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羨淡淡搖頭，證實了黎憂的猜測。

黎憂嘆了一口，「等下午我見了喬氏再試探一下吧。」

「不過，孫將軍之死，孫夫人是一點都不難過，看著心還不錯。」

楚君羨挑眉，「嗯？」

葉氏在大門口的傷心，可是人人都有看到了。

黎憂歪了一下腦袋，「孫夫人髮髻上的玉簪雕刻的是蟬戲珠，那是京城寶慶樓前兩日才推出的新款式，還有的鞋子雖是素，但鞋面卻是江南新出的流錦，鞋頭還鑲嵌著碩大漂亮的珍珠……」

一個剛死了丈夫的人，悲痛加之下，還能有心打扮自己嗎？

更別說孫氏竟還關注著京城時下最新款的珠寶樣式了。

黎憂眼中看到的孫夫人就是一副「升發財死老公」的喜慶模樣。

的傷心全是做戲，流於表面的。

黎憂緩緩道：「要麼是孫夫人真的恨了孫將軍，要麼就是早對孫將軍的死有所準備，所以也沒必要難過的。」

楚君羨挲著手裡的茶杯，還沒說什麼，暗衛就來求見。

「殿下，太子妃。」

暗七單膝下跪，呈上一個木匣子。

「錦衛探查到，十月二十九，也就是孫將軍暴斃的那夜，孫夫人曾吩咐下人理掉一個匣子。」

只不過那下人是個頭的，見匣子實在，還裝有香料，便起了貪婪之心，將匣子私藏起來，謊報葉氏說理了。

這兩日見府里糟糟的，誰也沒關注，就地把匣子拿到永平府下的小鎮去死當。

如果不是錦衛切關注著孫府的一舉一，不放過任何蛛馬跡，也不會發現那下人的行蹤。

「香料？」

黎憂看了看那匣子，但沒自作主張，而是向楚君羨。

「可試過？」

其實楚君羨不問也知道，如果有問題，暗衛絕不敢呈到他，或是說黎憂的面前來。

暗七回道：「殿下放心，無毒。」

楚君羨微微頷首，暗七很有眼地把匣子放到太子妃的面前。

黎憂打開匣子，裡面放著一個個香爐樣式的銅盒，盒蓋刻著喜鵲登枝的花紋，還鑲嵌著寶石，極為。

這樣做工的香盒在權貴中不算過於貴重，但也算稀奇，一般人哪兒捨得扔？

而且喜鵲登枝？

「這盒香料不會是孫將軍送給孫夫人的吧？」

暗七道：「太子妃所言不錯，是孫將軍給孫夫人的聘禮。」

黎憂：「……」

葉氏這得多恨啊，才要連聘禮都扔了？

不對！

黎憂旋開銅盒，用一個小勺子舀了一點香料，正想垂首去嗅，楚君羨握住的肩膀，阻止。

抬眸迎上他幽深的視線，輕輕一笑，「殿下放心，我有分寸。」

楚君羨薄微抿，到底沒阻止。

「沉香、白檀香、青木香、甘松香……」

黎憂頓了頓，還有，「麝香和零陵香。」

其他分便罷了，但這麝香和零陵香……

即便黎憂不說盡，見慣了後宮各種暗手段的楚君羨怎麼會不知那兩味香的作用。

「臣妾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據古方十香丸改造的，平日屋或用此香薰，能使人口及均香，還有容養之效。」

只不過這種麗是需要代價的。

黎憂呢喃，「難怪孫夫人嫁給孫將軍多年都不孕的。」

怕是除了夫妻越來越冷淡，更重要的是，葉氏的早被這香給禍害得懷不上吧？

「孫敬忠何至於此呢？」

縱然他於國再有貢獻，也無法讓黎憂不心生厭惡。

這種男人，太渣太狠了。

何況，當年不是他自己死乞白賴要娶葉氏的嗎？

飯吃，說的就是這種大渣男了。

楚君羨劍眉蹙，顯然對這個從前的下屬待髮妻的狠心作為完全看不上。

黎憂搖搖頭，「連齊家都做不到，就算再有能力，後院起火，家宅不寧，到最後連命都搭上了，有再大的抱負又能如何？」

楚君羨不語，也是贊同的話。

只是，到底孫敬忠曾經對他也算忠心，為他辦過不實事，如今人已死，太子殿下也不想過多去論他的私德。

楚君羨手將匣子合上，讓暗七帶下去，不許再多接了。

第61章 給他繼續裝

小蝶端著水過來給太子妃淨手。

黎憂邊洗手邊問：「殿下對這事有什麼想說的嗎？」

楚君羨沒多想，只道：「若無意外，孫敬忠的死應該就是他夫人的手筆了。」

不說葉氏必備太多殺人機，單單在孫敬忠暴斃當夜讓人理掉這匣子香，就已經能說明一切了。

當然，斷案不是只靠猜測的。

只不過，證據、抓人、審訊、定案並不需要太子爺來做。

既然與滇州戰事無關，只要他想，現在就能讓錦衛抄了孫府，徹查孫敬忠之死。

「大人。」

范千戶在門口求見。

「進來。」

「大人，忠義侯世子來了孫府，想見您。」

等范千戶離開，黎憂放下手的帕子，不解地看向楚君羨，忠義侯世子？

他來孫府幹什麼？

還想來見楚君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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