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好了，整個人大變……對老爺，也像是恨上了似的……”

“三兩日的就哭鬧，與老爺爭吵，還有些瘋癲的甚至有幾回……聽說把老爺都給打傷了。”

婁姨娘越說，聲音越低了下去。

一個做妾室的，說主母和主君的不是，就是被杖責，也是無可厚非的。

不敢說下去了，可裴老夫人和李卿落卻已經都聽明白了。

鄭氏當年住的是月明園。

后來鄭氏和婁氏犯了錯，都被送去蜀地的莊子上，但鄭氏半路就生死不明的失蹤了。

鄭氏走后，月明園及其附近的院子，都開始鬧鬼。

而鄭氏若是算上腹中未曾生下來的那個，就是有兩個孩兒，都死在這將軍府了。

所以，鄭氏是死了嗎？

不然這月明園里鬼的哭聲，又是從何而來的？

若是鄭氏已經死了，的死，是否與曲氏有關？

正在這時，鄧嬤嬤敲門說：“老夫人，夫人來給您請安了。”

裴老夫人臉上布滿寒霜：“好個毒婦！正好，我也要見！讓進來！”

婁氏被帶到了后面去，曲氏進來后，神慌張的看過整個房間，沒有看到預料中的人，似乎還有些疑。

李卿落和裴老夫人都心里門清，但誰都看破未點破。

李卿落起給曲氏見禮，曲氏如今也肯正眼看了。

“落兒，你也來見你祖母？”

“母親，落兒沒有打攪您吧？”

“妾怎麼好像聽說，有人來母親和落兒跟前去嚼舌了？”

“是兒媳平日里沒有管教好府，這才讓們翻到母親跟前來。這都是兒媳的不是。”

李卿落暗中搖了搖頭。

這曲氏真是比想象中的還要蠢得多。

明知祖母什麼子，還敢這麼直接地闖到祖母跟前來。

沒有逮到人就罷了，還敢自己提起這些事，這不是找罵嗎？

看來，當年把鄭氏害的那麼慘，后來還能把鄭氏和婁氏都給弄走，顯然是背后有人指點。

是誰？

李卿珠？

還是……旁的誰？

李卿落當然也只是心里想著，沒說話，裴老夫人卻很有話說。

“你想說什麼？婁氏嗎？是求到落兒跟前，讓多去瞧瞧你，這樣三姑娘也能吃點兒你的罪。”

“聽說你當年就把一個庶給帶死了？”

“你的臉皮怎麼那麼厚？既然都帶死人了，怎麼還敢再帶別人生的！？”

“我要是你，我都要吃齋念佛一輩子，才能贖清自己的罪孽！你們兩個黑心的夫婦到好，禍害了一個，還要再去禍害一個不！？”

曲氏被罵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還是當著李卿落的面，只覺得自己臉都要被丟完了。

“母親，您說什麼……兒媳不知……”

裴老夫人手掌重重一拍：“你和我裝糊涂！我還沒老，這個家，我還什麼都知道！你做的那些齷齪事，我告訴你，我每件都知道！”

“曲氏，你好歹毒的心腸呀。這將軍府的子嗣，包括李卿珠自焚燒死，川兒出事斷，甚至落兒自被調包流落在外，都是你親手造孽做下的！”

這句話對曲氏，無疑是比咒罵還要狠毒的利刃，直捅曲氏口。

曲氏瞬間崩潰，捂著口哭道：“我沒有！我不是！不，不是我，不是我——”

曲氏也不顧禮節了，轉就跑了出去。

裴老夫人立即讓人去跟著。

“一定要查出來，的背后還有什麼人！”

裴老夫人狠狠刺了那曲氏一下，就是想出曲氏背后給指點的人。

想知道，這將軍府，究竟還有什麼旁的人，竟敢指手畫腳，將這個宅子，攪得如此烏煙瘴氣！

李卿落也覺得，這宅子里得齷齪，是越來越多了。

轉跪下對裴老夫人說：“祖母，十日后落兒打算赴會義莊之約。”

裴老夫人正想說讓不要著急，沉荷一會兒就來，必然當面問個清楚。

張嬤嬤便已經急忙進來秉道：“老夫人，姑娘。出事了！”

“老奴趕去沉荷家中才得知，真正的沉荷，三個月前就已經回了家鄉了！”

裴老夫人都站了起來：“什麼意思？你是說，這三個月來，給落兒教武的師傅，不是真正的沉荷？你怎麼辦事的！？”

當初去挑選舊部家中子來教李卿落這件事的人，正是張嬤嬤。

這會兒張嬤嬤臉也發白，“老夫人，此事是老奴馬虎了。老奴趕去沉校尉家中，才得知妹妹本就不喜歡習武，一直以來就只喜歡繡花，所以更別提能給姑娘教武了。”

“那時候，老奴放了風聲出去，所以在沉家門口撞見的是假沉荷。”

“老奴見樣貌和老沉當初確實有些像，而且主上前來說是沉荷……老奴才被給騙了！”

“還好姑娘沒出什麼事，不然老奴就是萬死也難以贖罪了！”

張嬤嬤跪在地上，雙目流出淚來。

李卿落趕上前想將扶起來，“嬤嬤，如果月明園鬧鬼也是此人做的，就算不冒充沉荷教我習武，難道就不會以別的方式出現了嗎？”

“而且，我能察覺到，對我確實沒有惡意。”

“不然，昨晚憑的手，就已經殺了我了！”

李卿落說完這話，裴老夫人也才徹底冷靜了下來。

狠狠瞪了張嬤嬤幾眼，說要扣半年月錢，才讓張嬤嬤起來。

自己則把李卿落拉住，“落兒你告訴祖母，你究竟怎麼想的？真的敢自己去赴會這個假沉荷？萬一還有別的目的……”

李卿落笑著搖頭：“祖母，我就是想知道，裝神弄鬼又跑到我邊來，究竟是想做什麼？”

“您就讓落兒去吧！”

裴老夫人見如此執拗，又知道一向自己主意大，若不讓去必然也會去的，只能深深嘆了口氣。

“那鄧嬤嬤們，必須跟著！”

李卿落心道：以那人的手法，只怕去十個鄧嬤嬤，都能給人弄迷了。

李卿落現在對假沉荷，非常興趣。

所以，是真的不怕。

自然也就答應了裴老夫人的要求，“好，祖母。”

這日下午，聽說曲氏那里回去也沒鬧什麼幺蛾子。

不過，卻讓人將三姑娘給送回了落霞苑。

第二天，李朝靖去落霞苑，聽說親手打了婁氏一掌。

婁氏哭都不敢哭，因為李朝靖說，要喊人牙子進府，親自將給賣了！

正在這時，鄧嬤嬤又進來說：“姑娘，劉穗兒那里說考慮好了。愿意進府，姑娘讓做什麼就做什麼，無論什麼后果都愿承擔，絕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