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妏如遭雷擊,看著母親平靜下來的神,久久不能言語。
聶槃走到窗前,著薛琮與妻子墓所在的山崖方向,在心底又重複了一遍那句話。
有些東西,是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去爭取的。
而這個活下來的人是。
水上仙閣,課程暫時告一段落,大家從殿出來,只有薛寧和秦江月沒。
薛寧本沒將慕妏的曲放在心上,有點疑,等人都走了,才去問秦江月。
「我今日聽你講道,有點不明之。」攤開掌心,給下了高臺在邊落座的秦江月看,「你說我與秦白霄對局,誰勝算更大?」
秦江月看著的手,公正道:「白霄。」
「是了,可我之前與他手幾次,雖也有他拘著的可能,但我總有種覺,我能勝他。」
摘下手上的玉扳指給他:「還有這個也該還你了,我現在沒事兒了。」
秦江月沒接,薛寧就執起他的手,仔仔細細給他戴好。
「師尊也不能太毫無保留,你若不好了,我也不會好的。」薛寧念叨著,「你要保護好自己。」
秦江月:「別師尊。」
薛寧抬眼眨了一下:「為何不能?你教習我們一場,我們都算得上你的弟子,師尊沒問題。」
「其他人可以,你不行。」秦江月堅持,「不能師尊。」
薛寧頓了頓,拖長音調:「哦……我明白了。」
突然湊近,在他額頭劍印上親了一下。
「師尊就不能做這個了,對嗎?」薛寧小聲道,「我懂的,師徒不倫,天理不容嘛……」
話是這麼說,可撲進秦江月懷裡,又喊:「師尊可對我的疑有什麼見解?」
秦江月儘量忽略師尊帶來的不適和忌,認真思忖道:「猜測不盡詳實,改日你們真正手打一次,便知究竟如何。」
勝負分出,若真贏了,為一個木靈法修,打贏唯一可以級對戰的劍修,就真得好好考慮一下,是秦白霄太廢了,還是薛寧上有些其他機緣。
這件事也不著急,等學完了手中法再說也不遲。
薛寧點點頭:「那還得勞煩師尊安排他與我對戰,且要他別留手,認真打。」
秦江月真的聽不下去了。
克制的理智與親近的本能在他心中激烈鋒。
「我會安排。」他結上下一,注視著問,「『師尊』也是趣嗎。」
有了師兄這個趣稱呼在,師尊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了。
薛寧噗嗤一聲笑了。
好好打量了一下今日的秦江月。
因是教授課業,他今日打扮甚是素淡。
木簪墨發,銀黑袍,通無任何錦繡,簡單素淨到了極致。
相較於完全做凝真君的時候,現在的他氣質更接近冰冷,是秩序井然的。
他上臉頰的手指修長白皙,骨節恰到好,既不顯得過大狂,也不秀氣如子。
「我還以為師尊不會明白呢。」薛寧故意近他,看看周圍,「師尊要在這裡親我嗎?」
「師尊在這學堂中明明白白地向我維護我,也能在這學堂之中與我有之親嗎?」
一句一個師尊,喚得秦江月額頭青筋直跳。
他蹙眉往下來,眉眼凜冽,盛麗耀,抑冷肅的眼神能看穿一切,令世間一切的污穢無所遁形,卻不能懷中肆無忌憚的薛寧安分一點兒。
「師尊不敢,我卻敢。」
薛寧這話說得含糊,因為已經咬住了大人的,像是要剝開他清冷的冰殼,用自己炙熱的火焰將他引燃。
可惜最後還是沒有在這裡得逞。
回了臥房,複習今日課業的時辰也被剝奪,憂慮明日的考校,催他快些,秦江月乾脆就一邊行事,一邊幫複習。
一個一個問題丟下來,薛寧回答得斷斷續續,言不由衷,腦子混,簡直……
簡直比師尊這個稱呼更像是某種趣。
薛寧:「……」輸了,完全輸了。
次日課上,薛寧照例被秦江月提問,每次提問,人垂目凝著,都能讓回想起昨天是如何在床榻上被迫回答他的問題,如何控制不住聲調。
面紅耳赤地答題,秦江月微微頷首,稱讚道:「難為你都記住了。」
……真是夠了。
薛寧匆忙落座,呼吸有些急促,旁邊的秦白霄有些不解地看過來:「你不舒服?」
后座的銀心也是頗為擔心:「怎麼臉這樣紅?可是修煉哪裡出了岔子?你與仙尊一起,該是不會出什麼岔子的啊。」
……那是!怎麼會出岔子呢!好得很!
薛寧使勁了臉,再去看臺上的秦江月,他手握卷籍,從這個角度,能看到他清淡掃來的視線。
絕對看見他笑了!雖然稍縱即逝,但看見了!
可惡!
下了課薛寧就跑出去了,愧的。
秦白霄有些地方沒聽懂,拿了卷籍去問秦江月,秦江月便也沒立刻來追。
這裡很安全,可以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奈何薛寧出來沒多遠,就遇見了不想遇見的人。
轉就要走,慕不逾不得不橫擋在面前,還要閃開,慕不逾無法,只得抓住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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