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的大門打開。
傅京禮走在最前面,抬眸便對上那一幕,一男一相互依偎,細碎的帶著點點冷意的燈照在兩人上都像是帶上幾許溫和之意。
是許愿和盛景炎。
傅京禮頭微微發堵。
他們結婚三年,許愿有對他這樣笑過嗎。
沒有,許愿從沒有這樣笑過,或者說是因為他的原因所以許愿從沒有這樣笑過。
會議室的眾人都是傅氏的高層,其中不乏一直支持許愿的,倒是也有瞧不上許愿是個人卻占著個經理位置的,但這次許愿拒絕了萊斯的合作讓傅氏沒有損失,這些人縱然是再不愿面上也出笑意走過去笑呵呵的沖許愿打招呼。
“許經理來晚了些,若是再早點,我們還能聽到許經理對這次合同的另類見解了。”
“沒有許經理在場我們心里還真有點發慌。”
“這次跟優途的合作案許經理要不要看一看,給點建議?”
所有人都在恭維。
他們面上帶著虛偽的笑意,出口的話都是贊,縱然心里再看不上也還要在這里演戲。
盛景炎看著這一幕,眼底的諷意都快要溢出來。
許愿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角帶著溫和的笑意。
“傅氏有傅總,有容書沈書還有諸位就夠了,我參不參加會議其實并不重要。”
傅京禮已經猜到要說什麼,臉驟變,沒有任何表的臉上都多了幾分肅冷之意。
“許愿,你需要回去冷靜一段時間。”
“我可以給你批假,一個月后你再回傅氏,現在不要繼續發瘋!”
所有人都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不對勁。
許愿挲著指尖,眼尾微微上挑,角帶著的笑意。
“我非常冷靜,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冷靜過。”
“傅總,我要辭職。”
話落,現場靜下來。
高層們面面相覷,任誰也想不到許愿為什麼會突然提到辭職相關的事。
“許愿,你在傅氏工作了三年。”傅京禮聲音帶著點啞。
高層們心想,是啊,許愿都在傅氏工作了三年,傅氏對還不夠好嗎?拿到合同拿到資源分到手中的資金數額誰看了不眼紅,誰能憑借一年時間在A市繁華地段拿下一套別墅,去了別的公司誰能給這樣的待遇?
薪酬,資源,職位,傅氏能給的都給了,許愿為什麼還要走?
而且……如果許愿走了,誰能來頂替的位置呢?傅氏的鐵三角了一個還算是鐵三角嗎。
為什麼呢?
所有人都在問為什麼,就連容潯和沈略都有些難以接。
“三年時間很短的,彈指一揮間。”
“趙經理王經理,我記得你們不是還要在自己部門召開會議嗎?”
沈略平靜的開口,還愣在原地的諸位高層瞬間回過神來找著借口逃離現場。
高層們離開了,現場只剩下傅京禮,盛景炎,沈略容潯還有許愿,他們之間什麼關系,在場的人最清楚,也不必繼續遮掩。
“許愿,你不能辭職,我會駁回你的辭職請求。”
“回去冷靜夠了就回傅氏。”
傅京禮似乎是擔心繼續提起辭職相關的事,此刻想要逃離,許愿面平靜的站在原地,看著男人偉岸的背影開口。
“傅京禮。”
“我真的很累了。”
傅京禮沒有停留。
“我為什麼要辭職,你心里真的不清楚嗎。”
許愿站在原地,目仍然落在他高大的影上,緩緩開口。
“胡浩的死跟你有關。”
男人這次停下了腳步。
許愿眼底掠過一抹嘲意。
“許寧與博雅的恩怨是你出面調停。”
傅京禮轉,那雙漆黑的瞳眸幽暗深邃,但此刻卻有些躲閃的不敢對上瑩潤的黑眸。
可許愿沒有停,仍在問。
“許鎮江設計替考這件事,是你毀掉那些證據讓他全而退。”
三句話,每句話都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我在傅氏工作三年,陪在你邊三年,可我仍然猜不你看不你,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能夠一直對我如此殘忍。”
“胡浩是被誰派出來的你很清楚,那晚盛景炎出車禍的事你也清楚,背后的人要害的是我,我想查清楚真兇,我想反抗想報仇,而你……傅京禮,輕飄飄的帶走罪犯用一場意外堵住他的,護住你在乎的人。”
許愿微笑的問他:“我又算什麼,等到下次我就活該被撞死對嗎。”
傅京禮一時無法回應。
“許寧盜取我母親的旗袍放到博雅拍賣出天價,這是強取豪奪的盜竊,傷害的是我,卻被你如此簡單的揭過。”
“許鎮江呢……”
提到許鎮江許愿握拳,心的恨意本都不下去。
“他要害我弟弟人生,他要讓他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然后變人人唾棄的人渣廢,他要養廢我的弟弟,他要設計我的弟弟,他要讓他永遠釘在高考這眾人皆知的恥辱柱上,每一年都被人嘲諷斥罵。”
“可你卻輕輕松松的就將他的罪責全部抹除。”
“你甚至給了那對霸凌侮辱他的蘇家父子一筆巨款……”
許愿目冰冷的看著他。
“傅京禮你告訴我,我還有什麼理由留下。”
“丈夫不是丈夫我認了,上司不是上司我也認了,可你憑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壞我的計劃拯救那些傷害我的人?”
“傅京禮。”許愿抿,臉蒼白卻又冰冷:“你說我臟,可現在應該是我對你說,你臟了爛了。”
如何能不恨呢?如何能不怨呢?
“所以我要辭職……不,是我早該辭職。”
許愿一字一句全都清清楚楚的列出來,眉宇間的冷意毫不減。
現場再度陷沉寂。
傅京禮此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因為許愿提到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那一切都是他做的。
盛景炎嘲諷出聲:“私生了嫡母親留下的拍賣,你不但不阻止甚至還要推波助瀾抹去的罪行,傅京禮,你真不愧是千古好丈夫啊……不對,是好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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