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皇后心中最看重的,除了后位和家族,就是賢德的形象。
南宮玄羽這番話,如同誅心!
果然是年夫妻,知道刀子往哪里捅才最痛!
姜皇后心中一陣陣痛,越發無力,跪坐在了地上。
蒼白的臉上卻依舊是平靜之,抬頭直視著帝王憤怒的目,緩緩道:“臣妾一直在坤寧宮養病,從未指使過高云懷作惡。”
“若不是陛下告訴臣妾這些事,臣妾就不知道,高云懷的膽子竟這麼大,背著臣妾犯下了這麼多死罪!”
說到這里,姜皇后深深跪伏下去:“臣妾的子不爭氣,實在沒有力管理宮人,下不嚴,這才導致孟嬪小產,請陛下降罪!”
三言兩語,姜皇后就將所有罪責,都推到了高云懷上。
雖說整個后宮,沒有一個人會相信這份說辭。可是國母,家世顯赫,父親、叔伯、兄弟都在朝中居要職,把控著半個朝堂!
沒有明晃晃的證據,別說其他妃嬪了,就連陛下都不能輕易置。
所以,就算他們不相信,又如何?
殊不知越是如此,帝王心中的殺意越濃!
君王枕側,豈容他人酣睡?!
大周是他的江山,不是鎮國公的!到了這種時候,皇后竟還仗著家世,有恃無恐!
“你是覺得朕查不出證據,還是覺得就算有了證據,朕也不敢將你怎麼樣?!”
姜皇后語氣惶恐:“臣妾不敢!”
“可臣妾真的沒有指使高云懷,謀害孟嬪的皇嗣。陛下,您不能因為一個奴才自作主張,就給臣妾扣上這樣的罪名啊……”
知道自己辯解的話,帝王一個字都不會相信,反而還會覺得可笑無比。
但姜皇后沒辦法。
這些事,絕不能承認!
只要不承認,高云懷那里又沒有招供,罪名就無法坐實。
罪名不坐實,陛下哪怕再憤怒,也要給這個國母留一余地。
南宮玄羽龍袍下的手指握起,手背上的青筋一暴起,漆黑幽深的眸子里,醞釀著狂風暴雨!
為帝王,只要懷疑一個人,南宮玄羽有一千種方法查出證據!
比如命人將坤寧宮的宮人,都拖去慎刑司嚴刑拷打!就算高云懷對皇后忠心耿耿,寧死不招。坤寧宮有這麼多人,皇后的心腹里,總能找到一兩個骨頭。
可現在,哪怕南宮玄羽再憤怒,再想置姜皇后,他也不能這樣做。
因為一旦大干戈,將姜皇后做過的惡事,全部查出確鑿的證據。無論是后宮還是前朝,定國公府的人都會瘋狂向他施,力求廢后!
鎮國公手中的兵權,他還沒有拿到。皇后一旦被廢,為了保全家族,鎮國公府必反!
屆時,且不說他登基以來的種種布局,全部功虧一簣。戰爭起,便是百姓流離失所,生靈涂炭!
他是帝王,不能因為一時之氣,讓本可以兵不刃解決的事,鬧到尸橫遍野的地步。
所以……嬪鞋子里的針,孟嬪小產的事……只能查到高云懷上為止了!
登基這麼久,南宮玄羽已經習慣了站在無人之巔,此次是這位年輕的帝王,第一次會到憋屈的覺……
正因為如此,他集中皇權的決心,越發堅定!
終有一日,他會將大周數百年來,桎梏著皇權的兩座大山,全部除去!會為真正的實權帝王!
不管是朝堂還是后宮,再也無人能左右他的想法,他再也不需要忌憚任何人!
南宮玄羽逐漸收斂了眼底的冷芒和殺意,語氣已經恢復了平靜:“……既然皇后說這些事,都是高云懷背著你所為,你并不知,朕便信你!”
“起來吧!”
姜皇后一直都明白,前朝后宮息息相關。只要鎮國公府一日不倒,父親依舊手握大權,哪怕犯了再大的錯,陛下也不會真把怎麼樣。
明白歸明白,可面對著帝王的質問,姜皇后心里說不發怵是假的。此時此刻,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臣妾……謝陛下信任!”
姜皇后上的裳已經被冷汗打了,癱在地上,渾使不出一力氣。因此沒有注意到,帝王眼眸深閃過的殺意!
他再不喜孟嬪,腹中的皇嗣也是他的孩子!
姜皇后殺了他的孩子,又對他真心心悅的嬪出手,帝王豈能容?!
他的確不能在此時廢后,卻能讓姜皇后“病逝”!
反正本就病重,就算因病亡,鎮國公府也不會起疑。
不過……孟嬪小產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如果他剛置了高云懷,姜皇后即刻就病逝了,傻子都看得出其中的不對。
只能再緩一兩個月,待事平息。
皇后……好好珍惜這最后活著的時吧!
南宮玄羽起,冷冷道:“朕會將高云懷的三族,全部斬!他本人……則凌遲死!”
“皇后可有什麼要說的?!”
姜皇后的心頭止不住地發涼,控制不住開始抖……
高云懷對忠心耿耿啊!
雖然將他視為棄子的那一刻,就知道他必死無疑。可姜皇后從未想過,高云懷將以這麼慘烈,這麼痛苦的方式死去……
但一句求的話,都不能為他說,反而還要出笑容道:“高云懷,罪有應得。陛下……圣明!”
至,還是高高在上,風無限的皇后!高云懷……也算死得其所!
南宮玄羽的角浮現出了一抹譏誚,不再看姜皇后一眼,大步往外走去。
這時,小徽子進來通傳道:“陛下,雪嬪娘娘求見。”
帝王一直都知道雪嬪心里對他有怨,因此把自己封閉起來了,不僅看淡了他的寵,也不怎麼跟其他人來往。
除了固定的請安,這還是第一次主來坤寧宮。
別說南宮玄羽詫異了,姜皇后也十分不解。
到現在都沒有其他妃嬪過來,肯定是陛下的意思,不想將今日的事鬧得無法收場。
雪嬪向來明哲保,這時候到坤寧宮湊熱鬧,總不會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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