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孟嬪的膽子再大，也不敢在柳太后面前放肆，只得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

眼睜睜地看著，沈知念被扶到了柳太后下首的位置落座，卻無可奈何。

袁嬤嬤高喝道：“請孟嬪娘娘行禮！”

所謂六肅大禮，便是三跪三拜。

孟嬪不敢有一馬虎，恭敬地起又跪下，如此重復。

只不過……明明是在給太后娘娘行禮，可見沈知念好端端地坐在那里，竟有一種是在跪拜對方的覺……

這讓孟嬪氣得夠嗆，卻又不敢表現出來，不在心中更為記恨沈知念。

終于，所有繁瑣的禮儀都結束了。

孟嬪在春鶯的攙扶下起落座。

柳太后和悅道：“你們二人晉升嬪位，又懷龍嗣，日后定要同心協力伺候帝王，為大周延綿子嗣。”

沈知念和孟嬪同時起行禮：“臣妾謹遵太后娘娘教誨！”

這個曲過后，柳太后賜下賞賜，便借口自己乏了，讓們離開了。

兩人的影消失后，袁嬤嬤站在柳太后后，輕輕為著肩膀：“太后娘娘，老奴看那個孟嬪一小家子氣，難怪是小門小戶出。即便懷了皇嗣，又被陛下提拔，也上不了臺面。”

“倒是嬪，打扮得宜，進退有度。雖說出也不高，可那通的氣度，是孟嬪遠遠比不上的。”

柳太后譏誚地笑了笑：“孟嬪要不是懷了皇嗣，恐怕皇帝早就不記得是誰了。提拔，也只是怕單單擢升嬪一人，太顯眼了。”

“竟還想跟嬪相比，簡直不知所謂！”

袁嬤嬤點點頭：“哪個妃嬪到慈寧宮來，不是戰戰兢兢的。嬪卻不卑不，完全不似普通妃嬪。”

“老奴瞧著，的確是個不簡單的，定能替貴妃娘娘掃清前路的障礙！”

“只是……老奴不明白，娘娘既然要用嬪，為何還要故意在孟嬪面前上眼藥？”

柳太后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孟嬪雖一小家子氣，可終究懷著皇嗣，小瞧不得。若嬪和聯手，宮里還有誰能制衡們？”

“哀家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袁嬤嬤恭敬道：“老奴明白了。”

太后娘娘可從來沒有放松過，對嬪的警惕。

……

沈知念依舊是坐著柳太后安排的轎輿，到了慈寧門，才換乘自己的暖轎。

孟嬪卻一直是步行，雖說距離不遠，可這樣的區別對待，還是讓心中極為不忿。

按規矩，沈知念和孟嬪要先去拜見帝王，再去拜見姜皇后，流程才算全部走完了。

但小徽子剛剛過來傳話，陛下此刻在皇后娘娘那里，們直接去坤寧宮就行。

肖嬤嬤走到暖轎旁，低聲道：“娘娘，太后娘娘此舉，雖說是為了替貴妃娘娘拉攏您，但未必沒有挑撥您和孟嬪的意思。”

沈知念慢悠悠的聲音從里面傳來：“本宮知道。咱們那位太后娘娘，可是千年的狐貍了，一個小小的舉，便包含著好幾層目的。”

“既然希本宮與孟嬪不睦，那本宮就順的意。”

反正從一開始，孟嬪就站在了的對立面。

很快，兩人就到了坤寧宮。

高云懷進來稟報：“陛下，皇后娘娘，嬪娘娘和孟嬪娘娘已經在外面候著了。”

這還是上次不歡而散后，陛下第一次踏進坤寧宮的大門。

然而姜皇后明白，帝王并不是為了看，只是恤嬪的腳傷了，不想讓對方多往養心殿跑一趟。

正因為明白，姜皇后的一顆心才像泡進了冰窖里，凍得止不住地發寒。

明明才是陛下的發妻，陛下不把放在心上，卻如此偏寵一個嬪位……

心中再酸，姜皇后也得拿出中宮的氣度，讓陛下看到的賢德。

撐著神含笑道：“外面冷，兩位妹妹懷六甲，了寒就不好了，快請們進來！”

“是！”

進了室，沈知念和孟嬪按規矩行禮：“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目瞥到那抹明黃的角，孟嬪的心忍不住快速跳起來。

唯一讓姜皇后到暢快的就是，嬪再寵，也只是妾妃。晉升這樣的大日子，也得給自己行三拜三叩的大禮！

端坐在位上，居高臨下地著沈知念，心中溢出了一抹冷笑，十分期待！

然而誰知道……帝王卻在此時道：“嬪腳傷還沒好，免了那些繁雜的禮儀，坐吧。”

菡萏和芙蕖立刻一左一右，將沈知念攙扶起來了。

“臣妾謝陛下恤。”

孟嬪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為什麼需要行大禮的，永遠只有一個？！

姜皇后的面也有一瞬間的難看，但很快就重新出了笑容：“臣妾也憐惜嬪，只是祖宗法度不可廢。陛下此舉恐怕不妥……”

南宮玄羽冷冷地看了一眼：“母后知道嬪子不方便，都免了行六肅大禮，皇后卻不依不饒。是覺得自己的規矩和架子，比母后還大？”

姜皇后心頭一沉，連忙躬請罪：“臣妾不敢！”

“既不敢，便不要再說那麼多廢話！”

姜皇后險些維持不住端莊的笑容，心頭越發苦……

自從蘇合丸的事過后，陛下便越來越不顧的面了……

得不到陛下的真心就算了，現在連陛下的敬重都沒有了，這個皇后做得還有什麼意思？

高云懷在旁邊看著，心疼不已，卻沒有任何辦法。

都怪嬪這個賤人！

若不是狐了陛下，陛下和娘娘的關系，怎麼會惡化這樣？！

他低下頭，掩蓋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殺意！

孟嬪忍著憋屈，獨自一人行了大禮。

流程結束，帝王多一刻都不愿意在這里停留，起道：“都回去吧，別打擾皇后養病了。”

“臣妾……恭送陛下……”

姜皇后的晃了晃，眼底涌起了一抹酸意。

不打擾養病是假，不想看到是真。

他們是年夫妻，最終竟走到了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