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一張張麗的面龐上，出了驚詫之。

“天……”

康貴人道：“尋幽所言不虛，真的是柳貴人假孕陷害！”

柳貴妃這回算是看明白了，嫌棄地用帕子捂住了鼻子，看柳如煙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譏誚道：“大過年的，柳貴人這是唱的哪一出？”

周貴人向來唯柳貴妃是從，當即幫腔道：“這個毒婦的心思也太深了，真人害怕！陛下就該把打冷宮賜死才好，免得以后再害其他人！”

南宮玄羽卻只覺得腦海里“轟”的一聲，有片刻的空白，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

他的僵無比，百般滋味涌上心頭，愧疚和虧欠像洪流般襲來，心臟似乎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讓他悶痛得不過氣來。

高高在上的帝王，向來只有別人畏懼他的份。可這一刻，他竟不敢轉去面對沈知念……

“呵……”

一道充滿破碎的凄笑聲傳來，沈知念緩緩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淚花，蒼白得沒有一：“陛下現在可以相信嬪妾了嗎？”

沒有歇斯底里地質問，也沒有傷心絕地控訴。只是用最平靜的語氣，問出了這句話。

可越是如此，越讓人心慌……

南宮玄羽僵地轉，看著沈知念眼底破碎的芒，后悔和愧疚織在心頭，上前將扶了起來：“是朕錯怪你了……”

沈知念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平靜地將自己的手了回來。

南宮玄羽覺，他的心好像也跟著空了一塊……

此時此刻，帝王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沈知念和其他妃嬪的不同。

如果心中在意的是份、地位，沉冤得雪，應該欣喜若狂，期待他給出補償。可的神，依舊是萬念俱灰的冷漠。

因為深著他，今天卻徹底傷了心……

柳貴妃不想看帝王對別的人上心的樣子，厭惡道：“陛下，既然真相已經大白了，唯有嚴懲這個賤人，才能讓大家明白宮規森嚴！”

帝王猛然轉怒視著柳如煙，眼底殺氣騰騰：“賤婦！你好大的膽子！”

李常德立即對旁邊的小太監道：“太和殿偏殿的床，也是能躺的？！”

兩個小太監十分上道，上前一左一右將柳如煙扯了下來。

此時的柳如煙，月白的子上滿是跡，發髻散不堪，纖纖十指上還散發著惡臭。

如此狼狽丑陋的模樣，和之前弱麗的樣子，形了鮮明的對比。

即便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局，又輸了，還輸得徹底！

然而柳如煙的外表弱可憐，心卻極其堅韌。哪怕到了這一步，也沒被徹底打倒。

要想辦法保住自己的這條命！

只要活著就還有希！

“陛下，嬪妾承認，此次確實是嬪妾犯了大錯……可嬪妾也是因為、因為太您了啊……”

“您本來十分寵嬪妾，但自從沈知念出現后，您的目就都被搶走，再也看不到嬪妾了……”

“嬪妾每晚在漪瀾閣獨守空房，真的好冷啊……可比寒冷更讓人難捱的，是嬪妾對您那無法抑制的思念……”

“所以、所以嬪妾就想，是不是只要沈知念消失，您就會像以前一樣寵嬪妾了？”

“嗚嗚……陛下，嬪妾固然有錯，卻也只是錯在太您了啊……”

沈知念聽著柳如煙泣般深的話語，在心中冷笑了一聲。

這條毒蛇倒是聰明，到現在還能冷靜下來想破局的方法。

畢竟柳如煙如果是因為心腸歹毒，才使毒計陷害沈知念，帝王絕容不下。

可是帝王得太深了，所以陷了瘋魔，控制不住心的嫉妒，想奪回帝王的心。縱使罪無可恕，也有可原。

畢竟哪個男人忍心怪一個，自己到了骨子里的人？

只可惜……柳如煙輸就輸在，不夠了解南宮玄羽。

帝王跟普通男人不一樣，向來是之其生，恨之其死！

為天子，他從來不缺子的慕。

宮嬪的，對他來說就像是茶水、點心般尋常的東西，毫不值錢。唯有他在意的人，才能在上打他。

所以，聽到柳如煙的這番話，南宮玄羽不僅不，還覺得十分惡心。

“你朕，所以你要做一樁樁，一件件惡事？”

“你朕，所以你要假孕陷害旁人，試圖置于死地？”

“你這樣如毒蛇般的，朕可承不起！這個字從你里說出來，都是一種玷污！”

周貴人趁機落井下石：“可不是。”

“尋幽剛才都說了，從前的尋梅是聽了這個毒婦的指使，說不定康貴人小產，也是被謀害的！”

看出帝王了殺心，柳如煙眼底有慌之一閃而逝，跪在地上抓著南宮玄羽的袍角，痛哭道：“陛下，嬪妾沒有！嬪妾真的沒有……”

“嬪妾對您真的是一片真心啊，陛下！”

“嬪妾真的知道錯了，求您看在往日的分，和嬪妾父親任揚州知府的這些年，一直兢兢業業的份上，饒嬪妾一命吧……”

如果是以前的柳如煙，有著絕的容貌和無與倫比的弱氣質，做出這副姿態，確實引人憐惜。

然而現在的，模樣太過狼狽了，讓人看到了只覺得厭惡。

良妃嘆了一口氣，上前溫聲勸道：“陛下，柳貴人確實罪無可赦，可臣妾聽說揚州遭了災。柳貴人的父親是揚州知府，如果您在這時賜死了，恐怕不利于揚州的安穩。”

“為了大局著想，陛下不如小懲大誡，就留一命吧。如此也能讓揚州的百姓，念陛下的仁德。”

沈知念眸一冷。

過去一直覺得看不良妃，此刻心里卻有數了。

滿宮的人，誰不是多多都與旁人有些齟齬？偏偏良妃的風評十分之好，對任何人都寬容溫和，實際上就是黑白不明。

面對作惡之人，能表現寬和；出現了害者，也能趕送溫暖。

就是對誰都沒有真心，到撈人，踩著害者的，標榜自己的仁善。

哪怕是廟里供著的菩薩，還知道懲戒惡人呢。真正寬和大善的人，可不會像這樣是非不分。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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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對良妃的評價，引用自讀者“春末***最好”的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