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景先生忽然提起一件事。
“對了,如果你籌備婚禮的話,是不是就沒時間做研究了?” 江綰一聽,立刻來了興致,“怎麼會?婚禮的事兒,阿硯說都給他,不用我手,您是又有什麼研究要做嗎?需要我幫忙嗎?” 景先生笑笑,“還真需要你幫忙,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空。”
“有空有空,是什麼研究?” “有幾個方子需要改進,我想讓這幾個方子的藥效更溫和一些,擴大適用人群,你看看。”
說話間,景先生拿出幾分單子,給江綰。
江綰大致掠了一遍,點點頭道,“的確,這幾個方子雖然治病,但藥有點太烈了,估計很多人都不了,是需要好好改進一下。”
景先生點點頭,問,“你有什麼好的想法嗎?” 江綰想了想,然后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暫時還沒有。”
能讓師父都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的方子,定然不是簡單的事兒。
景先生沒有責怪,而是溫潤地笑。
“沒關系,那接下來我們就一塊研究研究?如果耽誤了你的時間,你也別不好意思說,跟師父直說就是。”
江綰笑起來,眉眼彎彎道,“不打擾,時間還多著呢。”
又過了會兒,江綰離開。
而就在走后,景先生回了臥室,對著鏡子取下了面。
面后是一張俊俏的臉。
只是眼中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厲芒。
他盯著鏡子看了片刻,忽然抬手朝耳后去。
一層薄薄的皮被揭了下來,那張俊俏的臉陡然變得猙獰,大半張臉都是燒傷的模樣! 原來,景先生除了戴著面,還帶著一層薄薄的人皮易容。
現在這副幾近被毀容的模樣,才是他最真實的樣子! 此時此刻,他目兇,咬牙切齒,自言自語地呢喃著。
“墨家……墨懷禮……墨書硯……” 一聲冷笑從角溢出,他語氣變得更兇惡。
“難道你們忘記了,當年的云家了嗎?” 你們以為當年的那場大火,已經將云家上上下下全都燒干凈了嗎?
沒想到吧,其實還有一個人活了下來,并且茍活到至今! 他本不姓景,也不是什麼景先生,他的真實名字從不被外人所知。
他是云舟,是云家的繼承人,也是唯一活下來的人! “自從我被救下來的那一刻,就已經立下了誓言,一定要你們墨家父子,還有你們整個墨家債償!” 這些年,他一直暗中謀劃。
早在六年前,他就知道墨書硯娶了江綰,又棄江綰于不顧。
也是在那個時候,他才了利用江綰的心思。
在江綰出國后,他故意接近,收做徒弟,獲取的信任。
也是他收買了人,故意把曦寶走,送回了墨家。
正如江綰和墨書硯所想,他這麼做,就是為了挑起江綰對墨家的仇恨。
若是能通過江綰的手,報復整個墨家,那就再好不過。
只不過,有兩個他沒想到的結果。
一是他沒料到,江綰居然這麼聰明,在醫上又這麼的有天資,倒是讓他很是欣賞。
二是他沒想到,時隔六年,墨書硯竟然上了江綰,而江綰也上了他! 他們居然能解開所有的誤會,重新走到一起! 如今,他們還要復婚,墨家還認回了歲歲和安安。
憑什麼他云家家破人亡,墨家卻能夠收獲滿幸福?! 謀劃了這麼久,居然全盤皆輸? 他怎麼可能甘心! 不…… 他目如毒蛇,冷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駭人的厲芒在眼底閃爍…… 路上的江綰忽然后背一涼,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墨書硯了的額頭,關心道,“怎麼了?冒了嗎?有沒有覺不舒服?” 江綰拉下他的手,輕笑道,“哪有那麼夸張,就是打個噴嚏,我沒事。”
墨書硯卻不贊同。
“哪里夸張?有關你的,一點小反應都不能忽視,你也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
江綰無奈,“好好好,你說得對,都聽你的。”
頓了頓,提起要幫師父研究藥方的事兒,一臉歉然。
“這段時間,孩子們要麻煩你多照顧了,我可能顧不上。”
墨書硯微微蹙眉,卻不是因為照顧孩子的事兒。
“你該不會又要沒日沒夜的忙吧?像上次在研究所一樣?” 江綰愣了下,旋即輕笑。
“那倒沒有,就跟正常上下班一樣,休息時間還是有的,只不過關注點都在藥方上了,還有很多文獻要參考查看,在家估計也沒時間陪孩子們玩。”
墨書硯聽了,稍稍松了口氣。
“那就好,還以為你又要閉關,見不到你了。”
頓了頓,他說,“放心,你研究你的,孩子們給我,還有他們爺爺和太爺爺呢,這麼多人陪著他們玩,他們不會孤單的,而且他們還想張羅著婚禮的事兒呢,小小年紀倒是很有想法,比我這個新郎還要上心。”
江綰被他逗笑了,忍俊不。
又聽墨書硯溫聲叮囑,“倒是你,不許累著自己。”
江綰莞爾,主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好。”
接下來,江綰果然忙了起來。
每天一大早,吃完早飯就跑去師父那兒,到了晚飯時間,墨書硯再親自去接。
江綰還勸了好幾次,“你工作也很忙啊,不用親自來接我,讓飛影或者司機來接我就好。”
墨書硯卻怎麼也不同意。
“一天和你單獨相的時間就這麼點兒,不能再了。”
江綰勸說無果,索隨他去了。
為了不讓累著,秦雪還天天燉各種各樣的補湯,給補。
江綰莫名有種覺,自己好像是墨家豢養的大熊貓,國寶級人。
然而,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卻覺得自己的一天天消瘦下來,經常會覺頭暈目眩。
剛開始還不在意,但頭暈的越來越頻繁,讓有些警惕起來。
墨書硯也發覺的不對勁。
“怎麼回事?不是說不會累著自己嗎,怎麼覺你這幾天越來越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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