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怎麼辦？陸驚蟄剛剛我們現在就搬走！”見王明芳說完，何珊珊忙問道。

可不想搬走，何家條件比陸家可差多了，那幾個堂弟堂妹，可不像夏青檸和姚紅梅這樣有素質，他們臟得很呢，罵人的話，那是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我們住的是你哥家，又不是住的他陸驚蟄家，他我們搬，我們就要搬嗎？”王明芳上雖然這麼說，但是心里還是有些發虛，特別是剛剛見識了陸驚蟄出手打人以后，心里更是沒底了，頓了片刻，給自己找了個臺階，繼續說道：

“反正他就要走了，大不了我們搬外面去住一個星期，等他走了再搬回來就是，他人都去部隊了，手能多長。”

＊

晚上陸百川照舊回來得很晚，最近研究院里的事太多了，再加上他又上了年紀，很多時候都到力不從心了。

見他一回家，王明芳就立刻兒子陸立冬去了他房間。

陸立冬頂著滿臉紅腫和瘀青，聲淚俱下地向陸百川說了，自己和陸驚蟄的兄弟義，又說陸驚蟄不信任自己，聽信了謠言，非說四年前，他和夏青檸發生那事兒是自己設計的，還說不計較陸驚蟄對自己手，這件事過去了就算了，一家人還是一家人。

陸百川皺著眉聽著，一個字也沒說，也完全沒有表態。

就在這時候陸驚蟄也敲門走了進來，在看到陸百川房里的陸立冬時，一點也沒有覺到意外。

“驚蟄，你哥說你對他手了？”陸百川看著陸驚蟄問道。

“是！了。”陸驚蟄目沒有毫躲閃，承認得也相當爽快。

“你說說四年前你和青檸丫頭……到底怎麼回事？”陸百川沉著聲音問。

陸驚蟄沒想瞞，也沒覺得難以啟齒什麼的，這件事本來就應該還夏青檸一個公道，沉著聲音把事的原委說了一遍。

包括陸立冬如何忘恩負義想要悔婚，王明芳如何設計陷害他們，夏青檸如何到不白冤屈，事無巨細地都說了出來。

“不是這樣的，爸，你要相信我和媽，一切都是夏青檸那臭丫頭自己的主意。”陸立冬忙狡辯道：

“那臭丫頭從小就喜歡老二，不想和我結婚，所以才自作主張爬了老二的床，這事兒院子里哪個不知道！都過了這麼多年了，現在卻想要污蔑我和媽。”

說到這里，陸立冬忽然想起自己媽王明芳的話來，看向陸驚蟄，自信滿滿地放出話來：

“老二，說話，做事都要講證據，你如果拿得出證據，證明是我們做的，我任由你置。”

陸驚蟄斜睨了他一眼，像是早就料到他會如此說一般，并沒有急著爭辯什麼，只見他從容地從服口袋里拿出了一張紙，面無表地放到了桌子上。

陸立冬狐疑地看著那張紙，不明白是什麼，片刻后就見陸驚蟄沉著臉，冷聲說道：

“這是舉報信。”

聽到“舉報信”三個字，陸立冬呆立在了原地，腦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明天我就送去派出所，你們有沒有做，查一下就知道了。”陸驚蟄冷著臉，不不慢地說道。

“查，查什麼？”陸立冬心虛地問。

“查一下你和大嫂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什麼時候的對象，查一下你被走的那天晚上，醫院有沒有王明芳的就診記錄，再查一下你們有沒有購買安眠類藥的記錄。”

陸立冬臉唰地一下就白了，他以為他們當時做得天無，經陸驚蟄這樣一說，才知道有這麼多破綻，急之下連連擺手，說道：

“別，別送去派出所，別查，別查。”

陸百川看著驚惶失措的陸立冬，眉頭蹙，從陸立冬鼻青臉腫地來找自己，和陸驚蟄說出四年前事的經過后，他心里已經有定數，自己這兩個兒子是怎樣的脾氣秉，他怎麼可能不清楚。

“為什麼別查，你在害怕什麼？”陸百川盯著陸立冬，提高了聲音，質問道。

陸立冬哪有王明芳的城府和詭辯能力，現在徹底慌了，生怕陸驚蟄真的把舉報信出去，要知道那個年代對軍人可是有特殊保護的，這舉報信一上去，就不是簡單的家庭糾紛了，自己很有可能會被判刑。

只見他完全沒有了陸驚蟄拿出證據的底氣，忽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聲淚俱下地拉著陸百川的袖子就開始求饒：

“爸，我不想去坐牢，你幫我說說好話吧，勸勸老二，可千萬別去舉報信呀。”

看著自己這個不的大兒子，只見他浮腫著臉，毫無形象地痛哭流涕著，陸百川只到無比憤怒，完全沒有包庇他的想法，呵斥道：

“男兒膝下有黃金，你又哭又跪像什麼樣子，陸立冬，你是男人，做錯事，就要承擔責任，誰也幫不了你。”說完看向陸驚蟄，十分明確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驚蟄，這件事你自己拿主意，不必顧及我和陸家的面子。”

陸百川的格就是這樣，既明禮誠信，又公正嚴明，當初能容忍陸立冬孝順王明芳，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格，即使這一輩子經歷過很多不公，他也未改初心。

聽到陸百川這樣說，知道求他也沒用，陸立冬轉頭又拉住了陸驚蟄，流著淚懇求道：

“老二，你放過哥這一回吧，哥，求求你了，現在你和夏青檸不是過得好嗎，這件事我們就當沒有發生好不好？”

“當著沒有發生？”陸驚蟄目沉沉地看著陸立冬，冷著聲音質問道：

“這些年的委屈白了！？”

陸立冬一時回答不上來，看到陸驚蟄那決絕的眼神，知道他一貫說到做到，心里已經徹底涼了下來，片刻之后，忽然快步沖過去，拿過桌子上那封舉報信，抬手就撕得碎，邊撕里邊說道：

“我你舉報！你舉報！”掩耳盜鈴般覺得，撕掉了信，陸驚蟄就舉報不了自己了。

陸驚蟄冷冷地看著癲狂又愚蠢的陸立冬，并沒有上前去阻止，信是他寫的，撕了也沒用，他可以再寫，已經在心里打定主意，一定會還夏青檸一個清白，絕不會再上背這污名，被世人誤解唾棄。

“你！”陸百川看著仍不知悔改的陸立冬，心里悲憤加，厲聲質問道：

“陸立冬，你想想，你小時候得肺炎發高燒時，是誰背著你，連夜趕十多公里山路去醫院治療的，你從枇杷樹上摔下來，是誰徒手接住你，導致雙手骨折卻一聲沒吭，最后你落水，又是誰把你撈起來，自己卻丟了命！你這樣算計驚蟄和青檸，對得起從小養育你的蘇慧媽媽，和救你命死去的生叔媽？”

“我小時吃的那些苦，的那些罪，還不是都因為你！你要不做錯事，被下放，我媽會和你離婚嗎？我小時候會生活在那種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嗎？”

陸立冬對著陸百川大聲吼道，全然沒有一點恩和懺悔之心，把這些年在心里的不滿，全都發泄了出來，只聽他惡狠狠地繼續說道：

“還有那個夏生，你們一直拿他來道德綁架我，非要我娶那個又蠢又笨又沒見識的兒，當年是他自己要來救我的，我又沒求著他，他死了關我什麼事？憑什麼要一直記著他！一直激他！”

聽了他這些混賬話，陸百川氣得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口也跟著劇烈地起伏著，也不自覺晃了起來。

陸驚蟄聽了他的話，也是鎖眉頭，眼底有不加掩飾的厭惡，現在見陸百川站立不穩，立刻上前去扶住了他。

陸百川完全沒有想到，自己親手帶大的兒子，竟然是一個禽不如的畜生，站穩后，忽然抓過桌子上的一本書，砸向陸立冬，大聲呵斥道：

“我沒你這樣的兒子！給我滾！滾出去！”

陸立冬忙躲開了砸過來的書，他從來沒有見陸百川這麼憤怒，這麼失態過。

雖然剛剛說那些話，都是他心里一直所想的，但是就那麼說出來了，現在心里也不一陣心虛后怕，這樣的況，他完全不知道怎麼應付了，只想著快點去找自己媽王明芳拿主意，在聽到陸百川讓他滾后，他轉就要往外面走。

“等等。”陸驚蟄沉著臉住他，冷聲說：

“還有一件事。”說完以后，只見他看向陸百川，鄭重且堅定地說道：

“爸，我要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