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尸好一會兒,才木然地問:“我總覺得……除了找回我的頭,還有更重要的事沒有完……”
想到他之前說的書,姜慈明白他的執念是什麼。
“你說的那本書,已經找回來了。”
“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執念嗎?”
落雨搖搖頭,“想不起來了……”
“但是……我想找回失去的記憶,不想帶著憾離開。”
姜慈輕輕他的腦袋,“好,我會讓你想起一切。”
落雨乖乖點頭。
姜慈轉住尸的臉頰,迫使張開,將里邊的東西摳出來。
那是一團用符紙包裹著的蠱蟲。
東西拿出來的瞬間,嘩啦一聲,尸瞬間腐化變白骨,悉數落在地上。
姜慈看了眼符紙上的咒文,“果然是邪,蠱為引,錮你的靈魂,讓你永遠也無法想起自己是誰,開口告狀。”
用力一。
蠱蟲和符紙湮滅灰。
姜慈再轉頭一看,為靈魂的落雨已經淚流滿面,紅著一雙眼,漉漉的像是可憐的小鹿著。
“烈風姐姐,是你嗎?”
一句烈風姐姐,一下子就給姜慈整得心更疼了。
沒想到他一眼就認出自己了,還是借了另外的尸還魂,容貌已經不是當初烈風的時候。
“是我,抱歉,讓你等太久了。”
姜慈微微一笑,展開雙臂。
落雨一把撲了過來,哭得無比傷心。
“小雨,歡迎回家。”
姜慈輕輕拍著他的后背安,歉意地說道:“是姐姐的錯,姐姐應該派人保護好你的,如果不是黑客笈,你也不會被王義殺害……”
落雨一愣,抬起漉漉的眼睛看著,“和黑客笈沒有關系。”
“嗯?”
姜慈有些意外:“沒關系?”
“王義和我同窗三年,在一個宿舍生活了三年,我以為他是一個很老實的人,直到放假那天,他拜托我開車送他回老家,我一想,他一個人要走很久的路,就答應了。”
“沒想到,平時的老實人終于出了真面目。”
“王義出不好,他說他從住進這個宿舍的第一天起,看到我鮮靚麗的父母時,他就對我產生了嫉妒的心理,同舍三年,他沒有一刻不想毀了我的幸福……”
“他想殺我的導火索,是因為他得知我拿到了英樓的正式名額,收假后就不會回學校了,他恨我,說不想看見未來我站在高高的地方,他只能仰我的輝……”
落雨說著滿臉懊悔:“烈風姐姐,對不起……是我弄丟了黑客笈,王義給我下藥,又在邪道的幫助下砍了我頭顱……我靈魂出來親眼看見他翻出書包里的黑客笈后瘋狂大笑,我就知道事不好了……”
“我擔心王義拿著黑客笈投靠境外勢力,心生怨氣想去殺他,沒想到那老道心腸歹毒,用邪錮我的靈魂,讓我變沒有意識的無頭鬼,到飄。”
“老道?”姜慈蹙眉:“一個小山區里怎麼會恰好有經驗老的老道,你知道老道什麼名字麼?”
落雨努力回憶了一下:“他好像自稱慈心。”
姜慈目陡然鋒利。
慈心……
給小九第一世配冥婚的就是慈心!
千年過去了,慈心竟然還在?
而且準無誤的找到了邊的人,一個一個的痛下殺手。
忽然想到之前青煞惡的主人。
青煞惡說過,他的主人會屠殺干凈邊的每一個人。
難道……兩者是同一人?
“烈風姐姐,怎麼了?”
“沒事,小雨,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落雨提到這個有點:“烈風姐姐和別人不一樣,很特別……”
姜慈心得一塌糊涂,他的小腦袋瓜:“對不起,是姐姐沒用,你都能一眼認出我了,我卻遲遲沒有認出無頭鬼就是小雨。”
“不怪姐姐,是王義的錯,他用了邪把我腦袋塞進肚子里……好在,兜兜轉轉我又遇到了姐姐,姐姐還把我安置在香燭鋪里,在香燭鋪的時對我來說,是做鬼的這二十年間最好的事了。”
落雨潸然淚下。
姜慈握他的手,“小雨,王義現在已經自食惡果了,姐姐會讓他驗到比死還痛苦千百倍的絕。”
落雨紅著眼圈點頭:“我的爸爸媽媽……他們還活著嗎?”
姜慈不忍告訴他真相。
這個孩子已經夠苦了,如果知道自己父母,一個瘋了二十年,一個被待多年,他肯定不了。
“你現在魂魄還不穩,等你穩定下來,明天我帶你見他們好不好?”
落雨眼里終于有了久違的,燦爛的芒,化作一縷輕煙沒的掌心。
姜慈松了口氣,把散落在地上的尸骨撿起,找了個風水絕佳的陵園將其尸骨安葬好,才回到醫院見落父。
簡單的把落雨被王義殺害,埋在老家院子的事告訴了這個老人。
為了不讓老人家痛心,沒說落雨被砍頭,被沉糞坑的事。
單是說出王義殺人的事實,落父就一臉震驚,痛徹心扉。
“我懷疑過有人要害雨兒,因為不止一次夢見雨兒渾是的出現在我夢里。”
“王義這個狼子野心的畜生!我還以為他是看在和雨兒同窗的份上,格外照顧我們,原來他才是真正殺害雨兒的真兇。”
落父憤然不已。
“烈風姑娘,那雨兒的魂魄現在安息了嗎?”
姜慈想了想,微微抬起手心給他看。
只見小小一只的落雨蜷一小團躺在手心,似乎睡著了一樣。
落父目震,捂著不敢哭出聲,生怕吵醒了兒子。
姜慈收了手,說道:“小雨沒事了,他本來可以直接來見你的,只是我想讓你們一家三口好好的團聚。”
落父無奈地沉嘆:“我人瘋了二十年了,雨兒看見肯定會很傷心的,還不如不見了。”
“夫人的病我能治。”
落父猛地抬起頭,渾濁的眼里發出前所未有的希。
“真的嗎?”
他聲音無比抖,眼圈通紅。
“我還能再見到正常的淑賢嗎?”