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并未昏迷多久，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睜開了眼。

很清醒。

清醒地知道自己現在在何，更清楚地記得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兒。

林夫人拿著石頭，狠狠砸在腦袋上的樣子，更是無比清晰地刻在了自己的心上！

以至于這會兒只要想到林夫人的樣子，的心就痛得厲害。

痛得連呼吸都有些了。

可，有些事早就已經想明白了不是嗎？

在林家人的心里，永遠都比不上與他們流著同樣鮮的林鳶，他們口口聲聲說著永遠都是他們的兒，但從林鳶回到侯府的那一天起，他們就已經將從他們的心里丟出去了！

早就已經被他們拋棄了，在浣局的無數個日日夜夜里，這個事實一遍又一遍地將侵襲，令渾冰冷，痛不生，最后慢慢習慣……

早就已經認清了。

早就已經習慣了！

可……

心怎麼還能這麼痛呢？

明明曾經那樣疼的娘親，是在生病時不解帶地照顧，在傷時哭得比還厲害，看流會恨不得自己替過的娘親……

竟會親手將那麼大的石頭往的腦門上砸！

眼眶溫熱。

豆大的淚水順著眼角落至耳旁。

喬念飛快地手過，將那源源不斷落下的淚水全都抹去在袖中。

不哭。

才不哭！

有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就是被砸了一下而已！

在浣局的時候，被打得頭破流的日子多了去了，怎麼到是林夫人手便忍不了了？

沒理由的！

喬念，這里是侯府，你不能哭！

凝霜進來時，喬念已經下了床。

一驚，忙是迎了上去，“小姐怎麼起來了？您的傷……”

“不要。”喬念淡淡回應，努力裝出淡淡的樣子。

只是間那一聲若有似無的哽咽還是暴了剛剛哭過的事實。

凝霜這才注意到，喬念的雙眸都是泛著紅的。

哪怕臉上的淚痕都已經被干，但那哭過的樣子卻不是一時間可以掩飾得下去的。

以至于，凝霜也不自覺心疼起來，聲音染上了幾分哭腔，“小姐……”

眼看著凝霜就要哭出來，喬念扯起了角一笑，手捂住了的，“凝霜，我們不能哭。”

與林鳶不一樣。

林鳶有爹娘疼，有阿兄寵，還有蕭衡護著，所以可以肆無忌憚地哭，可以隨時隨地都落淚。

但不一樣。

不能讓他們看出的弱，哪怕是一一毫。

否則，是會被他們一直追著欺負的！

在這侯府里的日子已經很難了，決不能讓他們看見的眼淚。

所以，凝霜也不能哭。

的丫鬟得像一樣堅韌勇敢，決不能讓他們看輕一分。

凝霜先是一愣，可隨即，便在喬念的眼中看到了一極為凝重的東西。

凝重到，不敢不聽喬念的話，將那原本都快溢出來的眼淚生生憋了回去。

見凝霜收拾好了緒，喬念才松開了，故意逗笑道，“你我雖做主仆不久，但難得主仆深，連的傷都一樣。”

眼下二人都被包著頭，瞧著著實有些奇怪。

凝霜被逗笑了，卻又責怪般道，“小姐這種時候竟還說笑。”

喬念聳了聳肩，“我這副樣子不宜見祖母，今日先回芳荷苑，等過兩日再來吧！”

其實并不清楚林夫人到底砸了頭上的哪個位置，只是眼下頭上還纏著紗布，若是這樣去見老夫人，只會令老夫人心疼難。

只祈禱著，林夫人不是砸的額頭，這樣明日拆了紗布后至老夫人看不出頭上有傷，那明日就能來看老夫人了。

喬念說著就要往外去，誰知凝霜卻將攔下了，“小姐！夫人還在外面。”

喬念一愣，心口瞬間泛起一抹疼，卻是被刻意忽略。

就聽凝霜道，“夫人應該是覺得對不起小姐，所以一直守在外頭，只怕今日見不到小姐是不會走的。”

喬念沒說話，只是緩緩走到桌邊坐了下來。

凝霜不知喬念心中在想什麼，猶豫了一下又接著開了口，“小姐，咱們這間是側房，外頭沒有連廊，夫人就站在院子里，旁也沒個丫鬟……今日這天，還冷的，奴婢瞧著晚些說不定還會下雨。”

所以喬念若是一直不出去見人的話，恐怕林夫人會一直等著，直到下雨？

喬念拿起桌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茶水還是溫熱的，端起，緩緩飲下。

所以，林夫人現在又是演的哪一出？

苦計嗎？

在為了林鳶而將砸得頭破流之后，又要來上演一出懊悔的戲碼？

賭還有良心，會念及前面十幾年的母之而選擇原諒？

賭會心疼？

那可曾想過，那石頭砸在頭上的時候，疼不疼？

空了的杯盞放回了桌上，喬念緩緩開口，“就說我還未醒。”

聞言，凝霜明顯面難，“可是小姐，咱們方才這樣說話，外頭肯定是聽得到的……”

方才們并未刻意放低聲音，外頭哪怕聽不清們到底說了什麼，但總歸是能聽到屋傳來的些許靜的。

是想提醒喬念，這謊話說不通。

林夫人不可能不知道喬念已經醒了。

只是聽完凝霜的話，喬念卻只淡淡回了一個字，“嗯。”

這下，凝霜便明白了。

于是欠行了禮，“那小姐好好休息。”

說罷，便是出了屋去。

房門被關上，屋莫名就顯得有些昏暗。

喬念手中的杯盞一下又一下地輕輕砸在桌面上，細微的聲響充斥著整間屋子，卻又明明顯得這屋子空，冷冰冰的。

也不知道自己就這樣坐了多久。

只知道凝霜回來時候，一臉為難，“小姐，夫人說今日見不到你是不會走的。，還讓奴婢將這個拿給小姐您看。”

凝霜說完，便將手中的一個小小的紅包袱送到了喬念的面前。

喬念不知這是什麼，手接過，打開，卻不想一個小小的白白的東西突然從紅包袱里掉落了下來。

竟是顆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