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玄羽一生見過許多人。

無論是權傾朝野的鎮國公和定國公，還是家世顯赫的姜皇后與柳貴妃，亦或是他真正心悅的嬪。面對他時，都覺得伴君如伴虎。

可每次見到文貴人，的態度雖然恭敬，卻沒有從骨子里出來的，對皇權的敬畏。

的恭敬，只是浮于表面。

這一點，帝王從未在任何人上看到過。

正因為稀奇，所以南宮玄羽并不覺得冒犯，反而有些新鮮。

“起來吧。”

姜婉歌抬起一張掌大的小臉，笑起來時眼睛彎了月牙，一雙眸子清澈無比：“謝陛下！”

南宮玄羽走到主位落座，眸沉沉，讓人看不他的緒：“平常人第一次和朕單獨相，皆戰戰兢兢，你的膽子倒是大。”

姜婉歌心想，這不是廢話嗎？又不是在封建時代長大的，即便為了適應這個世界，不得不對上位者客氣，可心態和古代人終究不一樣。

面上，卻出了一抹清麗俗的笑容：“初見陛下那日，嬪妾說和陛下是‘白首如新，傾蓋如故’，陛下因此全了嬪妾。從那以后，嬪妾就在心中將陛下視為了知己。”

“宮嬪確實敬畏陛下，可嬪妾卻不會害怕自己的知己。”

姜婉歌在賭。

因為據多年看小說的經驗，當所有人都懼怕帝王的時候，有一個人卻不怕，一定能功引起帝王的注意。

當然，這個度要把握好。要是真敢對帝王不恭敬，在他面前大呼小，恐怕下一秒就被人拖出去砍了……

帝王輕笑了一聲：“你和昔日的姜妃，倒是不一樣。”

雖然姜婉寧的結局，和書里寫的不同，但姜婉歌早已從墨韻口中，知道了對方的經歷。

當然不會像姜婉寧那麼蠢，不然豈不是活不過三章？

姜婉歌俏皮地朝帝王眨了眨眼：“嬪妾就當陛下是在夸嬪妾了。”

這時，墨韻、紙影、筆意和硯，奉了茶水和小食過來。而且一個個臉上都化了致的妝容，打扮得花枝招展。

姜婉歌的臉一沉！

雖然不準備阻止這四個宮往上爬，但沒打算讓們搶的風頭啊！

都沒吩咐過，誰讓們自己進來的？！

姜婉歌心里雖然火大，卻也不會傻到當著帝王的面責罵宮人，只是眼神越發冷冽。

墨韻、紙影、筆意和硯沒看，爭相在帝王面前，展出自己最的一面。

“陛下請喝茶！”

“晚膳距現在已經過去了幾個時辰，陛下跟小主說了這麼久的話，肯定了吧？可以嘗嘗這碟桂花糕。”

姜婉歌的臉更黑了！

南宮玄羽本覺得，這個文貴人的子有幾分趣味，中有墨水，也和他說得上話。

沒想到雅文苑的宮，一個個心思這麼多，就差把勾引他寫在臉上了，簡直烏煙瘴氣！

怎麼？們是認為，他看到一個貌的宮，就要納為嬪妃嗎？

然而他本就是抱著目的抬舉文貴人，自然不可能在這時拂袖而去。

最終，南宮玄羽只是冷冷掃了墨韻們一眼：“這里不需要你們伺候，都給朕下去！”

墨韻咬著，心中有些不甘，卻又不敢違抗帝王的命令。

四人齊聲道：“……是。”

姜婉歌的心總算好轉了一些。

看來書里說得不錯，帝王雖然喜歡貌的嬪妃，可更注重涵。有一副好皮囊，是不了他的眼的。

等回頭，再收拾這幾個不安分的宮！

正事要。

姜婉歌起往窗邊走去，含笑道：“陛下送了嬪妾那麼多禮，嬪妾卻沒有什麼能回報陛下的。所以嬪妾準備了一點小小的心意，請陛下觀賞。”

隨著姜婉歌推開窗戶，一盞盞明亮的孔明燈，悠悠升了起來，在夜空中如星辰般璀璨。

看到南宮玄羽的目被吸引過來，繼續道：“嬪妾作了一首詩，請陛下賞析。”

姜婉歌像溪水般清澈的聲音，緩緩響起：“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人有悲歡離合，月有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①”

“今夜雖不是月圓之時，嬪妾也希自己進宮后，能像月亮一樣，適應晴圓缺的轉變，不要太過思念家人……”

姜婉歌在為以后的事做鋪墊。

等帝王真的上了，希他能看在的面子上，放過鎮國公府。

畢竟覆巢之下無完卵，的份注定了要跟鎮國公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姜婉歌站在窗邊，一頭墨黑的長發披下來，漫天的孔明燈做背景，得不似凡塵中人！

但比的貌更讓南宮玄羽震撼的，是的才氣！

剛剛那首詞，在思念親人的懷中，又著一豪放灑的風格，說是千古絕唱都不為過！

就連朝中的狀元，恐怕都作不出來……

擁有這樣的才華，卻只是個子，困于后宮，當真是屈才了！

哪怕帝王對姜婉歌并沒有男之，此刻也是真的欣賞：“好一個高不勝寒！好一個人有悲歡離合，月有晴圓缺！”

“你若為男子，定是朕的肱之臣！”

姜婉歌低下頭，出了一抹的笑容：“陛下謬贊了……”

早就知道，只用貌和去吸引男人，得到的喜歡是淺、短暫的。

南宮玄羽既然喜歡的才華，就用要用自己的長，去攻他的心！

第一步，比想象中還要順利！

第二步，就是給他愉悅的驗！

姜婉歌穿書前只談過一兩次懵懂的，雖然沒有發展到最后一步，可“博覽群書”，看過許多帶的小說。

沒吃過豬，還沒見過豬跑嗎？

現在氣氛正好，道：“陛下，時間不早了，早些就寢吧……”

誰知道這時——

墨韻著頭皮，在門口稟報道：“陛下，小主，周貴人邊的彩求見。”

也不想壞小主的好事，可周貴人懷著皇嗣，萬一出了什麼事，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

注：①引用自北宋·蘇軾《水調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