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疏晚沒說話。

虞老夫人也不去催，等到吃的做上來了，這才拉住虞疏晚笑道：

“來瞧瞧，這些都是你吃的。”

虞疏晚掃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香味俱全，每一道都讓人食指大。

其實經歷過那些苦難以后，虞疏晚對于吃的并沒有多講究。

能吃就行。

可桌子上的飯菜都是曾因為新奇多吃了兩筷子的，可見虞老夫人是真的將給放在心上。

虞疏晚的心頭暖暖，帶著些撒，

“祖母，在您邊我吃什麼都好。”

虞老夫人被逗樂。

兩個人坐在一起用起飯來，那些想不明白的事此刻也沒有那麼重要了，徑直丟在腦后。

一頓飯吃完，兩個人院子里散步的時候恰好就說起了許家。

虞老夫人微微嘆氣，

“我這一次去打擾人家，結果又火急火燎的走了，實在是不合禮數。

等到之后，我還是要去登門謝罪一番的。”

“許家那邊我已經讓人去打點過了，祖母不必擔心、”

虞疏晚安著虞老夫人，想起來連氏，忍不住多提了一句，

“我瞧許二叔也算是個儒雅的人，怎麼許二嬸瞧著格格不，還能做出當場說那些胡話的事兒來。”

一想到許大嬸子當時瘋狂圓場的模樣，虞疏晚都有些忍不住想笑。

虞老夫人搖搖頭，

“這事兒也不該跟你說，只是許家老二年齡到了，因著一些事兒不得不娶了這連氏。

這麼多年也算是相敬如賓，從前還算是有些規矩，沒想現在這樣荒唐。”

虞疏晚也不知道是什麼不得不娶的理由，但是既然虞老夫人這樣開口了，顯然也不好繼續追問下去。

虞老夫人卻突然偏頭看向，

“雖說這個連氏不是很好，可是那個兒子，許文軒確實是個好孩子。”

虞疏晚微微蹙眉，

“祖母也覺得我應該嫁人？”

“我若是覺得你應該直接嫁人就不會剛剛跟你說這麼多了。”

虞老夫人搖搖頭，

“我只是告訴你，許文軒那個孩子可以為你的退路。

如果有一天你什麼都沒了，你至還能夠食無憂，安然無虞。”

雖然知道虞老夫人這是在為自己打算說出來的話，可是虞疏晚的心頭還是彌漫起來一種莫名的心緒。

再想到前段時間許文軒特意去京城見自己跟自己說的話，虞疏晚道：

“祖母，我若是過得不好，那是我的本事問題。

如今我也算是一個有些資本的，要是還能夠將這一手好牌給打得稀爛，那我就注定了是這麼一個命，何必再去連累了別人？

許公子是好人，我就更不該將對方看作一個退路。

該對他公平些。”

或許是上一世和這一世都沒得到公平，所以在這些事上，虞疏晚格外的在意。

虞老夫人搖搖頭，

“這些事往后誰都說不準。

疏晚，凡事要有一個度，你永遠記得，給自己留條后路就是。”

虞疏晚皺著眉，

“祖母，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我怎麼覺你今日說話怪怪的。”

像是在特意代什麼似的。

虞老夫人笑出聲來。

“我哪兒有瞞著你什麼，不過是許久不見，下一次見面不知道什麼時候。

這些話該是你母親給你說的，可你母親……

罷了，疏晚，你總要記得，祖母只希你能夠好一些。

人生在世，不就是為了自己活麼，自私一點也未嘗不好。

我瞧著那個許家的孩子也并非對你無意，若是往后真的需要幫助，你同他說，他不會不幫你。”

虞老夫人說得語重心長，虞疏晚心里也清楚的意思。

可到底虞疏晚的心里還有些別扭，轉移了話題道：

“祖母，最多您在這兒再等上一個月，我在年關之前就一定將您給接回去，那些事我都能夠理好。”

虞老夫人只是溫和地笑著。

虞疏晚能夠停留的時間不多，最多是陪了一頓晚飯，虞疏晚又起程了。

虞老夫人站在門口看著虞疏晚，虞疏晚皺眉催促回去，

“外頭風大，而且不清楚有沒有人跟來，祖母還是快些回去吧。”

“這會兒也不會礙事，更何況這兒的人很多，不會出事的。”

虞老夫人安，

“我就看著你上馬車，你走了我就回去了。”

虞疏晚知道舍不得自己，無法，只好又叮囑了一遍周圍的人。

柳婉兒有些不耐煩，直接上前塞了個瓷瓶給虞老夫人，

“這個藥很好，就算是剩下一口氣，也能夠吊著條命。

能夠護住心脈，不會出事的。”

虞疏晚了角，剛要開口說話，只覺心口傳來一陣的刺痛。

剎那間面蒼白地捂住口，整個人無力地往后倒去。

苦心連忙扶住，

“柳大夫，快幫忙看看，小姐這是怎麼了！”

虞老夫人也顧不得道謝，跟著沖了上去，慌張不已，

“疏晚，別嚇唬祖母！”

柳婉兒也沒見過虞疏晚那樣的狀態，直接上前點了幾的位。

虞疏晚的面緩和后，柳婉兒這才問方才是哪里的不適。

聽完虞疏晚的話，柳婉兒皺眉，

“不應該的。”

虞疏晚心頭現在慌得很，自己都說不上來是什麼，只是讓他們先不必管自己，靠在一邊休息著。

虞老夫人看著這般，張道：

“要不然今日就別走了，等好一些了再說吧。”

虞疏晚雖然想要應下，可又想起來自己若是一連三四日都不在京城里面，那群鼻子跟狗一樣靈的不知道會不會找到祖母這兒來。

苦心也勸著，

“小姐，要不然就先在這兒緩一緩，反正府上可心們會幫著打掩護的。”

下一次再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虞疏晚看向虞老夫人，終究是點了頭，

“那就讓我多陪陪祖母。”

柳婉兒無所謂，虞疏晚愿意在哪兒就在哪兒，幫忙照看著就是了。

等重新回到了里屋，月已如寒霜。

知秋點亮了燭火，祖孫二人坐在逐漸暖起來的屋子里說著話，虞疏晚有些納悶兒，

“我方才還覺得痛的難呢，這會兒又覺沒事兒了。

奇怪得很。”

“有什麼奇怪的？”

虞老夫人嗔怪開口，

“我方才問了柳大夫，跟我都說了，你在來的路上幾乎是日夜兼程，提心吊膽著，能不突然難嗎？”

虞疏晚差點兒以為柳婉兒將們被追殺的事也給抖落出來了，好在虞老夫人只在不惜子的事上數落，心里就清楚柳婉兒幫著做了瞞。

就像是一只賴皮貓兒一樣地纏上了虞老夫人，笑嘻嘻的開口，

“那還不是因為我想要早點見到祖母嗎～”

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了，既然多待一天，虞疏晚也沒放過這點兒時間，晚上嚷著跟虞老夫人一起睡。

聞著虞老夫人上好聞的香氣，虞疏晚小聲道：

“祖母，如果有來生，你還愿意做我的祖母嗎？”

“當然了。”

虞老夫人回答著，聲音溫卻堅定，

“到時候若是可以，我更寧愿為你的母親，又或是你的姐姐。

你兩輩子都太苦了，要是真有來生，我一定好好地寵著你。”

虞疏晚忍不住往邊更近了幾分，

“祖母，要是咱們能夠一直不分開就好了。”

“傻丫頭。”

虞老夫人啞然失笑，

“不管未來怎麼樣，我都會一直陪著你。

祖母跟你說過的都是真的，所以，如今這些也是真的，你可放心了？”

“我就是怕有朝一日祖母也會覺得虞歸晚好。”

虞疏晚的手指輕輕蜷起來。

并非放棄了跟虞歸晚的正式對線，而是將上一世的種種細節跟這一世對上。

似乎所有人靠近虞歸晚的時候都會被或多或的影響，對生出許多的好。

如今想想，虞方屹他們應該也是如此，可依舊虞疏晚覺得一陣惡心。

“不會。”

聽了虞疏晚的話，虞老夫人的聲音沒有毫猶豫，

“的古怪是明眼人都能夠直接看出來的，知秋還問我，說是不是什麼怪。”

兩個人笑出聲來，虞疏晚問，

“真的？”

“真的，我給搪塞過去了。”

虞老夫人輕輕地拍著的后背，

“你父親他們大抵也是了這東西的影響。

我如今這樣想著，心頭也欣了不。

若是往后他們能夠擺那種錮，或許也就諒了你。”

虞疏晚悶聲道：

“祖母是想要我往后能夠原諒他們？”

半晌，虞老夫人輕嘆一聲，

“睡吧。”

話題戛然而止在這兒。

虞疏晚卻出手去抱住，

“祖母，若是他們往后好好的，我會在必要時候幫侯府的。

我就算是不喜歡他們，可侯府還有你呢。”

虞老夫人先是子微微一怔，隨即聲音更了一些，

“我們疏晚是好孩子，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