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恕罪！”

“微臣們已經盡了全力，可孟嬪娘娘在冰冷的池水里泡得太久了，皇嗣還是沒能保住……”

“娘娘……娘娘小產了……”

南宮玄羽的心倏忽一痛，大步往里面走去。

沈知念跟其后。

房間里充斥著濃郁的腥味，孟嬪再次陷了昏迷之中。

太醫們跪了一地，見帝王進來，臉上都出了惶恐之：“微臣們無能，請陛下恕罪……”

唐川低著頭，眼神冷。

嬪娘娘心善，即便屢次被孟嬪誣陷，依舊不忍心對胎兒下手。

他雖然覺得孟嬪不該活在世上，礙嬪娘娘的眼。可他全家的命都是嬪娘娘給的，他早就說過，要唯嬪娘娘馬首是瞻。

既然嬪娘娘不想沾染殺孽，那他就乖乖聽的話。

沒想到老天有眼，他并未出手，孟嬪的孩子就自個保不住了！

看著床上鮮紅的跡，南宮玄羽的心越發痛起來。

他又失去了一個孩子……

可帝王明白，此次的事是人為，與這些太醫無關。

想到姜皇后，南宮玄羽眼中燃起了熊熊怒火，目擇人而噬！

他本不想在這個時候姜皇后，若孟嬪的孩子保住了，今天發生的事便可大事化小。但好好的龍胎沒了，此事無論如何都瞞不住了。

看著孟嬪蒼白的臉，南宮玄羽對是又不喜，又覺得可憐。

雖說孟嬪懷著孕，不好好在房間里養胎，閑著沒事跑到荷花池邊干什麼？可歸結底，罪魁禍首還是皇后！

最終，南宮玄羽沉聲道：“好好照看孟嬪的子，勿讓落下病。”

“是！”

帝王心中滿是怒火，此刻也顧不上沈知念了，囑咐李常德小心將送回鐘粹宮，他則怒氣沖沖地往坤寧宮而去！

沈知念回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命小明子去打探消息。

高云懷是坤寧宮的掌事太監，在后宮向來得臉，就連一些低位宮嬪見到他了，都得客客氣氣。

他居然陡然間，被陛下親自下令投了慎刑司。

這個消息一傳開，瞬間在后宮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得知原因是高云懷不小心沖撞了陛下，眾人更疑了。

且不說高云懷在皇后娘娘邊當差，怎麼可能這麼不謹慎。就算他真不小心犯了錯，陛下顧及皇后娘娘的臉面，也不會如此嚴厲地罰高云懷啊！

妃嬪們原本還很困，命心腹去打探。得知孟嬪小產的消息后，所有人都將這兩件事聯系到了一起！

難不孟嬪小產，跟高云懷有關？

高云懷做的，和皇后娘娘做的有什麼區別？

一時間，后宮震，無數人心思各異！

“你說什麼？！”

一向端莊溫和的良妃，此刻竟失手打翻了茶盞。

滾燙的茶水澆在上，都顧不上疼痛，焦急地問道：“孟嬪妹妹小產了，皇嗣沒保住？！”

若離的臉同樣難看：“此事已經在宮里傳開了，千真萬確！”

“孟嬪真是沒用，懷孕快四個月，胎相早就穩固了，還能把孩子弄掉！”

“不過聽說此事，是皇后娘娘邊的高公公所為，陛下已經怒氣沖沖地去坤寧宮了！”

聽到這里，良妃的臉似乎緩和了一些，但很快就換上了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去永和宮，本宮要去看看孟嬪妹妹。真是可憐見的……”

“是！”

……

延禧宮。

雪嬪看著窗外的宮墻，清冷的眉眼間，出了一抹唏噓之。

“孟嬪此次雖然是被人所害，可明知道深宮驚險，卻依舊得意忘形，別人才有了害的機會。”

“有人小產傷了子，便再也懷不上了，做夢都想要一個孩子；有人得上天眷顧，一朝懷有孕，卻不知惜福。”

虞梅的眼眶紅了，心疼道：“娘娘，您看開些……”

“看開？”

雪嬪凄楚地笑了笑，如同湖面上破碎的冰花：“剛嫁給陛下的時候，他對本宮那麼溫，那麼好。好到讓本宮以為，陛下是真的喜歡我……”

“可直到鄴城被真人圍攻，陛下明知道我的家人危在旦夕，但為了不被先帝忌憚，不肯出手相助。本宮才明白，自己在他心里或許有幾分分量，卻完全比不上皇權霸業……”

“自那以后，本宮就看了，男人是靠不住的。只有和自己脈相連的孩子，才是屬于自己的。”

“本宮也不知道，上天為何要對本宮那麼殘忍，連做母親的機會都要從本宮這里奪走？”

說到這里，雪嬪白皙的臉上，流下了兩行清淚：“本宮真的很羨慕孟嬪、嬪和周貴人，能擁有一個孩子。”

“卻沒想到，皇后容不下……”

虞梅小心翼翼地問道：“您也相信此事，是皇后娘娘指使的？”

雪嬪眼底閃過了一抹譏諷：“類似的事，做得還嗎？”

“當年在潛邸，多懷孕的側妃、侍妾，不是意外小產，就是胎死腹中。就連好不容易生下來了的大皇子和二皇子，也年夭折。”

“雖然誰都沒有證據，也沒有懷疑到皇后上，可本宮心里一清二楚！皇后……太毒了！”

虞梅嘆了一口氣，有些擔憂：“孟嬪娘娘的孕都快四個月了，還是出了這樣的事。希嬪娘娘和周貴人，能順利生下孩子吧……”

雪嬪起道：“本宮雖厭倦了后宮的爭斗，不想摻和那些腌臜事。可本宮是失去過孩子的人，不希再有其他人，落到和本宮一樣的境地。”

“皇后的歹毒……該到此為止了！”

虞梅關切地問道：“您是想護嬪娘娘和周貴人一把？”

雪嬪的目淡若冰霜，仿佛早已看一切：“們一個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一個被貴妃娘娘納了羽翼之中，哪用得著本宮護著？”

“本宮只是不想皇后再繼續作惡了。”

“當年的那件事，本宮忍了那麼久，是時候跟皇后清算一番了！去坤寧宮！”

虞梅心中一凝：“是！”

原來娘娘看起來像數九的寒冬，不關心后宮的春意盎然，但從未忘記過曾經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