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家里,孩子是最不值錢的,他們唯一看重的,只有那個爛泥扶不上墻的楚大山。
如果小桃能離那個家的話,養一個妹妹還是有辦法的,就是不知道陸家這邊會不會同意。
陸星河知道楚月的想法,便給分析道:“依照你爹娘和你哥的子,小桃距離離楚家恐怕也不久了,關鍵是,你能狠下心來。”
楚月往他的方向看了眼,面上帶著茫然。
“可離楚家之后呢?”
陸星河一邊用力拉板車一邊說道:“離楚家之后,咱就養著唄,總歸就是多了一張,娃娃飯量也不大,還可以在家里給娘幫幫忙解解悶,從前家里就我和星平星安的時候,娘對小閨稀罕著呢。”
著在前頭努力拉著板車上坡的陸星河,楚月的眼眶泛紅,力幫著將板車推到坡頂。
“可娘真的會同意嗎?”
陸星河點了點頭,無比肯定的說道,“娘會同意的。”
楚月咬了咬,便下定了決心。
“那我要怎麼做?”
如果是醫,尚且能說個一二三四,但論智謀,陸星河明顯要更擅長。
“接下來不要理會你娘家那邊,他們要是敢來,我就假意拉你爹去見,再過些時日,等荒一嚴重,家里沒了吃食,你爹娘在走投無路的時候肯定會將主意打到你妹妹上,到時候咱只需花點錢,就可以讓小桃從那個家里離出來了。”
楚月眉頭微蹙:“可讓誰去出頭花那個錢呢?”
半坡村的人肯定不行,他們肯定會認出來,到時候說不定人財兩空,如果是生人,又不放心,可不想小桃真的變奴籍。
陸星河繼續拉起板車的把手。
“接下來的事,給我就好了。”
陸星河遠去的高大背影,給了楚月滿滿的安全。
……
回到家之后,兩人將糙米和背簍卸下來,就讓陸星平去還板車了,還讓他揣了幾顆紅棗在兜里,回頭給林嬸子的小孫子吃。
云翠荷著楚月從背簍中將東西一樣又一樣拿出來,有些心疼的說道:“這些東西,花了不錢吧?”
楚月將能存放的東西放進了吊籃里,掛上了廚房的房梁。
“娘,錢花了,咱們還能賺回來的,您就別心了。”
云翠荷了眼廚房的方向:“往后咱睡覺的時候得將廚房門給鎖起來,仔細東西被別人走了。”
楚月將東西掛好之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好,我記著了。”
將兩斤豬切了一小塊新鮮的下來,其余的全都改拳頭大小用醬料、鹽、生姜八角腌著了,到時候做醬,還能在地窖里多放幾日,想吃的時候,只需拿出來切幾塊就好了。
將腌制好之后,楚月又用燒紅的火鉗將豬皮一塊一塊把殘余的豬燒掉,隨后用刀將表面刮干凈,就加了幾塊生姜丟到鍋里焯水去了。
焯水之后的豬皮晶瑩剔,楚月將豬皮上的刮干凈之后,又將所有豬皮切小長條,從中挑了幾小塊出來,其余的被用竹篩裝著曬到院子里去了。
“大嫂,豬皮曬干了還能吃嗎?”陸星安在一旁看的滿臉不解。
楚月笑了笑。
“能吃的,主要是一時半會也吃不完,曬干能保存的久一些。”側頭往陸星安了眼,“豬大骨熬的怎樣了?”
“正熬著哩。”
陸星安不由在心底嘆,自從大嫂來了之后,家里的伙食真的要好上太多了。
楚月從廚房里翻出了一個陶罐,清洗一番之后,將熬的差不多的大骨湯盛出來一些,往里倒了個七滿,隨后放剛才挑揀出來的豬皮,以及清洗干凈的枸杞、紅棗和姜片,放到灶膛里的火邊上煨著了。
“星安,你燒火的時候仔細些,別將那陶罐給弄翻了,那是給娘煲的。”
陸星安忙點頭。
“我會注意的,大嫂。”
“往灶膛里放幾大柴就行了,不用在火邊上守著,這兩日雖然沒前段時間熱了,火邊上還是滾燙著哩。”楚月將一小碗花生倒湯鍋之后,邊將鍋蓋蓋上,邊提醒。
“哎,我知道了。”
大骨湯熬好之后才開始煮粥。
因著半坡村原本就于山坳坳里,熬了許久的骨湯香味從陸星河家里的廚房飄出,幾乎蔓延了整個村莊。
平日里不怎吃的人家自是饞的。
不人從屋里出來,咽著口水說道:“咦?誰家里在燉了?真是香哩。”
有些鼻子靈的已經順著香味找到了人家,站在院外跟云翠荷打招呼,“老三家的,你家今日吃哩?”
云翠荷忙笑道:“孩子今日去鎮上給我抓藥的時候,饞吃,就買了兩大骨回來解解饞。”
那人立馬就換了一副臉:“竟是大骨哩,又沒甚,花那冤枉錢作甚?”
云翠荷嘆了口氣,“這不也是許久沒吃了嘛,家里就這條件,買不起,只能買來大骨嘗個味兒。”
這麼一聽,眾人當即就沒了興致。
有人翻著白眼罵罵咧咧:“為了自個兒嘗味兒,將咱一村子人的饞蟲都勾出來了,真是缺德哩。”
聽了這話,云翠荷當即就不愉快了,將手里的針線重重的往籃子里一放。
“這話我就不聽了,往常哪戶人家吃沒燉出點味來?又有誰說過甚?如今我家燉個骨頭是你們的了還是搶你們的了?讓你們這樣賤哩?”
罵人的人自知理虧,見鬧得人家不愉快,灰溜溜的散了去。
陸星河合上書,從屋里走了出來。
云翠荷見了,忙起:“喲!可是驚擾到你看書了?”
陸星河搖了搖頭。
“沒事的娘,這會天不早了,我出來收谷子。”
他了眼天邊快要落下去的太,將屋檐下的籮筐拿出來便開始收谷子,陸星平見狀,趕忙拿著簸箕和掃帚在后頭幫忙。
楚月了眼屋外的靜,忙跟陸星安說道:“星安,你也去幫忙收谷子吧,廚房有我就行了,收完正好吃晚飯。”
“好。”
陸星安往灶膛里又塞了一柴就去院子里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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