后,醫護人員作輕地取下各種儀,而后用一張碩大的白布,緩緩罩住床上的人。
黎溫蕎站在原地,從白布邊緣的隙里約看到一只纖細的手。
這才發現,袁清梅的手上,還著做工致的鑲鉆甲片。
黎溫蕎驀地一怔。
沒想到,去年隨手帶來的一盒甲片,袁清梅一直到了今年。
怔忡間,后驀地響起一道肅穆的聲音,“黎小姐,這是您母親的。”
黎溫蕎回過,緩緩接過護士遞過來的手提袋。
拉開拉鏈,就見里面放著幾個首飾盒,還有袁清梅平日里用的東西。
拿出那把袁清梅常用的檀木梳子,上面還勾纏著幾頭發。
深吸口氣,緩緩把梳子放回。
手指無意中到一個皮質的東西。
掏出,是一個棕褐的筆記本。
有些詫異,袁清梅都神志不清了,拿個本子做什麼,難道要寫日記? 想到這里,緩緩掰開了本皮上的按扣…… 「謝寶子們的各種支持~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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